林奶奶沒好氣瞪了兩人一眼:“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小雪,別理他們,吃肉吃肉!”說著將一塊瘦肉夾進安小雪碗裏。


    “奶奶您也吃肉!”安小雪給老人迴夾了一塊肉。


    林父笑了笑,將滿杯白酒倒進了嘴裏,喝完還咂咂嘴,一臉陶醉的樣子。


    林耀二話沒說,拎著酒壺就把林父跟自己的酒杯倒滿了,端起酒杯挑釁道:


    “幹了?”


    林父端起酒杯笑了笑:“幹了!”


    兩人豪爽一飲而盡,杯子剛放下,林耀又將兩個酒杯滿上。


    “你小子,不能喝別逞強,一會兒你要是敢從上麵給我倒出來,看我不揍的你找不到東南西北。”


    “一會兒誰從上麵倒出來還不一定呢!”林耀端起酒杯:“我先幹了,你隨意!”


    “你這臭小子!”林父笑罵,不甘示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三兩三的杯子,一連三杯,一個人差不多一斤白酒下肚。


    “不愧是老子的兒子,有老子當年一半的風範。”


    林耀撇嘴:“才一半呀!”


    “一半你還不知足呀,想當年你老子我可是千杯不醉,整個村裏的男人加起來都喝不過我一個。”林父臉上露出一絲自豪的神色。


    “爸,好漢不提當年勇,今晚就這個酒壺,要不我們把它分了。”林耀提意。


    “分了就分了,我還怕你小子不成,倒上!”林父豪氣萬丈,將酒杯往林耀麵前一放,用筷子去鍋裏夾起一塊羊肉吹了吹塞進嘴裏吃了起來。


    看樣子是準備先吃點東西填下肚子在喝。


    林耀倒好酒,也開始吃飯吃菜,隨著幾口熱湯下肚,酒勁兒也跟著上來了。


    苞穀酒雖然是山裏人自釀的,度數可是一點都不低,當然,一斤酒還不至於真將他喝醉。


    林父酒也上了頭,話也變多了,開始問這問哪。


    一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多小時,酒壺裏的酒硬是被兩人喝得一滴不剩。


    一個人兩斤是有的。


    吃完飯,安小雪拉著林奶奶試衣服。


    “人來就好了,還買什麽衣服?你們這些年輕人,就知道亂花錢,以後還要過日子呢,能省就省著點兒!”


    林奶奶嘴上雖是這麽說,心裏歡喜得緊,越看安小雪越滿意。


    林父收拾完餐具,然後將林耀使喚到廚房,小聲問道:“你迴來帶現金了嗎?”


    “沒呀!”


    林父雙眼一直:“你迴來怎麽能不帶現金呢?”


    “你催的那麽急,我那有時間去取錢,錢都在銀行卡裏,你要是要用我明天去鎮上取。”


    聽到林耀銀行卡上有錢,林父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你銀行卡上有多少錢?”


    “這個……要看您要多少?”


    “什麽叫我要多少?你有這個數嗎?”林父沒好氣瞪他一眼,伸出二個手指頭。


    林耀:“二千?”


    “什麽二千?現在二千塊能幹什麽?二萬!”


    “爸,你要這麽多錢幹麽?”


    “你小子是不是傻呀,人家姑娘第一次到家裏來,我能不給見麵禮嗎?”林父沒好氣說道。


    林耀明白過來:“我明天去取!”


    “有就多取點,大城市裏的姑娘,也不知道二萬塊的見麵禮會不會嫌少。”林父有些擔憂說道。


    林耀笑了笑:“爸,你想多了,就算你隻給二百塊小雪也不會介意的。”


    林父仔細看了林耀一眼:“真的?”


    “當然是真的!小雪圖的是你兒子這個人,又不是圖你兒子的錢。”林耀得意說道。


    “瞧把你得瑟的,人家既然如此真心對你,你也得對人家好點兒。”


    “知道了爸!你啥時候變這麽囉嗦了?”


    “我是為你好。”


    “是!”


    林耀五年沒迴來,安小雪又是第一次來,四人圍著爐子一直聊到半夜,這才泡腳休息。


    村裏的風俗,沒結婚兩人是不能睡在一起的,林耀雖然心有不願也隻能跟安小雪分房睡。


    第二天天未亮,林耀就被林奶奶從被窩撈了出來,一頓將他睡意揍的全無。


    雖然林耀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依然不是自己奶奶的對手,那怕是麵對木清陽,也沒有這麽大的壓力。


    奶奶停下來,看著他沉聲問道:“你身上的傷怎麽迴事?”


