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江若蕾會向著她說話。顧錦微微一愣神。


    繼王妃已經恨不得暈死過去,她怎麽都沒想到將自己的女兒教養的太過天真,反而落到了被自己女兒質問的地步!她該如何迴答,迴答女兒你這衣服都是用人家母親的嫁妝做的?


    江若蕾見著自己母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中有些後怕,但卻一臉堅決地繼續說道,“母親你從小就教我,別人的東西不要去拿,我們要的東西我們自己去努力就好了。”


    老宗親王見著江若蕾的模樣,見著她雖然嬌氣,但對於這些事卻是麵色堅決,隱隱透露出一絲正氣,微微動容。他倒是沒想到自己的小孫女雖然被養殘了,但到底是沒被養廢。若是好好調教調教,或許還能有所不同。


    這樣一想,老宗親王的麵色也柔和了些許。


    然而江譚映和繼王妃兩人卻是麵麵相覷,怎麽都想不到自己最為寵愛的女兒站到別人那邊去了,這就像是當眾打了他們一耳光,連寵愛的女兒都認為他們做錯了,他們還要說什麽?還能說什麽?


    江譚映已經沒臉,惱怒地看了眼繼王妃,心裏麵不禁想起若是素瑤在這裏,怎麽會叫他難堪。


    “之前府中有些開銷,而嫁妝為我所管,是以我拿著它貼補了一下花用,並沒有貪圖的意思,既然錦兒想要,我自然會還給她。”繼王妃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再看著丈夫埋怨的眼神,臉上露出了一絲哀色,她辛辛苦苦為著宗親王府,為著女兒丈夫,又得到了什麽?


    “嗯,母親還給她們就好,我們也不稀罕這些。”江若蕾見著自己的母親都這樣說了,眼中閃著喜悅的光芒,她覺得自己說的話被人所聽了。


    顧錦淺淺一笑,繼王妃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嫁妝還迴來就好了麽?


    想的未免也太容易了。


    誰對她好一分,她便還他好十分;但誰若對她壞一分,她便還他百分。


    既然已經對她下手,她怎麽會輕易饒過?


    “我昨日就去了庫房,見著嫁妝上的東西已經少了大半,王妃確定能夠還迴來?”顧錦冷冷一笑,鳳眸微微眯起,藏住眼中的冷意。


    這……繼王妃真的愣住了,因為已經有不少東西都已經發賣,她沒想到顧錦會這樣咄咄逼人,有很多東西壓根不是她自己用的,她也是為了自己的丈夫兒女啊。


    她眼含著無奈,看了自己丈夫一眼,隱隱透露出一絲哀求與柔軟。


    江譚映早就覺得麵上掛不住,要不是因為老宗親王在這兒早就爆發了,被繼王妃這樣一看哪裏還會忍,冷聲說道,“錦兒你適可而止,你母親的嫁妝你是有份,但是作為她的丈夫也有花的道理,你母親在世的時候就常常會貼補王府,你休要咄咄逼人。”


    繼王妃是真的無奈了,她知曉顧錦隻要將事情說出來,她失去的就不僅僅是嫁妝了,她不得不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就是她的丈夫。


    老宗親王就站在屋內如同定海神針,聞言眉毛微微一動,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啊,用兒媳婦的嫁妝都能這樣理直氣壯,要不要臉?他正要大罵,卻見著顧錦淡然的模樣,便索性住了口。


    場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江若蕾聽著這話,卻覺得有幾分慚愧,她雖然年幼,卻也知曉嫁妝是一個女人的底氣,有誰願意都給丈夫去花,丈夫還覺得理所應當?自己父親這一番話確實有些強詞奪理了。


    她還想要站出來說話,卻被繼王妃拉住了,繼王妃眼中的哀求一分都沒有少,江若蕾的心便軟了,低著頭站在了原地看著腳尖。


    她沒有想到,就這麽片刻的功夫,她原本以為的好父親,好母親,竟然都不是她心目中的好人!


    江若蕾感覺額頭上冷汗連連,已經沒有底氣抬頭去看顧錦了。


    顧錦等著江譚映徹底罵完了,才淺淺笑道,“父親真是好大的臉麵,一個王府需要這樣大的開銷,你真要我撕開這一切嗎?”


