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寒月咬牙,“那你怎麽知道這一切的?”


    何衛芬倒是心狠手辣。


    沒想到何衛芬也會對齊國軍下死手。


    這是謀財害命。


    看來齊國軍沒想到自己的枕邊人會對他下手。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真理啊!


    墨清城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摩挲著掌心的細嫩感覺,心裏癢癢的,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唇邊輕輕親吻,這樣的齊寒月他總是忍不住親近,三十幾歲的人怎麽會這麽難以自拔的開啟這種模式。


    “很巧,你的對門鄰居因為齊國軍的高利貸老是上門鬧事情,不勝其煩,報警還沒人理,說是沒有證據,人家就在家裏的門上安了一個攝像頭,想要錄取證據,結果就是錄下了何衛芬推齊國軍下樓的情景。


    昨晚大家都忙著送齊國軍來醫院,你的鄰居迴去才發現這個,我的人正好去調查,於是這個證據就被報警處理!”


    也許是上天給的機會。


    這種證據應該足夠把何衛芬關起來。


    齊寒月有些輕鬆,反手握住墨清城的手指,這應該是為數不多的主動,墨清城很驚喜。


    “怎麽不說話?”


    他以為齊寒月應該是喜出望外,畢竟可以把何衛芬這個惡毒繼母送進監獄,應該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吧。


    “有些如釋重負,雖然我不在乎何衛芬給我找麻煩,可是老是被這樣的惡心人的狗皮膏藥纏著,煩心。可是我又有些錯愕,對人心很失望,畢竟何衛芬和齊國軍做了很多年夫妻,現在這樣同室操戈,讓我覺得那些關於愛情的美好都會破滅,很泄氣!”


    墨清城啞然,要知道這件事會讓齊寒月泄氣,他死都不會做。


    這是不是應該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看著墨清城那陰鬱的臉色,齊寒月笑了。


    湊過去,第一次主動親吻墨清城的額角。


    驀的墨清城轉頭,目光熾熱的盯著她看。


    輕笑。


    “我知道你在朝我靠近,雖然你的步伐太快了一些,可是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在試著邁出腳步,隻是一開始不適應,也有點邁不開腳步的感覺,相信我,我也在努力。”


    握緊墨清城的手指。


    讓他感受到自己的決心。


    墨清城的目光柔和恍惚的巡視在寒月的臉上,讓她忽然有種溫暖的感覺,熱熱的,似乎心跳在慢慢加速跳動,她有一種心跳再越來越快的錯覺。


    唿吸有些不暢,大概是墨清城不說話讓她很難把握他究竟想說什麽。


    “我一直都相信你。寒月,我們的一輩子很長,我不敢說和你一輩子都不會變,但是起碼我不會像齊國軍那樣做到天怒人怨,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一心一意,如果有一天即使我不愛你了,也不會在和你一起的時候背叛你。起碼我會做到對自己的女人誠實。我做的不好,你可以指出來,我們一起改變,一起適應,慢慢的接觸,我們朝著永遠在一起努力使勁,這種感覺會讓我很感動。”


    這些話讓寒月沉默,這樣的墨清城有著不可一世的淩厲和認真,更讓人心動。


    墨清城下車,“走吧,齊國軍無論怎麽說都是你的親生父親,現在癱瘓在床了,你為人子女不能不出現。這就是道德底線,我們誰都逃不過去,更何況也需要問清楚一些事情。高利貸這些都是怎麽迴事?我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就會有人設計了陷阱來害齊國軍和何衛芬,恐怕是針對你的。我不會允許誰來傷害你。”


    齊寒月下車,跟著墨清城走進醫院。


    病房裏,齊國軍已經清醒了,早上就醒了,不過那個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除了醫生護士,還有就是鄰居,一個鄰居看著他明顯不滿,他連話都說出來,看著醫生護士來來去去的,隱隱約約才知道自己摔得不算是重,皮外傷不多,但是脊椎嚴重受損,所以癱瘓。


    齊國軍聽明白的那一刻都想罵人。


    怎麽可能,老子才要開始新的生活,三千萬還了兩萬一百萬,還有九百萬呢。


    這可是和女兒斷絕關係拿到的錢,算得上賣女兒了吧。


    九百萬,他打算著迴到省城去,買一套房子,買輛車,剩下的存起來吃利息一年還有幾萬塊的利息呢。


    不去上班也足夠他生活。


    結果一轉眼他就癱在床上。


    這怎麽可能。


    老天爺為什麽這麽對他!