    “前段時間遇上了一個高手,一不小心就受了點小傷。”林耀邊穿衣服邊道。


    “我看你不止是受了一點小傷吧?”


    林耀笑了笑:“看來還是什麽事都瞞不過您老人家呀!”


    “傷你的人呢?”


    “死了!”


    “死在你手裏?”


    “嗯!”


    “那人武境境界應該遠在你之上吧?”


    林耀點頭:“天武境!”


    “不是讓你出去之後不要在外人麵前顯露功夫嗎?怎麽還惹上了天武境高手,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嗎?”


    “奶奶,這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奶奶,事情大致是這樣的……”林耀花了一點時間,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如此說來傷的是木世家的人?他們有沒有在你身上發現什麽?”林奶奶有些緊張的問道。


    “應該沒有吧!跟我交過手的木清陽已經死了,奶奶,難道我身上有什麽秘密不成?”


    林奶奶看了林耀一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現在已經長大了,有些事確實該告訴你了。”


    “奶奶,我身上不會真有秘密?”


    “你說呢!既然你已經接觸到了古武家族的人,應該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特別之處吧?”


    林耀想了想,說道:“貌似我的武功境界比他們提升的要快上很多。”


    “不錯,你有沒有想過其中的原因?”


    “想過,可能是我練武天賦比他們好吧!”


    “隻有這一個原因嗎?”


    “我比他們勤奮。”


    “天天睡懶覺,你那也叫勤奮?”


    林耀不好意思笑了笑:“奶奶,你就告訴我好了。”


    林奶奶沒好氣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武功境界之所以提升的如此之快跟你練武天賦雖然有些關係,但遠沒你想象中的那麽大,主要原因還是你練的龍息功。”


    “龍息功?”


    “不錯,就是龍息功,雖然你身上的龍息功經我之手有所改變,但萬變不離其宗,一旦遇上真正的高手,還是會被一眼看出來。”


    “奶奶,難道我練的龍息功有問題?”


    林奶奶搖了搖頭:“不是龍息功有問題,而是你有問題!”


    “我有問題?我有什麽問題?”林耀越聽越迷糊了。


    “哎!”林奶奶歎息一聲:“耀兒,雖然你姓林,但你身體裏卻流淌著龍家的血脈,龍息功與龍家血脈相輔相成,隻有身懷龍家血脈的人才能將龍息功練到極致,這也是你武功境界提升如此之快的真正原因。”


    林耀蹙了一下眉:“奶奶,你的意思是說我體內的龍家血脈有問題?”


    “二十多年前,龍家曾是第一古武世家,可是在那一夜之後,世上在沒有所謂的龍家。”林奶奶臉色蒼白說道,雙手微微顫抖。


    林耀心中不由一驚:“奶奶,那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龍家既然是第一古武世家,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那一夜……”林奶奶陷入痛苦的迴憶之中,聲音不大,林耀聽的極為認真。


    “最後隻有我跟你母親被打下山崖僥幸活了下來,一路輾轉來到了這裏,那時候你爸見我跟你媽可憐,就好心收留了我們,為了報恩,你媽決定下嫁給你爸,後來就有了你,你媽生下你後不久便因舊傷發作不治身亡,你便成了這世上唯一的龍家血脈。”


    冬日裏的第一束陽光普照大地,也照在了林耀臉上:“奶奶,那您呢?”


    “你奶奶我不過是當年一個負責照顧你媽的仆人。”林奶奶望著初升的朝陽慘淡一笑。


    “奶奶,不管您是不是我的奶奶,您都是我的奶奶。”林耀說道。


    林奶奶看著林耀笑了笑:“好孫子!”


    “奶奶,你知道那晚屠殺龍家的都是什麽人嗎?”


    林奶奶搖了搖頭:“那些人是突然出現在龍家的,臉上都帶著麵具,見人就殺,無論是後天境還是先天境,在他們手上都不是一招之敵,在那之前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強的人。”


    “那些人既然如此厲害,為什麽還要屠殺龍家?難道就沒有原因嗎?”


