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歡聽如玥這麽說,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得離去。她叮囑宮裏人多看著些如玥,若是有什麽事,一定要隨時來稟報。


    好在慕謙寒最近在忙前朝的事沒時間來自己這裏,她也不用伴駕,有時間管如玥的事。


    從自己有印象以來,如玥就是沉穩大方的,從來不會會出岔子。她今日如此這般,一定是經曆了什麽大事。


    葉明歡一下午都在想如玥到底怎麽了,想來想去得出一個結果,她會不會很燕洄告白被拒絕了?


    可是之前她明明和燕洄關係挺好的。


    她轉念一想,莫不是燕洄是故意欺騙如玥感情的?


    葉明歡思及此,不由得更怒了幾分。


    給如玥的薑湯熱了又熱,可是如玥就是沒有開門將它拿迴房去喝了它。宮裏的人都能察覺出葉明歡眉宇間帶著幾分怒意,他們知道這不是針對如玥的,但是卻也不知道是針對誰。他們從未見過自家娘娘如此,隻得說話做事分外小心。


    到了晚間,瑛華宮中偷偷來了一位客人。


    在燕洄進來的那一刻,葉明歡就發現了他。於是她遣散了侍女,等著他現身。


    葉明歡看著燕洄,挑了挑眉,聲音裏帶著薄怒道,“喲,你來了?”


    燕洄聽此一怔,“您知道了?如玥和您說了?”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一下午,連碗薑湯都不管打開門喝。”葉明歡眯了眯眼,眼中怒意乍現,“你到底做了什麽,惹如玥如此生氣!”


    燕洄垂了垂眼睫,簡明扼要道,“有人將那本昌郡實錄秘聞故意給了如玥看,她知道了我就是在昌郡下毒的人。”


    葉明歡聽此一愣,“你?”


    “居然是你?”葉明歡又問道。這下她就知道如玥為什麽會這般了。


    原來她一直喜歡的,是自己的仇人。


    但是她很快意識到燕洄話裏有話,“什麽叫做故意給她看了?”


    “這本書,我隻知道我房裏有,但是在您第二次要如玥來找我借書時,我就將它藏了起來。在這期間,這本書一直在我房裏,不可能不見。”燕洄分析道,“關鍵是,我的那本根本不叫這個名字。”


    “我懷疑,是有人發覺了我和如玥的關係,故意來針對您。”燕洄道。


    葉明歡也很快想明白了,她垂眸分析道,“借如玥殺你,讓我傷心再離間我和慕謙寒?”


    “正是。我是君上身邊的直係暗衛,不僅僅是殺了我,就算是傷了我也是要被君上直接處以死刑的。”燕洄歎了口氣道,“這是規矩,再加上和您是間接關係,君上不得不照做。”


    葉明歡點點頭,“是了,如玥的脾氣我知曉,有仇必報,尤其是這份仇怨,她在心底積攢了很多年…”


    她說及此,忽而抬眼看了看燕洄,“她…沒把你怎麽樣吧?”


    燕洄捂了捂肚子,葉明歡這邊明白了。她忽而起身,看著燕洄的眼神裏帶著幾分祈求,“這件事…請你千萬保密…算是我欠你的一個人情…”


    葉明歡話還未說完,就被燕洄阻止了,“說這些做什麽,此事關係如玥的性命,我定然不會說。”


    葉明歡聽此,又問道,“所以…你是喜歡如玥的?”


    燕洄坦然的點點頭。


    “但是如玥…她看似性子靜,但其實和我一般,是個倔的。”葉明歡無奈地聳聳肩,“她可能…並不會原諒你。”


    燕洄了然的點點頭,“我知道,但是我不會放棄喜歡她。我還是會期冀,和她的未來。”


    “什麽未來?”葉明歡有些好奇道。


    她從前隻覺得燕洄是個挺不會說話也不喜歡說話的人。但是今日一見卻發現他挺能說的。


    她其實想試探一番燕洄到底是個什麽人。若是自己無望迴仙界,也希望如玥能在魔界有個好未來好生活。


    其實這件事,葉明歡大抵曉得如玥是在倔什麽。若是燕洄是個靠得住的,她也不妨撮合撮合他們兩個。


    “我都想好了,”燕洄垂眸道,“我的房子有兩間屋子。她住那間大的,我住那間小的。”


    “春日裏共看柳樹抽條,夏日裏在院子裏數星星,秋日裏和她漫步湖邊賞紅葉,冬日裏陪她堆雪人。”燕洄歎道,“總之,怎樣都好,隻要她在我身邊就是最好。”


    殊不知,燕洄話中的女主角,此時正在門外,將這些話聽個一清二楚。


    如玥在房裏悶了一下午,終於冷靜下來後,覺得之前將自家主子關在門外有些過分於是晚間特來道歉。


    可是她見整個宮苑中空無一人,剛欲敲門進來,卻聽見了燕洄的這番話。


    她裏在原地默默無言,原本平靜了的心又被攪得一池波瀾。


    她放下了想要敲門的手,垂著頭,任一滴清淚劃過臉龐。


    最終她還是走了,迴了自己房間,又將自己關在了屋子裏。


    燕洄說完這話,葉明歡被感動了。


    “話都可以說,但是要做到實處卻很難。”葉明歡道,“我會盡量幫你打探如玥的心意。”


    她長長歎了一口氣,“我和她在一起這麽多年,我曉得她的心思的。”葉明歡望了眼如玥殿門的方向,“我最怕的,就是她左右為難,讓自己難受啊。”


    燕洄不明白她的意思,有些奇怪道,“您說的…是什麽意思啊?”


    “我現下和你說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你且等我的消息就是。”


    她說完頓了頓,“對了,和你一同執行任務的暗衛如今都如何了?”


    燕洄不知道她這麽問是為何,但還是如實答道,“他們都死了。”


    葉明歡點點頭,又看了眼外頭,“好了,你在這也呆了許久了,先迴去吧。”


    “是。”燕洄抱拳道,“那…如玥的事,就拜托您了。”


    “知道了,去吧。”葉明歡目送著燕洄離開,又轉身出了殿門去找了如玥。


    她敲了敲如玥的房門,“如玥,我知道你剛才出來了,你把門打開,我有事和你說。”


    如玥知道自己掩瞞不住,於是打開了房門,請了葉明歡進去。


    葉明歡進去後,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如玥啊,我聽說,和燕洄一同執行任務的人都死光了。老魔君也死了,你的仇,大抵也報了。”


    如玥聽此一愣,她垂了垂目光,眼神中滿是倔強,“不,燕洄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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