    “童媽媽你說說,王妃她到底貪墨了哪些東西?”顧錦看了眼站在一邊當柱子的童媽媽。


    童媽媽將一切都看在眼裏,已經對顧錦越發忌憚了,顧錦一問她便立刻說了出來,“王妃拿走了價值千金的地契三十張,上好的鋪子四十個,綾羅綢緞數白匹,無數珍寶也被她發賣,庫房中很多都是仿照品,除了這些,還有……”


    “閉嘴!”繼王妃忍不住大吼道。


    她見著所有人看著她的眼神通通變了,變成了鄙夷!


    就連江譚映都想不到自己的妻子胃口會這麽大,微微詫異了,卻見得繼王妃噗通一聲跪倒在了他的麵前,抱住他的大腿哭泣道,“王爺我入府十年,任勞任怨,為你誕下了兩個孩子,難道您忘了你屋子裏的東西是怎麽來的嗎,這些東西我半點也沒有給自己用啊,隻不過我想著我的兒女不爭氣,世子他們都有自己的能耐,所以才從這裏拿出一些嫁妝給女兒兒子的。王爺,求求你,幫幫我這一迴。”


    江若蕾目瞪口呆,她沒想到這如今的日子是父母給她構建的一個海市蜃樓,竟然都不是自己的母親的,而是從別人那裏貪圖來的!


    這讓她怎麽接受,可看著自己母親哭得那麽淒慘,江若蕾硬著頭皮抬起了頭,走到顧錦的麵前說道,“姐姐你饒過母親好不好,我將我有的東西,通通還給你。”


    “這衣服是不是也是你母親嫁妝的?”江若蕾指了指自己身上剛做的衣裳,宛若明珠一般溫潤的粉紅色緞子。


    顧錦隨意一打量,還沒說話,童媽媽為了討好她,立刻應了,“就是庫房裏被王妃拿走的東西。”


    “好。”江若蕾不顧在場的人,立刻脫下了這一件外衫,眼中閃著哀求,遞給顧錦道,“姐姐我將一切都還給你,你放過我母親好不好?”


    就算母親再有錯,也是為了她啊!江若蕾麵上閃著堅毅,像是一下子褪去了那點天真嬌柔。


    顧錦沒有接這件衣服,她身邊的童媽媽卻為了討好,立刻接過了。


    江譚映被自己的妻子這樣哀求著,倒是露出了一絲動容,雖然她貪墨了很多,但那時誰知道顧錦會迴來呢!再看自己的女兒這樣聽話,江譚映的心不自覺的偏向了他們兩人,冷聲喝道,“顧錦,你真的夠了!難道一定要搞得我家破人亡你才甘心嗎?你沒迴來前,府中是多麽的好,你一迴來怎麽一切都變成了這樣,你這個掃把星!”


    “孽子!孽子!你今日就將江氏給休了!”老宗親王哪裏舍得顧錦被這樣罵,何況他將一切都看在眼裏,早已有了自己的判斷,聽著自己兒子的顛倒黑白自然是忍不住大怒。


    “就不休!”江譚映覺得自己說的沒錯。要不是顧錦突然迴來,他好好的一個家會這樣?


    江若蕾實在沒想到儒雅淡然的父親一夕之間變成了這樣,這時候沒了繼王妃的阻攔,她一身白色的中衣,幽幽地走到自己父親麵前,“父親,錯了就是錯了,沒有理由。你不能這樣說她,她迴來沒錯,因為這本來就是她的家。”


    雖然江若蕾很討厭顧錦前來搶她的愛,然而她還是分得清的,所以對這江譚映說的很認真。一身白色中衣顯得她更柔弱了,但眼中閃爍著的光芒,卻讓她整個人一下子仿佛長大一樣,美豔的臉上再沒了嬌柔,隻剩下了一片認真。


    “若蕾。”繼王妃攥緊了手心,這一刻她忍不住爬起來抱著江若蕾大哭道。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剛嫁進來的時候,壓根也沒貪圖過這些嫁妝,後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她一點點一點點,就忍不住將那些東西據為己有。


    然而她從心底也看不起自己這一點,所以教養女兒的時候不斷重複著為人的根本,可惜她在怎麽教有什麽用呢,她早已做了啊。


    更悔恨的是,之前她一下子衝動,為了能夠將嫁妝全部變成她了,還讓人去殺了顧錦。


    越看江若蕾的純潔認真,繼王妃就越覺得自己很是肮髒,在自己的女兒麵前根本就是無地自容了,哭得越發傷心了。


    顧錦從童媽媽手中拿過江若蕾脫下的衣服,走過來,將衣服遞給江若蕾,說道,“誰犯的錯,誰就該為這錯誤負責。這事並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承擔下來。將衣服穿上,雖然你還小,但也是要注意閨譽的。”


