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道這罪惡之淵是做什麽的呢?”雪夜微微閉上眼,雙手背在身後,等著他的迴答。


    嗬嗬一笑,百裏葉華看著深淵的鐵籠,依舊那麽風輕雲淡的說道:“凡是犯罪之人,都得在這裏接受懲罰。但,無論是多重的懲罰,我雪華都一並承擔。無論長老你要廢我丹田還是斷我雙腿,我都要與葉兒在一起!”


    “好,好啊,我雪家養你二十多年,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如此大逆不道,就算你黃泉之下的父母原諒你,雪家的列祖列宗也絕對不會原諒你的!”冰冷的光芒掃射,雪夜猛地睜開雙眼。


    仿佛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百裏葉華笑道:“是嗎,那可由不得他們了,我父母都原諒我了,他們原不原諒,與我有什麽關係。我隻知道,我今生今世就認定葉兒一人,誰也別想把我們分開。長老,我跟您進來,就知道會到這裏。我既然來了,也絕不會害怕。有什麽手段都可以使出來,我雪華,絕不吭一聲!”單手按在自己的衣擺上,百裏葉華那高大的身影猛地跪地,那腰背挺得筆直,根本就不管一旁的雪夜。


    險些被眼前的人給氣死,雪夜抄起一旁的硯台,猛地朝著百裏葉華砸去。


    “老師小心!”看著那飛出的硯台,風輕歌下意識的衝了出去,那瘦弱的身影擋在百裏葉華的身前,手中的星力乍現開來,就要將這眼前的硯台打碎。隻是,那虛無的身影,就這般穿透過她的身子,狠狠地砸在了百裏葉華的額頭上。


    堅、硬的硯台角劃破了他的眉心,一條口子沿著他的額頭而去,殷紅的鮮血瞬間飛濺而出,落在他那藍色的衣衫上。而他,卻是連一句話都沒有,放在身前的雙手,卻是已經捏緊。


    等到那疼痛的感覺過去之後,百裏葉華這才開口說道:“長老,我心意已決,請長老快些懲罰我,葉兒還在外麵等著我呢。雪家太冷,她害怕。”


    天冷,人更冷!


    從小到大,都是雪家的人照顧著他,因為血脈不純,他跟著其他弟子一樣,常常受欺負,沒有一個人關心他們。就好像是雪家殺怒的機器一般,那麽的無情冷酷。就連他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他已經沒了心,沒了血。


    就算是成為了雪家弟子中最出色的一個,那又能怎樣?本以為會得到他們的誇獎,沒想到得到的卻是更多的訓練。他們,隻是為了保護雪家而存在,其他所有的感情,早已經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這就是雪家,這麽的冷漠,就跟這雪山一樣,注定了一生。


    他緩緩的閉上眼,就這樣的跪著,葉兒,就是他心中的太陽,照亮了他的一生,而他,也需要這樣的人,去保護愛護他。空有一身實力,若連一個保護的人都沒有,那有什麽用呢?


    “你,你到了現在,還想著那個女人!”雪夜整個人的胡子都快吹到天上去了,那一雙眼猛地瞪圓,沒了硯台,他順勢就取下一旁的鞭子,“啪”的一聲,穿透過風輕歌的身子,狠狠地落在他的背脊上。


    藍色的衣服裂開,一道深深的鞭痕出現在他的背脊上,任由著額頭上的汗水掉落著,百裏葉華依舊這般冷漠的看著前麵,那鞭子每落下一次,他心中就會好受一點,這樣,他所欠雪家的,就少了。


    “畜生,畜生!從小到大難道沒有人教你嗎?你作為雪家的弟子,居然想著背叛雪家,我打死你這小畜生!”手中的鞭子啪啪的落下,雪夜更是紅了眼,他的性子也暴躁,邊打邊吼道:“你認錯嗎!”


    “不認!我,何錯之有?”昂起頭顱來,那筆直的背脊就跟青鬆一般,居不會因外力的壓迫而彎下,他冷漠的看著雪夜,就算是咬破自己的嘴唇,也不會服軟認輸。他雪華已經認定了一人,這一生絕不會因為家族的原因,而放棄了心中之人。


    “你混賬!”幾十鞭落下,百裏葉華的背脊上已經沒有了一塊好肉,但雪夜還是不解氣,抽出一旁的長劍,劍指落下,猛地抵在百裏葉華的喉結上,怒吼道:“信不信我殺了你!”


    “信,但我雪華跪在這裏,絕不會死。如果長老認為,這一劍能還清雪家的恩情,就快出手吧。”主動抬起頭來,將自己的脖子暴露在雪夜的視線之中,百裏葉華看著他,眼中沒有一絲的畏懼。


    “想死,哪有那麽容易!雪家培養你二十年,就不會輕易的讓你死!”手中的劍鋒一轉,那鋒利的劍刃劃過百裏葉華的脖子,卻沒有割破他的動脈血管,而是擦出一條血痕。隻是接下來,那如風一般的長劍撩起,無數的殘影迴蕩在上空。


    百裏葉華的衣衫破開,赤、裸著鮮血淋漓的上身,他身體上每一道口子,都是雪夜親自割出來的,不會致命,但卻是最為疼痛的。


    死死的捏著自己的雙手,百裏葉華猛地閉上眼,不去看眼前的人,任由著雪夜在他身上割著,他是人,不是雕塑,又怎麽可能沒有疼痛?隻是,若不能跟葉兒在一起,心,會更痛。區區身體上的疼痛,那又如何!


    “你,好得很,你想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對不對?”猛地一揮手,將長劍狠狠地摔在地麵上,雪夜的胸膛欺負著,那一雙眼都快呲裂開來,恨不得現在就將百裏葉華碎屍萬段。


    沒有任何的猶豫,百裏葉華點頭說道:“對,我要跟葉兒在一起,請長老成全!”


    “你求我,我偏不讓你們在一起!一個百裏家族的人,就想攀上我雪家,我現在就出去,親手殺了這個女人!”此話一出,雪夜全身的殺氣蔓延,邁步就要朝著外麵走。


    而閉上雙眼的百裏葉華也在瞬間睜開雙眼,鬼魅的身影瞬間移動到雪夜的身前,冷酷的伸出右手,擋住就要走出的雪夜,他的聲音寒冷無比,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儒雅淡然,“長老!我敬你是雪家長老,請你不要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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