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可怕呢?”風輕歌笑道,撫摸著若水的小腦袋,緊緊地摟著身邊的人。


    伸手按著自己的臉頰,若水抿著嘴唇,有些納悶的說道:“以前師傅跟我說,紅塵最苦,別墜入其中。還說我天生無淚,紅塵再苦,我也不會哭。可是,葉華死的時候,我哭了。我覺得師傅好像也錯了,就算是無淚之人,也會有淚的。蕭吟她的執念太深,放不下自己的身份,所以才頻繁的被魔獸血脈控製,等她哭的時候,也許,就不那麽可怕了吧。”


    “什麽算哭的時候?”淡然一笑,風輕歌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但是她現在,真的已經放下了以前的一切了,無論是誰,她要的,隻是珍惜當下。生死對於她來說,早已經不那麽可怕了,兩世的經曆,她在現在已經全部看透,不會再去在意什麽了。


    耷拉著小腦袋,若水一字一句的說道:“為情哭的時候。”


    那,才算真正的落淚吧。她也不知道,隻知道今後,蘇蕭吟會越來越可怕的。


    如果可以的話,她很想離開這個讓她難受的地方,就算是迴去,待在葉華的身邊也好。就快了,要迴去見葉華了。


    “老鷹哥不跟我們一起嗎?”看著門口的幾人,收拾著東西的祁淩納悶的朝著苗疆裏麵看去,外麵的大門早已經打開,為他們準備好了出去的道路,連船隻都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侍女都已經退下,剩下他們幾人在這裏。


    若水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如意師傅讓他留下。”


    “如此,也好。”慕蒼雲微微開口,但還是將後麵要說的話給咽了下去,看了一眼最後的苗疆,對著這空曠的院子微微躬身後,才轉身離開。


    鷹淩飛隻在房間內,看著離開的幾人,那拳頭緊捏著,轉身就朝著後方走了去。


    走了就好,走了,就別再迴來了。希望外麵,再無其他事,可以攔住你們的去路了。


    溫柔的水波朝著四周蕩漾開去,那滿山的紅葉飄飛,旋轉著落在水中央,隨著水波一起飄蕩向遠方。像是身處在畫中一般,兩、岸的風光美不勝收,風輕歌看著水中的倒映,小手撥動著水麵,將水朝著四周打開,看著那一隻隻肉眼難見的小蟲子,快速的圍繞在她手邊,卻在觸碰到她手的瞬間,就跟遇到了鬼一樣,四處逃散了去。


    軒轅家族的血脈,又怎會是這些蠱蟲敢靠近的呢。


    挽起自己的秀發,風輕歌靠在床上,懶散的曬著太陽,柔聲笑道:“慕蒼雲,什麽時候我們也像這樣蕩起雙槳啊?”


    “嗯?”微微蹙眉,慕蒼雲還沒有反應過來。


    “你是說,一起浪啊浪?”祁淩看著波動著的水波,上下起伏著問道。


    我浪你大爺的。


    輕咳一聲,風輕歌挑眉道:“什麽時候,也可以有這樣的地方,沒事可以劃船休息啊?我們不需要什麽笑傲江湖,做一對神雕……雕就算了,做俠侶就好了。”


    感受到風輕歌的目光,祁淩也無奈的撓著頭,癟著嘴說道:“大雕有什麽好的,以前讓我騎我都不帶看的。沒想到我神獸一族,居然也會被鄙視。不過鄙視我的人是軒轅家族的,也就算了。誰叫我們族人在上萬年前,就已經臣服了呢。”


    軒轅血脈,至高無上的王者血脈。能駕馭魔獸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每代人隻出一個。這樣珍貴的血脈,罵他也算是看得起他吧。


    “你想什麽時候,我都陪你。”慕蒼雲淺笑道,他本來就對那些權力地位沒有任何的興趣,無論風輕歌要做什麽,都可以。


    “好啊。”嘴角向上揚起,風輕歌輕聲笑道,這樣的感覺,真好。


    這樣,就足夠了。


    微風漸起,那一陣陣的花香味吹拂著大地,冰宮中盡是這花香味,整個宗門內都能嗅到這清新的香氣,沁人心脾。


    又到花開的季節,四周的野花盛開,從宗門的階梯上一路瘋長,不知道是沒人打掃,還是它們的生命力太過頑強,一簇簇的花朵都快擠到周圍的大樹上了。青苔上的鮮血早已經被清理得幹幹淨淨,連那血腥味也被衝走了。


    滿院的芳香,那麽的醉人。


    一步步走向上方,看著來來迴迴的弟子們忙碌著,沒人注意到她的身影,就像是剛入宗門之時,那藍白色的身影,再也不是邁步而出,走向這裏來迎接她,告訴他們,她是他百裏葉華的弟子。


    “百裏老師,我迴來了。”輕聲笑著,看著那熟悉的小道,風輕歌蹬上山路,穿過周圍的院子,朝著熟悉的冰宮走去。


    那淡淡的藍色光罩,籠罩著整個冰宮,屬於百裏老師的寢宮,至今都沒有改變過,還是曾經的色彩。隻是這一次,冰宮的外麵,多了一些擺放著祭奠的花兒,每一朵都是剛采摘下來的,還帶著露珠。


    不知道什麽時候修建的小平台上,放著百裏老師的靈牌,每次一炷香,當香燃燒殆盡的時候,又會重新點上新的香,不會讓這爐火斷去。


    風輕歌就站在冰宮的外麵,等著這一炷香快要燒盡之後,才取出另外一根,單手一招,本命火焰已經點燃香煙,輕輕的用手拂去火焰,麵對著冰宮,風輕歌恭敬的三鞠躬,隨後才把香插入到香台上。


    順帶著從上麵取下一株花,風輕歌溫柔的笑著,喃喃道:“百裏老師,是不是輕歌特沒心沒肺,來見您,還順手牽羊,拿一株本來就屬於您的花來看您。”


    一些路過的弟子有些不解的看著風輕歌,不過他們大多數都不記得風輕歌,就算是見過,也隻是覺得眼熟。但擔心她會在這裏做什麽,一些人停下腳來,看著她的動作。


    伸手抵在冰宮的結界上,不用想這東西也是若水做出來的。每次都是這樣的結界保護,都還殘留著她的氣息。不過現在,不需要了。她跟慕蒼雲他們分開走的,他先去落日崖,而她,隻想一個人來看望百裏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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