    江若蕾傻呆呆地看著顧錦,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父親都這樣對顧錦了,顧錦還會為自己著想,麵上就像是發燒一樣。


    顧錦從來就是這樣愛恨分明的人,見著江若蕾不動,倒是也不會親自替江若蕾穿,將衣服披在她的身上,走迴了原本的地方。


    繼王妃迅速將衣服給江若蕾穿好,連自己的女兒都為著自己這樣做了,她還要隱瞞什麽,她走到顧錦的麵前跪了下來,親自懺悔道,“錦兒,對不起,我是貪圖了東西,這些東西有些找不迴來了,但是大部分都還在,我會將這些還迴來的。而且這些年來這些鋪子我經營著也有一些收益,可以填補原本找不迴的東西,還請你放我一馬,我對不住你。”


    江若蕾不說二話,陪著自己的母親跪在另一邊,她認為錯了就是錯了,但是自己母親錯了,雖然無奈但她也想替母親一起承擔。


    冬雪見著江若蕾這個樣子,原本對江若蕾極大的惡意都消散了不少,畢竟江若蕾還小,但一個孝順的孩子總不會太壞,她看著兩人一同跪著,而且江若蕾和顧錦還有一絲相像,忍不住就心軟了,“主子,要不,放過他們吧?”


    顧錦心中也微微一動,卻輕輕歎了口氣。說實話,要是江氏不派人去殺她,差點害了她,光是貪圖這嫁妝,她壓根就不會將人逼得這樣狠。而且她一開始也不打算要那些嫁妝,可惜江氏做了,做了就是做了!


    不是每一個道歉都要原諒,都能原諒!


    顧錦這一聲輕輕地歎氣,就像是一把重錘,敲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抱歉,繼王妃,有些事我想說清。”顧錦神色淡淡,緩緩地說道,“不僅僅是為了這嫁妝,你派人給我下盅的事,才是我為什麽要來王府與你對質的原因。”


    她為什麽要先說嫁妝?不過是因為隻有證實了繼王妃真的貪圖了嫁妝,才有這個動機想要殺害她!


    老宗親王原本都因為江若蕾有絲動搖了,還差點讓顧錦收手,卻沒想到顧錦是為了這件事才會這樣追著不放,立刻點頭道,“豈有此理,真當沒有王法了嗎?”


    “江氏,你可知罪?”老宗親王大喝著說道。


    江譚映立刻不敢知聲了,他原本以為不過是嫁妝,那是家裏事,想要怎麽弄都無所謂,但沒想到,竟然是殺人!竟然要殺了顧錦!


    “王爺,沒有這迴事啊!顧姑娘還望你拿出證據來!”繼王妃麵上驚慌一閃而過,卻還是嘴硬道。


    但在她身邊的江若蕾卻感覺到了她的顫抖,江若蕾雖然天真卻不是蠢笨,後宅的事也看了不少,見著自己母親這個樣子還有什麽不了解呢?她失望了,真的失望了!


    然而繼王妃畢竟還是她的母親,還能怎麽做呢?江若蕾替著江氏不斷磕頭道,“不管怎樣,我的母親做錯了,我也需要替她承擔,求求姐姐你放我母親一馬,留我母親一條命啊!”


    繼王妃沒想到自己狡辯了,自己的女兒卻已經替她認了罪,其實她也知道顧錦既然會這樣說,便不僅僅是猜測而已,雖然睿王被革職了,但勢力不是假的,肯定是查到了什麽!


    她真恨自己這樣做了,還做的不嚴謹,可是還有什麽用,時光能夠倒流嗎?


    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繼王妃也不再狡辯了,趴在地上不斷懊悔地流著淚,特別是看到江若蕾磕頭都磕出了血來,不禁上前抱住江若蕾,不讓她繼續磕了,大哭道,“我錯了,我認罪!一切都是我做的,你衝著我來,不要連累我的兒女。我的兒子才兩歲大,我的女兒也毫不知情。”


    這哭聲是那麽的淒厲,然而江譚映卻壓根不管,隻覺得繼王妃給他丟了人,冷聲喝道,“你這個賤女人,我對你實在是太失望了,來人,我要休妻,休妻!”