    他不明白。


    左找右找,都找不到何衛芬,鄰居也知道他在找誰,直接告訴他,何衛芬去銀行取錢去了。


    他知道今天高利貸的要找過來,何衛芬應該是去還高利貸的吧。


    要不然一天可要兩百萬的利息呢。


    下午何衛芬迴來了,他吱吱呀呀的想要問何衛芬怎麽樣。


    可是他說不出來話,能發出的就是一些像是嬰兒一樣的模糊的咿咿呀呀,何衛芬根本不理他。


    臉色還很難看。


    鄰居都走了。


    人家是鄰居,也不能一直照顧他。


    沒有那個責任。


    他不能動,連一口水都沒辦法自己喝。


    他渴了,就對何衛芬說。


    可是何衛芬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他現在還記得,是那樣的仇恨,惡毒和狠毒。


    然後何衛芬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給他到了一杯水,可是她把那杯水全都倒在了他的頭上,臉上,熱乎乎有些滾燙的水把他燙的拚命叫喊掙紮。


    可是沒人理會他,因為這個病房裏隻有他一個人。


    還有就是何衛芬。


    何衛芬狠狠地伏到他的跟前,用力的掐著他的胳膊內側的嫩肉,大腿裏麵的細皮,那麽用力的,掐住然後一扭,疼得齊國軍都打哆嗦,可是他拚命地掙紮也沒有引來什麽人注意。


    不,有人注意了,有個護士聽到聲音進來查看,何衛芬立刻委屈著拿著杯子跟護士說,齊國軍發脾氣打翻了水,還想打人。


    護士看了一眼齊國軍那副拚命掙紮卻又無能為力的樣子,尤其是還有口水流出來的邋遢。


    “你們家屬照顧好他,這被褥可隻有一套。濕了怎麽辦?明天早上才有人換!注意他別拉尿到床單上!”


    就氣唿唿的離開了。


    齊國軍拚命想要引起護士的注意,可惜何衛芬一把就把他按在床上。


    用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捂得他喘不上來氣。


    可是胳膊腿都不是他的,根本就不聽他的指揮,就在他感覺何衛芬要殺死他的時候,何衛芬才鬆開,讓他像一條離了水的魚一樣痛苦的掙紮。


    那一刻他感覺得到何衛芬是想要他死的。


    他害怕了,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隻能任人擺布。


    何衛芬還變的這麽恐怖。


    他怎麽辦?


    何衛芬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悠閑的削了一個蘋果,那樣子根本和剛才要弄死他判若兩人。


    齊國軍可不敢掉以輕心。


    他想要往後麵縮,可是身體根本動不了。


    然後何衛芬就開口了。


    “齊國軍,我告訴你,你別害怕,我不會讓你死的,你還不到要死的時候,你對我還有用。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那些錢被人搶走了,紅筲也被那些高利貸的抓住了,我去找了你那個好女婿墨清城,問他要錢,結果你猜怎麽著?”


    削蘋果的刀在齊國軍臉上輕輕劃著皮膚慢慢的沿著臉頰到了喉嚨,滑下喉嚨停在了胸口。


    齊國軍感覺心髒在砰砰的跳動著。


    他甚至感覺到那刀鋒發出的寒光和冷意。


    有那麽一瞬間,他相信何衛芬是想要他死的。


    他沒想到自己不過昏睡了一下,醒來就會發生這麽多事情。


    他嗯嗯的想要說什麽。


    何衛芬啪給了他一巴掌。


    齊國軍奇怪為什麽打他。


    “墨清城竟然不給。你知不知道你這準嶽父就是個擺設,人家根本不認。墨清城不給錢,還把我給趕出來。你看看這就是你的好女婿。”


    齊國軍覺得墨清城也應該不給的。


    為什麽要給?


    憑什麽要給?


    何衛芬咬了一口蘋果。


    “我告訴你,你死不了,我會好好的養活著你,還要推著你去找你那個好女兒要錢呢。你可是個搖錢樹啊。我怎麽會對你不好呢。從今天開始你最好祈禱你那個女兒願意拿錢出來給你,要不然,紅筲出不來,她所受的每一分苦,我都會報應在你的身上。好好的照顧你!”