    “或許是有原因吧,不過現在已經無人知曉,耀兒,你以後出門在外能不顯露功夫最好就不要顯露功夫,如果讓那些人知道你身懷龍家血脈,奶奶怕那些人還會找上你。”


    林耀臉色一凝:“奶奶,我還怕他們不來找我呢?”


    “你這孩子!”林奶奶搖了搖頭:“耀兒,答應奶奶,千萬不要想著給龍家報仇,那些人太強了,不是你可以對付的。”


    “奶奶,我答應你,在我沒有足夠實力之前絕不找那些人報仇。”林耀說道。


    以前不知道可以不管,現在既然知道了,那就不可能裝作不知道,


    “也不知道我把這些事告訴你會不會是害了你?”林奶奶有些後悔的說道。


    “奶奶,我既然是龍家在這世上的唯一血脈,有能力就算不為龍家報仇,也應該還當年龍家一個真相,讓那晚無辜死去的人得以瞑目。”


    “你能有這個心奶奶很欣慰,但奶奶還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我知道!”


    “小雪起來了,你去陪她吧,不用在這裏陪我這個老婆子。”林奶奶聲音剛落,安小雪的身影就出現在堂屋大門口。


    安小雪:“奶奶!”


    “起來了,山裏早上冷,怎麽不在多睡會兒?”林奶奶笑著應道。


    “奶奶,我已經睡醒了,想出來看看,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高的山呢。”


    “好好,耀兒,你陪小雪四處轉轉,別去遠了,一會兒該吃早飯了。”


    “知道了奶奶!”林耀應道。


    等林奶奶進屋,安小雪便迫不及待問道:“林耀,我剛在屋裏找了一圈,咋沒看到衛生間呀,快憋死我了。”


    噗嗤


    林耀忍不住撲哧一笑:“我的大小姐,這是在山裏,那來的衛生間啊。”


    “山裏人都不用衛生間嗎?”


    “漫山遍野都是衛生間,你隨便上!”


    “啊……”安小雪麵露難色。


    “逗你呢!屋後有茅廁,自己去吧!”


    安小雪咬牙狠狠刮了林耀一眼,轉身就往屋後跑去,那別扭樣兒,又引起林耀好一陣兒笑。


    從廁所出來,安小雪一個勁兒皺眉頭:“林耀,你們家廁所怎麽那麽髒呀,都臭死了。”


    “廁所不臭能叫廁所嗎?”


    聽到這個迴答,安小雪翻了翻白眼。


    林耀看著她問道:“洗臉了嗎?”


    安小雪很無語說道:“沒衛生間我怎麽洗臉?”


    “噗!沒衛生間你就不洗臉了呀,我們可是要在這裏過完年才迴去的。”


    安小雪臉色一苦:“啊……”


    “我去給你找臉盆,這裏是農村,條件比不了城裏,你將就一下。”林耀衝她微微一笑,朝屋裏走去。


    “哦!”安小雪嘴巴拉的老長,顯得不是很樂意,幾步追上林耀,說道:“林耀,要不年後我們把叔叔跟奶奶接迴申城住吧!這個地方也太不方便了。”


    “他們是不會去的!”


    “為什麽呀?”


    “他們在大山裏生活了大半輩子,早已經習慣了這裏的一切,你要讓他們突然住到城裏去肯定會不習慣的,就像你突然來到山裏,也會不習慣。”林耀說道。


    安小雪點了點頭:“既然叔叔跟奶奶不願意去城裏,我們出錢把房子翻新一下,比如在這裏建一幢別墅,以大山為伴,以後我們有時間迴來住住也方便些。”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林耀找來洗臉盆跟毛巾,倒好熱水端她麵前:“洗臉!”


    “我還沒刷牙!”


    聽到這話,林耀隻好去車上給她拿牙刷牙膏。


    伺候完安小雪,林耀自己才刷牙洗臉,安小雪則是去車上給臉補了水,還化了一點點淡妝。


    吃過早飯,從屋裏出來,林耀就望見一輛白色suv正從對麵山包朝這邊開了過來。


    心想這會兒會是誰來了呢?


    幾分鍾後,suv開進院子,貼著寶馬屁股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下來一個體重超一百八的胖子。


    胖子伸林耀揮了揮手,叫道:“耀哥!”


    林耀怔了怔,盯著那張肥嘟嘟的臉看了半響,硬是沒認出對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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