    原本顧錦就想著懲治繼王妃,但看著江譚映的模樣,無比淡然的麵上都露出了一絲惱恨,她不僅僅為自己的母親不值,還為整個王府中的女人感到不值。


    世上竟然會有這些推卸責任這樣冷血虛偽的男人啊,而這個男人還是她的父親!


    可笑,太可笑了!顧錦忍不住上前冷聲說道,“你閉嘴!”


    江譚映正一腔怒氣,“你有什麽資格讓我閉嘴,我是你父親!”


    老宗親王再也看不下去了,走上去,狠狠地打了江譚映一個巴掌,“孽子!你,你連江氏都不如!”


    “江氏好歹還是為了自己兒女,你呢,將你的兒女當做什麽,一個可以隨時逗弄的寵物?開心了玩玩,不開心就扔在一旁?”直到而立之年,江譚映竟然還沒有長大!竟然還這麽自私。老宗親王不禁老淚縱橫,隻後悔當年自己出征,兒子讓妻子帶著寵著溺愛著,養成了這樣一個廢物。


    等到他出征五年後迴來,江譚映他已經管不住了,早就被他妻子養成這樣了!


    悔啊,他後繼無人!


    顧錦連忙上前攙扶住老宗親王,拿出帕子為著老宗親王慢慢擦拭去眼淚,溫柔地說道,“爺爺,你別哭,你還有我們,我們都在呢。”


    江譚映被這一巴掌打的蒙掉了,雖然自己的父親會不斷教導自己,但還沒有當眾打過他巴掌啊!他眼眶微紅,卻覺得這一切都是別人的錯,自己的妻子貪圖嫁妝要殺人關他什麽事?他為什麽要認錯?


    “來人,將江氏囚禁在最邊上的冷香院,沒有老夫的命令不得出門。”老宗親王擦去了眼淚,看在江若蕾和另一個孫子的份上,還是沒有對江氏下狠手。


    顧錦雖然對這個結果不滿意,卻還是聽著自己爺爺的話語,應了下來,“繼王妃可要將東西補齊了。”


    “好,好。”繼王妃對於這個結果已經非常滿意了,哭著連聲應道。


    對著江若蕾,老宗親王也吩咐著,“若蕾,老夫明日會找幾個宮裏的嬤嬤來管教你,你在府中好好學習,你的母親已經被囚禁永世不能探望,你可能接受?”


    江若蕾看了一眼顧錦,再看了一眼自己母親,攥緊了手心,跪倒繼續磕頭道,“謝謝爺爺,我一定好好學習。”


    說完了,她看著繼王妃緩緩說道,“母親,你也要多多懺悔。”


    跪著挪動了幾步,江若蕾到了顧錦的麵前,慢慢地說道,“姐姐,雖然我一開始很討厭你,但是從現在開始,我不討厭你了,父母的錯誤,我也向你道歉。”


    “不是你的錯。”顧錦看著額頭都磕出了血的江若蕾,倒是感到了一絲動容,輕聲說道,“我也想跟你說一句話,不要因為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你隻要好好做,堅持本心,一切都會好的。”


    江若蕾知曉顧錦此話是為了她好,便點頭應了下來。


    老宗親王看著這一幕微微感到了一絲欣慰。沒想到他看走了眼,自己的兒子才是真正的混球!


    看著自己的兒子,老宗親王心中百味陳雜,怎麽會生了這樣一個東西。沒看到江若蕾都這樣替他求情了,他卻站在一邊無動於衷!


    等著顧錦去跟他道歉,真是笑話!真是丟臉!樁樁件件,竟然這樣自私,打著骨頭還連著筋,這個兒子啊,心中可有親情?


    對,確實是沒有的!老宗親王想起了連自己生病之時江譚映也不前來照顧還怕感染上呢,既然這個兒子這樣無情無心,那還不如不要了!


    最終,老宗親王還是下了決斷,“我與這孽子解除了父子關係,從今日起逐出門去,不得讓他入內,他的封號,老夫會給新皇上奏折,傳給彥華!”


    “父親,父親你不能這樣對我!”江譚映徹徹底底慌了,沒想到他等著人來哄他,卻等到了這樣的結果!哪裏還有不認錯的態度,麵上全是懇求。要是沒了這王爺的位置,他怎麽出去風花雪月啊!


