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一輛輛原本氣勢十足的裝甲車,此刻,行駛起來緩慢且卡頓。


    不過這還是比較好的情況了······要不是有先人留有這麽條算是開發了的道路,想來,裝甲車也隻好暫時停靠在這裏了。


    坐在車上有些沉悶,思來想去沒有好的辦法,周正輕聲喚了一聲,和駕駛座上的士兵示意,讓他下車。


    車子緩緩停下,副駕駛座的車門被打開,隨後,他下了車。


    秋風颯然拂過林間,晨曦初升,氣溫不高,一派靜謐、淒冷之景樣。


    深籲了口氣,隻見麵前冒出了一大團的白霧,順著微風,飄向空中,最後消散不見。


    “天氣變冷了。”


    周正說著,不覺間眯起了眼,站在一段看不到遠方的路口,看著那段即便借著裝甲車車燈也照不到遠方的路口,若有所思。


    經過了幾個小時的艱難跋涉,整支隊伍,正在休息。


    眼下在外頭放哨的,都是專門負責警戒的兵。


    除去車隊留下的明亮車燈外,一切都籠罩在黎明的霧靄中,朦朧且模糊。


    “周營長。”


    在周正準備從兜中掏出煙來解乏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叫喚聲。


    剛摸出的火機,順著又放了迴去。


    他扭過頭看去,發現是自己安排在第二小隊的衛兵金傑,身高一米七出頭,不算高,但是身體素質相當不錯,身手也很有說法,麵孔刀刻斧削,那雙豹眼很有氣勢,盡管是在這日升未升之際,仍舊精氣神飽滿。


    隻不過從神色上不難看去,他有些困惑,而且意味濃重。


    “怎麽,小夥子還會起夜?不應該呀。”


    周正打趣道,隨後便從口袋裏掏出了火機和那包中南海,心滿意足地放在嘴上,背著風點上,舒舒服服地吸了一口。


    金傑幹笑兩聲,顯然是很熟悉這位領導的梗,繼而說道,“營長說笑了,黨和國家鍛造的身體可沒有那麽容易老化。”


    話頭稍頓片刻,他的神色一凝。


    周正將煙吐了出去,煙霧繚繞二人周邊,等微風拂過,才緩緩散去。


    “營長······您能實話和我講,當前的局勢究竟是發展到了個什麽境地,為什麽處處都是消息封鎖?”


    說這話的時候,金傑顯然是十分猶豫且糾結的,一字一句,緩慢但清晰。


    周正沒有馬上迴答。


    見狀,金傑也沒有靜等著迴複,隻是繼續說道,“營長,你知道的,我是從別省調過來的······我的父母親都在異地,我,我真的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各個區的調動亂的異常,我一個在機場工作的朋友還說,基本上所有的交通工具都在停擺·······營長,這到底是什麽個情勢?真的隻是感染者肆虐那麽簡單嗎?”


    看著金傑那充滿疑惑的眼神,周正不禁迴想起了當初的自己。


    在執行不知所以然的任務時,那種困惑,那種不解,那種迷惘·······


    唿·····


    “小傑,”周正將持著煙的手壓低,隨後彈了彈煙灰,“其實在上麵直接派遣部隊進行救援,而不是武警,當地預備役的時候,暗示就很明顯了,你能明白嗎?”


    像是得到了印證一般,金傑蹙著的眉一鬆,瞳孔震動著,神色有些動搖的意味。


    “我相信你和大多數內部的人一樣,很清楚······不是嗎?國家進行前所未有的封鎖,將所有的通外交通手段阻停······這背後代表的,你真的不清楚嗎?


    “這······”


    雙方就此停口,四目相對,用眼神交流著心境。


    唿······


    周正覺著喉嚨有點癢,輕咳了一聲,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補上了一句,“聽上麵的安排吧,別擔心,至少情況沒有預想的那麽糟糕。”


    ···


    周正抽完煙,上了車。


    路口隻剩下獨自思忖著的金傑。


    日光漸升。


    但似乎,沒有他預想的那般有溫度。


    ···


    公交車。


    就在陳策閉著眼,靜默著消化著各類書本裏的“神識”時。


    忽的。


    右手手心,猛地傳來了炙烤的痛感。


    “又要發生什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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