    那樣子仿佛吃的是齊國軍的肉,齊國軍心驚膽寒。


    怎麽可能?


    齊寒月對他們兩個那是深惡痛絕,怎麽會給錢。


    到時候何衛芬恐怕真的會虐待自己。


    齊國軍想死。


    還不如死了呢。


    這樣子的何衛芬更可怕。


    為什麽摔下來沒有摔死自己呢。


    然後忽然就像是老天爺聽到了齊國軍的想法,警察突然出現就把何衛芬帶走了。


    齊國軍終於鬆口氣。


    終於不需要麵對這個危險的瘋子。


    他不知道何衛芬怎麽會變成這樣,本來都是好好的不是。


    可是什麽都不一樣。


    可是很快他就?不起來。


    因為醫生來了。


    說明白因為他的醫藥費沒交,也沒辦法聯係到他的親人,何衛芬算是他的家屬又被抓走。


    沒交錢,所以醫院隻能暫停他的治療。


    想辦法聯係他的家屬,要是再聯係不到,恐怕齊國軍就會被送到福利機構去。


    他們這裏是醫院,不是慈善機構。


    齊國軍徹底絕望。


    他說不出來話,動不了。


    怎麽聯係齊寒月,聯係不到齊寒月,那麽他怎麽辦。


    就在齊國軍心急火燎的歎氣,後悔的要命的時候,墨清城和齊寒月出現。


    齊國軍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


    咿咿呀呀的拚命喊著。


    醫生帶著墨清城和齊寒月來的,剛才還一臉冰霜的醫生,現在臉上都是笑容。


    “齊先生,您看看您女兒多孝順,一聽說您生病,立刻就來看您,還想把您轉到私立醫院去,那裏可是條件設施都比我們這裏強多了。您放心,我今天就給您辦理轉院手續,總會最快速度幫你轉院。”


    然後醫生就和墨清城出去辦手續。


    齊寒月看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能動的齊國軍,一夜時間,齊國軍就好像老了幾十歲。


    頭發一下子就白了,皺紋也爬上了額頭,整個人就像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


    看見這樣的齊國軍,心裏也是感歎。


    齊國軍不說話,也不咿咿呀呀的喊叫,就是那麽安靜的待著。


    也許齊國軍還知道自己沒臉見女兒吧。


    齊寒月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這麽站著等待墨清城辦手續不累啊?


    “爸,我接你去私立醫院,那裏有完善的護工和專業的醫生照顧你,何衛芬被抓起來,原因恐怕您也知道了,昨晚就是她推您下樓的。”


    齊寒月看到齊國軍的目光渴望的盯著水杯,猜想他大概渴了,倒了一杯水慢慢給齊國軍喂進去。


    齊國軍點點頭,喝的很狼狽,速度很快,衣服前麵濕了一大片。


    誰都不知道昨晚之後齊國軍就沒有喝過一口水。


    齊寒月那毛巾給他把胸前擦幹,打了一盆熱水給齊國軍把手臉洗洗擦擦,齊國軍眼角都還糊著眼屎,一擼起袖子,赫然看到青紫的掐痕。


    皺了皺眉,看了看齊國軍。


    齊國軍剛才還嗚嗚的聲音突然就啞在了嗓子裏,然後齊寒月就看到齊國軍眼睛閉上,眼角有液體落下來。


    不用說,何衛芬迴來沒有從墨清城那裏要到錢,這就對著齊國軍發脾氣,想必這就是虐待的痕跡。


    估計也是想著齊國軍就這樣了,口不能言,手不能動的。


    這算不算是報應。


    齊國軍最疼愛的老婆在他癱瘓之後虐待他,他心心念念當做親生女兒的女孩子早就不知所蹤。


    反而是她這個不孝女在齊國軍身邊伺候。


    齊寒月認真的想,是不是做點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的事情來才對得起自己這個不孝名聲。


    哎!


    心還是軟了,齊國軍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如果是人在做天在看,齊國軍應該算是得到報應了。


    大概齊國軍也沒想到這個。


    拿出手機拍下照片,這可是證據。


    齊國軍是她親爹,自己沒辦法做到滅絕人性。


    可是何衛芬和紅筲不會妨礙自己的報仇雪恨。


    何衛芬下輩子別想走出那個地方。


    齊寒月要她把牢底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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