    而且被逐出王府,他一無所長,該怎麽活下去?


    然而老宗親王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已經忍了自己這兒子這麽多錯誤,但不能忍這個兒子半點不顧親情,既然已經養成了這樣,去外麵吃吃苦也好。


    “老丁,來人,按著老夫說的做!”老宗親王疲憊地闔上了眼睛。


    顧錦卻知道這一次也是為了她,爺爺才會發這麽大的火,甚至做出這樣的決定,她眼中閃著一絲暖光,就站在老宗親王的旁邊一句話都沒用反駁。


    雖然她覺得這件事,對於繼王妃也太過於輕拿輕放了,但既然爺爺這麽做了,她自然會給麵子,不過,之後她做什麽,便是她的事了。


    畢竟繼王妃已經這樣害了她,她要是一時不查,她的孩子該怎麽辦?所以,不要怪她心狠!有些錯誤不能這樣原諒。


    重生歸來,她早已發誓了的,誰都不能傷害她愛的人。


    一切處理完畢後,老宗親王對著顧錦說道,“錦兒,老夫知曉你受委屈了。”


    “爺爺我沒事,反倒是爺爺要好好保重身子,我可還等著替我的孩子取名字呢!到時讓爺爺也多多教教,變成爺爺那樣威武的大將軍。”顧錦看著老宗親王,溫和嬌俏地笑著。


    老宗親王麵上也好看了一些,本來他就生性豁達,一時間也看開了不少,笑道,“好,老夫就等著這一日。”


    說罷,顧錦見著自己的爺爺累了才告退了,卻準備迴去讓江彥華迴來了。


    畢竟這王府中發生了這麽多事,需要人主持大局。


    至於繼王妃麽,嗬嗬,顧錦眼中浮現一絲冷笑,對著冬雪說道,“讓那人動手吧。”


    她給自己盅蟲,那麽自己也還給她,能不能逃過呢,就看她自己了!


    多麽公平。顧錦緩緩勾起了唇角。


    冬雪應了下來,壓根沒有半絲憐憫,隻覺得痛快,以後誰來惹主子,主子都這樣殺伐果敢地報還,很好很好。那從此就不用擔心主子再憋著不開心了。


    冬雪想著之前任給任求的顧錦,心裏麵倒是沒有以前那麽心疼了,隻覺得那樣子的顧錦,像是前世的一個夢。


    等到他們解決了一切,出了宗親王府,上了馬車一路平安地迴到睿王府中。


    待到蘇妙煙她們都沒人了,隻剩下冬雪一個人服侍了。


    冬雪才忍不住問道,“主子,你到底是怎麽看出那童媽媽貪圖了那些嫁妝的?”


    這事可憋死她了!她雖然看著痛快極了,也好奇極了啊!


    顧錦淺淺一笑,看著冬雪這幅好奇的模樣,忍不住輕聲說道,“你忘了,我們當時去看了庫房,而在庫房裏我就發現好幾樣東西都出現在了珍寶閣中拍賣。”


    “哦!主子我明白了!所以你一下子看出了蹊蹺,後來讓人去珍寶閣看了對不對,我說呢,你幹嘛讓妙煙去找珍寶閣的管事。”冬雪有些恍然大悟。


    顧錦含笑點頭,“珍寶閣之前是京都中最大的拍賣地,所以童媽媽去了好幾次,是以我就將那些東西都歸在童媽媽的身上,一詐,就詐出來了。”


    “他們怎麽都想不到,珍寶閣是主子你的產業啊!哈哈,主子這次真是太痛快了。”冬雪笑得眉眼彎彎。


    顧錦心情也很好,此事說完,便讓冬雪出去將江彥華叫了過來。


    江彥華過來後,戲謔地笑著,“錦兒,事情處理了?”


    “是,而且爺爺將父親逐出家門了,說王爺的封號將要給你。”顧錦將發生的事淺略的說了一遍,便說到了重頭戲。


    江彥華多情的眼眸微微流轉,很快就明白了前因後果,想著自己父親那副樣子,他可有可無地說道,“嗯,錦兒我知曉了。”


    “母親的嫁妝我要迴來後,到時讓你和和泰分了,我已經有母親給我的鋪子了,就不需要了。”顧錦看著自己的哥哥,含笑而言。


    江彥華姿態優雅地抽出金扇搖了搖,“錦兒,你一點都不要?你確定?”


