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信不過眼前的嚴武,而是曆代祖先都說過,國師不能掌權,不可拉幫結派!想要成為龍國至高無上的長老,就必須經過層層篩選,通過的全部備選,在老國師去世前,方可選取下一任國師。他們必須經曆十幾年的時間考驗,選出最為沉著冷靜之人方可。


    一心隻能為國,不能為其他之事


    這樣地位的人,居然想跟他借出五萬的精銳!


    “國師,這是在開玩笑嗎?”龍王的臉色有些冷了,直起身收迴手來。


    搖了搖頭,嚴武低聲道:“臣並未開玩笑,王上。”


    堅定的雙眼從來都沒有動搖過,那麽的深邃,倒映出裏麵的帝王。


    “可是有什麽說將要危及龍國安危?”半闔著眼,龍王試探著問道。


    凡曆代國師,都不得欺騙龍王。


    嚴武搖了搖頭,淡漠的迴答道:“並未,龍國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暫不需要這麽多精銳。”


    “國師啊,你也知道多這個字呢。朕還以為,你不知道這是多少呢。五萬精銳,這麽多的兵力,結合天時地利,拿下個皇城沒問題吧?”冷聲一笑,龍王拂袖轉過身去。


    匍匐在地麵上,嚴武低聲道:“王上,臣不敢。但臣真的需要五萬精銳,此事雖與龍國無關,但若有意外,也會危及到龍國,請王上三思。”


    “朕想想,你先迴去!”壓低了聲音,龍王冷聲道。


    “罪臣在這等著消息,王上想到了答複,罪臣隨時聽令。但請王上,批準。”重重的磕在地麵上,嚴武緩緩閉上眼。


    四周的護衛完全不敢出聲,屏住了唿吸看著還跪在地麵上的人,他們也沒有料到,國師大人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雖然龍國是泱泱大國,講究禮法,但在兵力控製上,那可是相當的嚴格。


    每個地方的軍力分布都是有講究的,絕對不會像其他國家那樣,外強中幹,也不會是內弱外強的局麵。正是因為勢力這樣的分配,龍王想要調兵遣將,都得三思而後行。每個地方的軍力分布亂了點,若是被敵人看破攻入,其他城鎮支援不足,那麽城池失守,又會引起多少人的恐慌,多少人家破人亡?


    不聽任何的理由,隻看當下現實情況。


    坐在椅子上的龍王眉頭緊鎖著,看著外麵依舊跪著的人,他的雙拳緊捏,沉聲問道:“以國師的勘測之術來看,朕會借兵嗎?”


    “王上仁政愛民,自然會理解臣的良苦用心。臣相信王上,又何必多此一舉,再去勘測呢。”嚴武輕聲笑道,有時候問題就這麽簡單就能解決。對於不信任的人,他可以去勘測天象,想出各種方法去破解,但對於信任之人,還需要做這麽愚蠢的事嗎?


    一句話,就把龍王的防線破除,坐在龍椅上的人雙手緊扣著,咬牙說道:“請國師進來,關門。”


    “是!”兩邊的護衛迅速走到門邊,扶起嚴武後,這才恭敬的退了出去,站在外麵守著。


    被磨破的雙腳踩在地麵上,火辣辣的疼,但嚴武卻絲毫不在意,雙眼含笑看著上方坐著的人,他拱手道:“臣多謝王上體諒。”


    “你啊你,老是把朕吃得死死的,這麽多年來,朕身邊能信得過的人,也隻有你了。說吧,國師,想借兵何用啊?”拂開衣袖,龍王靠在椅子上,倒沒了剛才的威嚴之氣,就像是一個累了的人,褪去了麵具,稍微休息一會兒。


    終於問了嗎?


    嚴武淡笑著,右手一番,那一根毛筆出現在他手中,他正聲道:“王上,可認識它?”


    “一支毛筆,有什麽用?別告訴朕,你要讓五萬的精銳去寫字啊。”身子朝著前方靠在書桌上,龍王敲打著桌子說道。


    搖了搖頭,嚴武提醒道:“能斷人生死,寫前緣後果。”


    “斷人生死……前緣後果?這莫非是!”全身一顫,龍王迅速起身,小跑到嚴武身邊,摸著那一根毛筆,歎息道:“判官筆,迦海使者所用,國師啊,這寶貝怎麽會在你手中,可別告訴朕,你學著朝陽宗門,也去把迦海給滅了啊。那他們要是打過來,整個龍國都會元氣大傷啊。”


    “並非如此。”嚴武輕聲一笑,握著毛筆的右手一抖,那如同山水墨一般的痕跡在空中點開,他手持毛筆畫動著墨龍,最後的一點落下,空中的墨龍徒然消失,緊接著出現了三個大字,迦海。


    “這,是什麽意思?”龍王完全不明白,嚴武這是要說什麽。


    “王上不是問,臣為何借兵嗎?”嚴武迴答道,快速的將手中的判官筆收了迴去。


    嘴角的肌肉一抽,龍王額頭上的冷汗滴落著,他抹著虛汗問道:“國師,你,你難道真的得罪了迦海?”


    “王上。”無奈的叫了出來,嚴武歎息道:“臣,是為迦海借兵。”


    “不行,迦海的勢力已經那麽強了,再多增五萬兵力,會危及到龍國的安危。何況,迦海就在龍國邊疆海外的島嶼上,養肥了他們,龍國怎麽辦?”臉色一變,龍王立刻拒絕道。迦海能穩到現在,說不定正是因為兵力不夠,他這把兵力給添了過去,萬一對龍國造成了威脅怎麽辦?


    “臣以性命擔保,不會危及到龍國的。迦海有難,急需兵力支援,事後就會退還剩下兵力。”嚴武低聲道。


    龍王卻是擺了擺手,焦急的說道:“國師你不懂,迦海的那群人,心思縝密,就算你會勘測天機,但也絕不是萬全之策,不能借兵。你根本不了解迦海,這樣為他們請命太不值得了!”


    “臣,有罪。”再次跪在地麵上,嚴武拱手道:“臣有一事期滿了王上多年,請王上責罰。”


    “國師,你怎麽又跪下了,起來說話。”龍王立刻扶著嚴武,隻不過地上的人紋絲不動,他根本擰不過嚴武。


    直起背脊骨,嚴武從懷中掏出一根孔雀翎,放在龍王的手中,沉聲道:“這孔雀翎是迦海的信物,判官筆,是臣的信物。王上,可知道了?”


    “轟!”大腦深處就好像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一般,捧著孔雀翎的雙手微微顫抖著,龍王瞪大了眼看著眼前的嚴武,判官筆,是嚴武的信物?那是迦海使者的,眼前的人……瞳孔徒然緊縮,龍王連連後退著,“你,你是……”


    “沒錯,臣是迦海的使者,以結界守護迦海南方朱雀方位,判官,嚴武。”看著前方的人,嚴武緊捏著拳頭,等待著前方的人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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