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阿歡從未對我提起過。”淩玄瀾不想糾結於這些,急道,“到底怎麽迴事,你給我說清楚。”


    周瑾禹這才將一切告訴了淩玄瀾。


    淩玄瀾聽完後,手指節捏的哢哢作響,“你們太學院真的是會選師父啊。”


    其實周瑾禹沒必要跟他說這些的,但是他其實自從葉明歡那件事後,總覺得要給嚴先生一些懲罰,不能讓葉明歡白受鞭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家爺爺似乎很維護這個嚴先生。所以,他如今隻能讓淩玄瀾去懲罰這位嚴先生。


    “還有南箬秭,她居然敢冤了阿歡,待本宮迴去,定要好好責罰她。”淩玄瀾眼中滿是冷酷,聲音也透著他的不快。


    但周瑾禹卻忙道,“殿下,如今南箬小姐已經將功贖罪,也知道悔改了。”


    “當初在大皇子一事中,葉將軍知道了南箬小姐做的所有事情,也知道了她的悔心,便也放過了她。”


    “再加上南箬小姐戴罪立功,在此次守成之戰中立了功,您就別再追究了吧?”


    淩玄瀾沉思片刻,這才道,“既然阿歡原諒了她,那我便也放過她。”


    他說完,側首看了看帳外。茫茫的雪山此起彼伏,白茫茫一片,倒是叫人晃眼睛。


    “我原不知道阿歡在這段時間承受了這麽多。”淩玄瀾擔憂道,“她雖然看起來是個堅強的姑娘,但其實內心很柔軟。她也是需要人保護的啊。”


    “但是葉將軍卻表現得很堅強。她以前是個小姑娘,但如今已經長大了。”周瑾禹歎道。


    淩玄瀾合上眼,語氣裏帶著深深的自責,“可是我寧願她不要長大,不要太堅強。永遠不想她一個人承擔這些。”


    他忽然睜眼,紅了眼眶,聲音哽咽道,“可是,我居然把她一個人丟在了魔界。她葉家可是被魔界視為死敵的...你說,她會怕嗎?”


    周瑾禹看著外界傳聞淡情淡心的太子殿下,居然也會有這樣慌張無措,黯然傷神的時候,心中劃過一絲歎息。


    他雖然不知道,現在的葉明歡是會怕還是不怕,但是他知道一點,她肯定在魔界過得很不愉快。


    但是他同時也知道,如今的太子殿下需要振作,隻有仙界強大了,他們才能去將葉明歡救迴來。


    “殿下,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周瑾禹勸道,“您需要振作起來,這樣,才能去魔界救葉將軍啊。”


    淩玄瀾也知道自己在他麵前失態了,但是他這幾天來,心中積壓了太過悲傷。心愛之人為救自己孤身入陷阱。這是他心底最深最深的痛苦,永遠無法直麵的痛苦,一旦被提起就難以隱忍的痛苦。


    他強行壓下悲痛,清了清嗓子道,“本宮知道了。”


    “本宮一定會重整朝政,一定會早日發兵魔界,救迴阿歡!”淩玄瀾看著遠處的萬丈高峰,眼中滿是堅毅。


    遠方充滿著很多未知,他很想越過所謂未來,奔向那最後的相逢。但是他知道,現實總是需要一步一步走過的。他隻希望,能快些越過眼前的高峰和險路,早日在那燈火通明處,與她相逢。


    仙界,皇城。


    雖是開了春,但是天牢裏依舊是濕冷陰暗的。


    那晚,淩玄澈聽到皇城裏的廝殺聲,他本以為自己馬上就可以從這裏出去,卻不想他的帝王夢,卻被一聲“葉家軍前來勤王”給打得破碎在地。


    隨後傳來的,就是他母妃穎妃被當場誅殺的消息。自此,牢獄裏的人再沒有一個把他當作皇子,而是肆意打罵他。


    那晚後,淩玄澈被天後派人封了仙脈,時而清醒,時而瘋魔。


    今日,他聽著城外踏踏的馬蹄聲,心中一驚,立刻又犯起病來。


    “大膽叛賊!不知道朕在這裏嗎!”他披散著頭發,渾身散發著惡臭。在牢獄裏大吼大叫著。


    旁邊的韓禮肅,形容枯槁,眼神裏沒有半分生機。他原本在發呆,但是他被淩玄澈大吼大叫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他滿是不屑的哼了一聲,“就你還自稱朕?算了吧,你看看你如今的樣子,不就是個階下囚嗎?”