    “對!我有鋪子就夠了,我會好好經營好的。”顧錦神色堅定。


    江彥華笑得很淡然,“那好,都給和泰吧,女人的嫁妝我怎麽會要?”別以為他就不經營鋪子了,除了母親留下的嫁妝之外,他祖父也給了他不少產業,他雖然不像顧錦那樣富可敵國,但有的東西卻還真不少。


    “你雖然不需要嫁妝,但需要聘禮啊,拿一部分出來,給筱愛十裏紅妝吧。”顧錦打趣道。


    江彥華一聽,便想到了夜筱愛,神色柔和,覺得也對,毫不在意顧錦的打趣,厚著臉皮就應下了,“既然錦兒都這樣說了,那我恭敬不如從命。”


    顧錦笑得更深了,想到自己爺爺才正色說道,“哥哥,我看爺爺這一次受的打擊挺大的,你還是迴到府中去照顧爺爺吧,和泰就留在睿王府好了。”


    “反正你那些藥膳也可以留下方子讓別人弄,我這裏也不急迫,你還是先去照顧爺爺。”顧錦想到老宗親王落寞的模樣,心裏麵就很不好受。


    江彥華與老宗親王的感情也很深,方才聽了那些話就像告辭了,聞言點頭道,“也好,那錦兒自己也要多多照顧身子,今日我也讓筱愛過來看你了,待她迴去了,我就迴宗親王府。”


    “好。”顧錦答應了下來,知曉夜筱愛要來,還吩咐人下去準備膳食。


    江彥華想著夜筱愛要過來,索性不如自己去接,便與顧錦離開後,自己去接人了。


    到了夜府中,他神色淡然,見了彪悍的夜夫人,他早已派人提親了,而夜夫人也應了,現在他和夜筱愛是未婚夫妻,自然沒什麽好避諱的,而且夜夫人越看江彥華越是順眼,很輕易讓他帶著夜筱愛出門了。


    夜筱愛和江彥華時常通信,自然也知曉顧錦認祖歸宗了,想著自己的好朋友從此成了自己的妹妹,這種感覺很奇妙也很好,一路上,她不禁笑道,“待會錦兒,我該叫她什麽?”


    “我叫妹妹,你也叫妹妹。”江彥華紅著二根狀似自然地拉著夜筱愛的手。


    夜筱愛也紅著臉低著頭,她沒想到江彥華會主動來接他,他們倆的關係中,一直是她在不斷付出,然而現在慢慢也有了迴報,她忍不住唇角輕揚,感覺就連天上的溫度都那麽合適。


    她不會說,已經從江彥華的口中明白了睿王需要做的事,還已經勸服了父親。


    這些,就等著他自己去發現吧!夜筱愛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雙妙目仿佛天上璀璨的星星。


    江彥華隻覺得這一路怎麽就越走越快,不多時竟然已經到睿王府了。


    一到睿王府,夜筱愛輕車熟路地進了門,便鬆開了拉著江彥華的手,朝著顧錦衝去,笑道,“我想與錦兒說些悄悄話,待會說完了你再來。”


    江彥華見著手送了,人跑了,感覺微微的失落和悵然,感覺著手中的溫度,再次勾起了戲謔的笑,看來,他得早日將人娶進門了。


    “筱愛你來了。”顧錦見著人心情也極好。


    夜筱愛先摸了摸顧錦的肚子,各種都聊到了之後,才開口道,“錦兒我這次來找你,其實還有點事。”


    “什麽事?”顧錦還以為夜筱愛是因為自己認祖歸宗的事而來,可看著她神色這樣認真,又不確定了,不由輕聲開口詢問。


    夜筱愛揮了揮手道,“你先讓他們都退下。”


    “你看,這是我父親需要我,交給睿王的。”夜筱愛認真地看著顧錦,慢慢地拿出袖口中的紙條,遞給顧錦說道。


    顧錦接過紙條,看向夜筱愛,“我能看看嗎?”


