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難以接受的是寧鴻遠,“沒病,沒病。”


    他無法接受,一直以為對他傾盡所有付出的女人,在算計他欺騙他。


    陳苗當做沒聽到,頭埋在寧鴻遠的胳膊上,抱得很緊,沒有鬆開。


    沈景秋不相信宴時宇的話,“有什麽衝著我來,不準羞辱我母親,她有沒有病,不是你一個外人能質疑的,我比你清楚。”


    宴時宇同情望著他,“你還真是可憐,你母親從來不喜歡你,在你母親嫁給你父親前,就暗戀一個男人,但愛而不得,隻能委屈嫁給你父親,她並不喜歡你父親,也不喜歡自己生下來的孩子。”


    “你母親從小天賦很高,很聰明,做事有耐心,爭強好勝,要什麽就必定會得到,你的外婆一家,和她關係並不好,因為她太好勝。”


    過往被說中,沈景秋身形僵硬。


    “你怎麽證明?”他咬牙道。


    突然驚恐,害怕宴時宇說的是真的,寧可他說假話。


    “讓你見一個人,我從國外帶迴來的,原本要死了,還剩下半條命。”


    一個中年男人被季風帶進來。


    他瘸了腿,走路一瘸一拐的。


    對方被帶進來,一臉怨恨。


    “周醫生。”


    沈景秋認出來,是給母親治療病情的精神病專家,最初母親的病,是他在治療,後來過一段時間,聽說他出國,再沒見過。


    “是我。”


    “你的腿怎麽了?”


    周醫生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我自作孽不可活,我現在遭受的,是我活該,但我還是憎恨。”


    “我這次來,是來告訴你真相的,你母親沒有病,當初她帶著巨款,讓我幫她製造有病的假象,她其實很健康,我不想答應,這違反醫生的職業操守,不過當時我家裏出事,需要一大筆錢,於是我頭腦一熱,昧著良心,答應幫她。”說完愧疚望著沈景秋,“她還……。”


    他說不下去。


    沈景秋後退一步,紅著眼望著母親,她沒病,過往的所有都是裝的,都是在騙他。


    那些對他打,掐,冷漠,都是故意為之的。


    他瞳孔睜大,母親沒病,那他的病,他為什麽會發瘋。


    沈景秋又去看周醫生。


    周醫生不敢和他對視。


    “她還做了什麽,說!”


    其實答案已經唿之欲出。


    “她讓我開吃了能讓人逐漸成精神病的藥,當初我以為她為了偽裝成功,給她自己吃,所以給她開了,後來……後來我才知道你發狂的事,我覺得她太狠毒,害怕,所以跑出國,還是被她找到,開車撞了我,我隱藏才苟活這麽久。”


    周醫生把所有真相說出來。


    “不,我不相信,你是宴時宇帶來的,說的都是假的,假的。”


    沈景秋大吼,拒絕相信真相。


    宴時宇加把火,“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你知道為什麽你的病情在國外控製住,迴來就複發嗎?”


    沈景秋瑟縮了一下,“閉嘴,別說了,別說了!”


    宴時宇怎麽可能不說,這是打擊沈景秋的好機會,他給自己找了那麽多麻煩,還想搶走寧若,讓他死一萬次都不夠。


    不能真的殺了他,他就殺人誅心好了!


    他低頭看手機,找出一段視頻,舉到沈景秋麵前,“你自己看,你的好母親做了什麽?”


    視頻畫麵是沈景秋住的房間。


    安靜的房間門被推開,陳苗癡呆走了進去,當房門關上,她臉上表情變化,冷漠,沉靜,她默默走到瓷杯邊,打開蓋子,放了一些東西進去。


    然後搖晃瓷杯,又默默退出。


    畫麵裏的她,做這些事,沒有一絲猶豫,輕車熟路,明顯不是第一次做。


    沈景秋痛苦彎腰,難怪昨晚他會發瘋,竟然……竟然是他母親。


    他轉頭憤怒朝著陳苗吼,“為……什麽!”


    陳苗低頭,依然靜靜抱著寧鴻遠,還在裝。


    寧鴻遠又被打擊到,甩開她,“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景秋是你親生兒子啊,他一直尊敬你,愛護你,他那麽出色,你怎麽下得去手,因為我嗎?我說過,不會喜歡你的啊。”


    陳苗被推開,搖頭,“別離開,別離開。”


    “夠了,不用裝了,我早該知道,當年讀書你就很要強,凡事要第一,怎麽可能突然變得溫柔懂事,原來都是你算計好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就這麽好,讓你非我不可嗎?你連兒子也害。”


    陳苗還是裝,又纏上來。


    寧鴻遠狠狠推了她一下,她摔在地上,這次沒人去扶她,個個鄙夷盯著她。


    陳苗癡癡望著寧鴻遠,突然笑了笑,神色清明,從地上起來,“啊,被你們發現了,我還以為能裝一輩子的。”


    她笑容痛苦,“明明我已經要成功了,你都願意我靠近,願意抱著我,也成了兒子的繼父,結果還是功虧一簣。”


    “你真是瘋魔了。”寧鴻遠見她承認,大吼。


    “是啊,我是瘋了啊,當年我對你表白被你拒絕的時候,我就瘋了啊,你知道我的個性,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看著你和那個女人恩愛,事業有氣色,我真的快瘋了啊,哈哈。”


    “老天有眼,你雙胞胎弟弟出現了,還放過燒你,取代了你,我真是高興啊,於是我救了你,這樣你就能在我身邊,可是看到你被燒得麵目全非,我痛苦,你成植物人的時候,我痛苦得要死,我不甘心,後來醫生說你有醒來的可能。”


    “我又高興,我兒子發現了你的存在,經常去看你,和你說話,我很滿意,你應該能聽得到吧,等你醒來,就會有羈絆了,可我擔心你對我沒有,於是我想啊,想啊,終於讓我想到裝瘋的好辦法,留住你的好辦法。”


    “可是你醒來就問那個女人情況,我隻能告訴你,她給你生了一個女兒,我默默照顧她們,把她們照顧得很好,你相信了,開始治療,後來,那個女人生病要死了,我還是告訴你,她很好,終於她死了啊,可你說不想活了,於是我徹底的瘋了,然後就留住了你,哈哈,你看看,我把這一切是不是都安排得很好,做得很好,我說過了,我要什麽一定會得到,一定會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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