    他說完,睨了淩玄澈一眼,眼中滿是厭惡和嫌棄。


    淩玄澈聽他這麽說,又被他這麽看了一眼,立刻衝過去,雙手抓著兩人之間的隔欄,眼睛瞪得老大,目光兇狠,猙獰道,“大膽!有你這麽跟帝尊說話的嗎!”


    “來人!將她給我拖下去殺了!”他指著韓禮肅大叫道。


    這不愉快的聲音吵醒了剛值完夜班的正在補覺的獄卒。


    他們提著鏈子走過來,鏈子發出叮當碰撞的聲音。


    淩玄澈聽到這聲音,立刻瑟瑟的縮在牆角,抱著雙膝不敢作聲。


    這鏈子是專門用來對付不聽話的犯人的。每一次發瘋時,獄卒們都會用這個鏈子打他,所以他被鏈子打怕了,一聽到這聲音才會安分一點。


    韓禮肅看著昔日高高在上的大皇子變成了如此模樣,嘲笑的哼了一聲。


    “你吵吵什麽!”為首的獄卒喝道,“你還以為你是曾經的聖德皇子啊。”


    “我跟你說,今日太子殿下進皇城,我看你還有幾天的命活!”那獄卒說完,又衝著淩玄澈吐了吐口水,其他人見此,也紛紛對著他吐口水。


    淩玄澈曾經傲慢無比,雖是階下囚,但也沒少給他們這些人臉色。是以他們都無比的討厭他。


    淩玄澈抱緊了自己,語氣裏滿是不可置信,“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他應該死在邊境的,他應該死在邊境的!”他忽然又大喊起來,“他怎麽迴來了?怎麽會迴來!”


    “喲,小武,聽到沒!快記下來!將來可做呈堂證供!”那獄卒忙吩咐道。


    那叫小武的立刻從懷裏掏出紙筆記起來。


    那獄卒又衝著淩玄澈道,“哼,你居然想害死太子殿下?”


    “看來,太子殿下在邊關遭伏跟你脫不了幹係!”他說完,深深的剜了淩玄澈一眼,又道,“不過就算如此,隻要葉家人出馬,沒什麽事搞不定的。”


    “就你這個賣國賊還想覬覦帝尊之位?”那獄卒冷哼一聲,又道,“我呸!”


    他說完,又覺得不過癮,拿著鏈子重重的打了幾下淩玄澈,這才帶著人離開。


    淩玄澈又挨了一頓毒打,之前的傷還沒好,如今又給打得皮開肉綻。他畢竟從前養尊處優,何時受過如此屈辱。


    他抱著雙膝,蹲在角落裏,眼神裏滿是不甘心,但偏偏他又不敢出聲表露心跡。


    他細細碎碎的念著,“葉明歡,葉明歡,好你個葉明歡,我總有一日要你跪在我麵前想我求饒,但你別想著我會原諒你!我會殺了你!殺了你!”


    “還有淩玄瀾!你從小就跟我爭!你什麽比得上我!憑什麽都是你的!憑什麽誰都站在你那邊!憑什麽!”


    韓禮肅聽著他這一番念叨,知道他是瘋的不能再瘋了。他長長歎了一口氣,索性堵上耳朵,閉上眼睛睡起覺來。


    那獄卒說淩玄澈沒幾天活頭了,自己又何嚐不是呢。不過,他覺得,如今苟延殘喘的活著,還不如死了。


    他知道淩玄瀾的性子,雖然他看起來冷冷的,但是其實內心剛正不阿。自己這罪,他定會按著律法判給自己斬首之刑。


    他就等著那一天,能讓他通過死亡解脫的那一天。


    但是韓禮肅不知道的是,如今的淩玄瀾早已不是曾經那個淩玄瀾。他不會這麽輕易,如了他求死的願。傲凰傾城:帝尊大人獨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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