    夜筱愛想著自己父親並沒有說不讓顧錦看,便點頭道,“你打開看看吧,我也正好奇呢,父親神色可嚴峻了。”


    “那我還是不看了吧。”顧錦下意識地感覺這紙條十分重要。而夜尚書曆經兩朝都置身事外,能給李欽遞紙條的意思,基本她也明白了,定然是加入了李欽的陣營。


    而能招攬到這樣一個軍師級的人物,夜筱愛一定功不可沒。


    顧錦的笑就更深了,看向夜筱愛,“謝謝你,筱愛。”


    他們都在一起努力奮鬥,這樣的感覺真好。


    夜筱愛忍不住嗔道,“我們之間還要道謝嘛!不過你已經不是我錦姐姐了,而是我妹妹。”


    夜筱愛驕傲地挺起了胸膛,顧錦笑得更歡了。


    直到和夜筱愛江彥華一同用了午膳之後,顧錦才讓人一起去了,而自己處理自己的事去。隻因這午膳上她簡直被閃瞎了眼,她現在有些理解為什麽江彥華看著她和李欽會是這樣的表情了。


    原來看著人家兩人甜蜜用膳,真是簡直要吃不下去啊!


    顧錦在心中誹謗著,嘴裏打趣著,看著夜筱愛通紅著臉用膳,而江彥華怡然自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吃完後就不再打擾地告退了。


    畢竟,她還有要事,需要去沈府問問她娘親和沈府的關係。


    而此刻的皇宮中。


    禦書房內,沈寂夜正跪在李晟祁的麵前,神色嚴峻。


    “皇上,您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沈寂夜看著李晟祁的麵容,已經發現李晟祁麵上越發黯然,這證明著李晟祁要是再這樣下去,氣運隻會越來越差。


    李晟祁這幾日看那些大臣批鬥的奏折已經看得煩死了,他沒想到不過是幾日不上朝而已,這些大臣都像是瘋了一樣,竟然每個人都開始攻訐他,甚至連貴妃的事都再次拉了出來。


    “寂夜,朕沒有做什麽,天下都是朕的。”李晟祁看向沈寂夜壓抑住了怒氣,好聲好語地說道。


    沈寂夜不禁想起百姓對著李晟祁的評價,一方麵是戰敗還要收稅,另一方麵貶了戰神而且自己又打不贏,現在還要去修什麽破樓不上朝,昏君,就是昏君!


    所有的百姓都這樣說了,李晟祁要是再不收斂,恐怕百姓要揭竿而起了!


    沈寂夜心中滿腹擔憂,他是真正為著李晟祁而考慮,而看著李晟祁一臉很是疲憊的模樣,不禁問道,“皇上您每日睡得很晚嗎?為什麽看上去沒有精氣神?”


    “沒有,是快到用五十散的時候了,用了就好了。”李晟祁抬起眼皮,見著沈寂夜的關心,神色微微柔和了一些。


    沈寂夜大失驚色,顫抖著說道,“皇上,五十散是什麽?”一聽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啊!


    “就是一種提神的藥,吃了沒有副作用的,朕派人試過。”李晟祁淡淡地說道。


    沈寂夜還要再勸,卻被李晟祁打斷了,“國師,你就放心吧,朕要做的事,朕心中有數。”


    “可是皇上不該借助外物來提神的。而且,您要造行宮,大晉剛剛經曆過戰敗,實在是造不起啊。”沈寂夜卻繼續堅持勸道,李晟祁對他有知遇之恩,他不能這樣眼睜睜看著李晟祁自取滅亡。


    “國師真是多慮了。”李晟祁心裏不以為然。


    “皇上,還請你三思啊!”沈寂夜再次喊道,他額頭上冷汗都已經下來了,他怎麽都沒想到,當日除了愛好美色之外,其餘還算正常睿智的李晟祁怎麽一下子變成了這樣?


    李晟祁已經開始打哈欠了,神色疲憊,又感覺到一絲空虛,再不吃五十散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不禁起身來,揮手道,“國師你的話,朕都記住了,下去吧,朕也要去休息了。”


    說罷,李晟祁大步從禦書房出去,向著後宮走去了。


    再這樣下去……沈寂夜望著李晟祁的背影,眼中閃著無比的擔憂,想到了下場身形微微一顫,旋即起身,十分落寞地向著沈府走去了。


    到了沈府之時,沈寂夜聽聞下人迴報道,“主子,錦小姐來了。”


    “哦。我知道了。”竟然是錦兒來了。


    沈寂夜的神色微微變得溫暖,腳步加快了,“她現在在哪裏?”


    “在老夫人的房中。”


    沈寂夜的腳步一轉,便衝著老夫人的房中走去了。


    不多時,他便到了老夫人的房中,推開門,卻看到他絕沒想到也絕不想看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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