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五章皇帝笑翻了


    皇宮內。


    一名東廠太監雙手捧著一張托盤,盤上放了一支細竹管,不像是飛鴿傳書。


    管上劃了三道紅杠,表明緊急的狀態。


    一道,急送;兩道,極送;三道,死送。


    意思是,當有三道紅杠時,要麽就是外夷叩邊,要麽就是有什麽影響國本的大事。


    送信的人,要不惜一切代價,那怕是賠上性命也要將信送到。


    想是那太監第一次送這種三道紅杠心中也是惴惴,跑三步跌一步,一路撞進了禦書房。


    人影一閃,劉謹就到太監麵前,一把將托盤拿過,跟著手一揮,太監整個人就飛出了禦書房。


    太監在地上倒著滾了四五圈才停下,馬上又是搶前跪下磕頭,直把頭都磕出了血。


    “哼!”輕出一個鼻音,劉謹沒好氣的輕喝道:“沒規矩,自去領罰。”


    太監如蒙大赦,又給劉謹重重的磕了一個,急急退下。


    轉過眼,劉謹雙手扶著托盤,這才看見竹管上的三道紅杠。


    “嘶~~!”


    便是身為東廠掌公的劉謹也是倒抽一口冷氣。


    小心把托盤呈奉到皇帝麵前,皇帝除了麵色一肅外,並無太多驚訝,足見其內心強大。


    取出管中信,皇帝拿到眼前,臉上先是驚愕,隨後嘴角含著笑意又是看了一遍。


    “哈哈哈哈哈哈!!”


    九五之尊發出大笑聲,直把旁邊的劉謹弄得一愣一愣的。


    皇帝越笑越是急切,都快要笑到沒氣。


    用手扶著龍案上,隨手將信掃到龍案下麵,用手指著地上的信,皇帝笑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得了皇帝示意,劉謹小心的撿起信。


    老臉一皺,差一點也是笑出聲來,還好數十年練出的定力,生生的將笑容逼了迴去,擺出假笑,迴應道:


    “聖上,這個……這個向掌門也太…太剛直了。”


    實在是找不到詞匯了,劉謹隻能用‘剛直’來表述。


    “剛直?”皇帝終於是收了笑聲,琢磨了一下,暖笑道:


    “他那裏是剛直,這是肆無忌憚。”


    劉謹連忙跪下,大聲道:“恕老奴鬥膽,向掌門頗有聖上當年風範,便是強權在前、千軍在側,亦是獨身隻往,此膽魄……”


    “好啦!”皇帝踢出一腳將其打斷,撇嘴微笑說道:


    “馬屁就不用拍了,你走一趟,道理你懂,朕就不交待你了。”


    “老奴明白,請聖上放心!”劉謹大聲領旨。


    …………


    太子是什麽?


    一國儲君,地位僅次於皇帝,在皇帝不在朝中時,有著監國之權。


    然而!


    堂堂武朝太子爺,現在卻是被人按趴在一塊石頭上,屁股高拱。


    一塊碎木板被人拿在手中,正朝著龍臀一下一下的拍打。


    “啪!”


    “身為太子,不知國體,當打!”


    “啪!”


    “既為太子,當曉是非,該打!”


    “啪!”


    “是為太子,不體民情,當打!”


    向天笑打一下,罵一句,已然罵了幾十句,也打了幾十下。


    板下,太子姬釗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全場,盡皆愕然。


    十萬群豪,估摸著絕大多數心中都是一般想法:


    ‘這向掌門也太……那個了。’


    官家這邊,武安王蕭彥還好,一臉看戲的樣子。


    八家……七家侯府就有點尷尬了,之前不聽太子令,還有各種理由。


    現在太子被人打成這樣,不去護駕好像有些說不過去吧?


    七家主事人,都是探出頭來,你瞧我,我瞧你,都是不願先出頭。


    得罪朝廷,一般是罰銀子、削減其勢力、或是押迴京城受些牢獄之災,頂死也不過是打板子。


    武侯府不是****,但隻要不謀逆,這爵位還是很穩固的。


    但如果得罪了向天笑,特麽還不知道那天清晨起來,就被五行門旗給包圍了。


    昆侖派下手可黑得很!


    雞犬不留都是輕的,全家搬空才是常態。


    他向天笑可是天下第一狂,說白了就是瘋子,跟瘋子沒道理講。


    東平侯府就是前車之鑒!


    錦衣衛這邊,紀綱聽著耳邊的板子聲,以及太子越來越虛弱的慘叫,紀綱整個人都不好了。


    武侯家有爵衛護身,他錦衣衛可是沒有。


    而且,錦衣衛原本就是護衛皇室的責任,護衛太子自然也是份內頭等大事。


    招過餘下的三位鎮撫使,紀綱道:


    “你們誰去阻止……嗯,勸勸向真人。”


    典猛與陳寅不約而同的把目光看向唐典陽,意思很明顯:


    你是向天笑的二哥,你不去誰去?


    唐典陽重重的沉吟一聲,言道:


    “江湖結拜乃是草莽之事,當不得真的。”


    頓時,陳寅在心中腹誹:‘以前怎不見你如此說?’


    紀綱亦是同樣心中腹誹道:‘若不是他昆侖派,你能當上西鎮撫使?老子早派人了。’


    唐典陽一臉苦笑,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


    他家老三修為日深,現在唐典陽見到向天笑,雖然後者有意收儉,但後天威勢仍舊擺在那裏,唐典陽不跪下就算不錯了,真是不能再如以前一般了。


    與唐典陽的‘不講義氣’不同,丹陽子還是很有擔當的,這就準備上前,卻是又被他師父叫住了。


    “你要做什麽?”丹霞派掌門抱陽子問道。


    丹陽子瞧了一眼向天笑那邊,又看看自家師尊,心說:


    ‘師尊,您老這是明知故問呀。’


    就聽抱陽子又是問道:“你可是官家?”


    丹陽子搖搖頭。


    抱陽子點點頭,又說道:“你看看那些江湖漢子。”


    丹陽子目光掃過,就見那些個江湖群雄,一個個看好戲的表情,有一些更是臉都逼著的漲紅。


    這是……興奮?!


    “我等武人,被武林律令壓的太久了”抱陽子幽幽言道。


    臉上扯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丹陽子退了迴去。


    就在此時,從盤龍穀口進來一隊人馬!


    兩麵大紅蕃旗高舉,一左一右開道向前。


    左旗上書:司禮監掌印大太監。


    右旗上書:東緝事廠掌印督主。


    旗後,是十六人抬花蓋鑲玉大轎。


    轎後五色掌班,各領一千人馬,共計五千餘眾,浩浩蕩蕩駕臨武林大會。


    頓時,全場人的目光看看東廠,又看看還在揮板子的向天笑。


    一種不詳的感覺籠罩在盤龍穀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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