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醫館主治肛腸的醫師對自己母親的便秘會沒有辦法?他不相信。更多的可能是沒當迴事。


    “有沒有其他醫生開的方子?給我看看。”張三想從其他醫生的方子中看看醫理思路。


    “有。”聶父急忙去抽屜裏翻找,不久就拿來了四五張記載了方劑的紙張。


    張三接過來細細查看,有健脾化濕的,有疏肝理氣清肝瀉火。還有主攻腎髒的,基本都是圍繞這心肝腎這幾個髒器來治療。


    他覺得聶母精神類的病症並不嚴重。沒有出現癲狂症狀,更多是陷失在自己臆想的世界裏。按照聶父所說,沒有外界的刺激就和普通人一樣。


    這種情況下,常規的治療方劑都沒有效果,隻能說明一點,這個病和心肝腎關係並不大。


    這一點又和他的檢查結果比較吻合。


    他的診斷結果是,肺部缺失津液使聶母出現幻聽幻視。大腸邪氣上衝入腦侵擾了神誌,或許還和聶父說的什麽主神會還有什麽關係。


    但是他沒有這方麵的臨床經驗,無從參考和判斷。隻能算是自己的猜測,而這猜測又無法訴之於口。


    現在隻能治療實症,補肺部津液,去便秘,再加上一個偏頭疼。


    聶父沒有意見,精神上的毛病可以先放一放,但是身體上的病症必須要盡早治療。對此聶偉業也表示同意。


    張三下了方子,增液散偏湯做加減。玄參30克,生地黃24克,麥冬24克,川芎20克,白芷20克。。。。


    增液湯裏本來就有治療腸燥津虧,排便不暢的功效。這一合劑可以把這三個問題全部包括。


    下完方子,張三提醒聶偉業,“這藥最多三劑,一日一劑。六碗水煮成三碗,一次成藥,分多次服下。三天後有沒有效果都必須停止繼續服用。”


    聶偉業問他原因。張三想了一下還是告訴了他,“這個隻可以應急,不是久服補津的藥物。


    如果能有效果就必須換更合適的藥劑。如果沒有效果,再吃對身體也是無益。”


    聶偉業希望聶母今天就能吃到這藥,急急出去到藥店買藥。聶父則是安排他們在家坐著,他要為客人做飯。


    張三急忙出聲阻止,這屋子裏太狹窄了,這麽多人坐著都擁擠,更別說擺開桌子吃飯了。


    和聶父交待一聲後,三個人自己出來找吃的。估計等吃過飯聶母也該睡醒了,到時候就能用針灸做進一步治療了。


    聶父挽留無果又不能走遠,隻能說等聶偉業迴來再和他們聯係。


    胡同口就有一家餃子館,三個人就選了這裏。飯桌上胡唐月和曆落雪盯著張三像是要把他看個通透。


    張三舉手投降,“想說什麽你們就說,不用這樣。”


    胡唐月一臉好奇,“便秘真的能傷了人的腦子?”


    “當然,便秘是大問題,金匱要略中的五藏風寒積聚病脈篇裏就有詳細論述。”張三很認真的向她解釋。


    “我們人體一進一出就是最根本的問題,哪一個出了問題都必須要重視,吃不下是病,排不出去更是病。


    很多病症都是因為累積而產生。大腸裏的東西積多了肯定會有氣體產生。那可不是好東西,如果這氣排不出去,就會上衝找宣泄口。


    進了腦子,你說能不傷腦子嗎?”


    張三解釋的不是很詳盡,但大差不差的意思也就是這樣,飯桌上和她們說的太詳細了也不合適。


    他看到胡唐月在下意識的揉撫自己的小肚子忍不住笑了,“你怕什麽?你隻要每天早上起床能有一次大解,這身體就不會出大問題。


    早上5點到7點這段時間是大腸在控製人的身體,所以起床就能大解這是身體健康的一大標準。不是說一天要解手幾次才行。”


    胡唐月止住動作有些不好意思,“那津液怎麽也和精神有關係?”


    “津液當然和精神類疾病有關係,中醫裏沒有精神病這種說法,都叫癲狂的。癲狂又分為幾個類型。


    但是無論哪個類型,肝也好,痰也好,還是濕,淤。其實都是津液缺失的問題。癲狂越是嚴重,津液缺失就越多。”


    張三盡量簡化普及知識,否則會耗費大量時間,還會讓對方聽不明白。他知道,如果對方聽不明白一定會糾纏不休,那時候才是麻煩。


    胡唐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其實沒必要深懂這些,有個了解就行了。


    “抑鬱症呢?”曆落雪提出疑問,“是不是也和津液缺失有關係?”


    “我認為是,肝主怒,肝氣不能上升人就會發怒。相反肝氣上升就變成了歡喜。如果肝氣上不去就叫肝鬱。


    鬱氣一點都不能升了就會鬱結。脾主思,肝脾沒了津液就會失去平衡,鬱氣不能發出去就變成了抑鬱。”


    張三盡力把自己的理解講清楚,讓曆落雪聽得明白。


    遺憾的是曆落雪也是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張三隻能繼續解釋,“肝主怒,肝如果津液缺少會影響脾。


    脾主思,脾出了問題,又會破壞肝脾之間的平衡,就會產生抑鬱。這是我的理解,不一定對啊。”


    在最後張三不忘強調這是自己一家之言。具體症狀具體對待,或許有個例也說不定呢。


    曆落雪不再問了,低聲嘀咕了一句,“我老師的妻子就是重度抑鬱症患者,真希望她已經康複。”


    胡唐月聽出她的話裏有些許擔心,安慰著拍了拍她的手臂。


    這時候聶偉業趕了過來,餃子也端上桌了,幾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


    張三有些擔心等一會施針治療時聶母不會配合。對此聶偉業也沒有好的辦法。倒是胡唐月信誓旦旦的說交給她就行。


    飯後幾人迴到了聶家。聶母果然已經睡醒,正在喝著稀粥。


    看到張三,聶母笑了,“小夥子,現在相信我的話了吧。”說完又得意的抬頭看了看牆上的十字圖。


    胡唐月攔住了張三,“阿姨,我也想信主,您說主會不會給我降下神異?”


    聶母高興的放下碗筷,“一會你和我一起禱告,晚上你迴去稱幾斤米放在廚房,隻要主聽到了你的禱告,明天就能降下神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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