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嶼醒來不見白顏笑,卻是先去找了錢三春。


    “聖主?”錢三春磨著藥,便看到顧北嶼一臉陰沉的站在自己身前。


    “阿顏呢?”


    “聖女聽說我在給主上做調理身子的藥,偏巧差了一味,便親自去拿了。”錢三春說道。


    “你在阿顏的藥裏放了什麽?”顧北嶼冷冷問道。


    “聖主說什麽呢,我怎麽聽太懂?”錢三春道。


    “阿顏最近的智力可是已經恢複了?你平日著手她的藥,你最清楚。”顧北嶼篤定道。


    “現下我也不知道,這個嘛,可能還要看個人體質。”錢三春含糊著迴答。


    “哦?是麽?”顧北嶼定定的看了錢三春片刻,那眼神中的淩厲讓錢三春不由得手中也冒出了冷汗。隻見他頓了頓,突然手中繪出一道藍光,登時便把錢三春拎了起來,“我說過,再耍花樣,定容不得你。”說著顧北嶼的手上便用上了力。


    錢三春雙腳懸空,拚命掙紮起來,不住的喘著氣,求饒著:“聖主......聖主饒命!我沒有耍花樣!沒有......”


    顧北嶼的眼中浮起一道危險的光:“你屢次給我和阿顏下藥,究竟想做什麽?!”


    從前錢三春隻見顧北嶼對白顏笑溫柔至極,卻忘記了他是聖主,是開辟過一方霸土的人,必也是果決淩厲的,那唯一的溫和是留給白顏笑的,但凡觸及底線的人,定不會手軟。錢三春拚命咳嗽著,眼白越來越多,直到氣息越來越微弱,眼見著就要斷氣。


    “阿嶼!快住手!”白顏笑終於趕了迴來,猛地握住顧北嶼的手,用力一拉。


    顧北嶼這才鬆了手,任錢三春跌落在地。錢三春滿臉絳紫色,大口的喘著氣。


    “去哪了?”顧北嶼的聲音有些冷。


    “我去給你拿了一味藥。”白顏笑掃了一眼錢三春,按照之前定好的話搪塞著顧北嶼,更是拿出早就備好的藥材用力晃了晃,“你看!”


    顧北嶼這才鬆了氣,緩緩道:“以後這些事,讓下人去就好。”


    白顏笑拉起顧北嶼的手向外走去,撒嬌道:“我就想親手為你做些事情嘛!阿嶼你怎麽了,發這麽大脾氣。”不經意間瞥著錢三春,見他已經緩了過來,微微鬆了口氣。


    顧北嶼猶豫一瞬,不自然的抿了下嘴,不知如何開口。總不能說他發現自己近幾日總是把持不住是因為錢三春下了藥吧。隻得歎了氣道:“無妨,以後你少同他來往,待你身體痊愈後,我就不留他了。”


    “阿嶼!小胡子老頭挺好的!”白顏笑嘟了嘟嘴。


    聞言,顧北嶼審視一般深深的看著白顏笑,看了她那雙透亮的眼半晌也沒看出什麽來,這才放下心問道:“如何好了?”


    “我同他說你好像病好後身子虛了些,你又是個不肯好好吃藥的人,所以他便偷偷放了些補藥在你的飯菜和酒裏。”


    顧北嶼猛然站住,不可置信的看向白顏笑:“所以,是你以為我身體不好,他才放了些猛藥?”


    “猛藥?”白顏笑迷糊的抬起頭,“我隻是總摸著你的手極為冰涼......”


    顧北嶼深深吸了一口氣,哭笑不得起來。他自從去完玄冰池後還未從那寒氣裏恢複過來,碰了白顏笑時,身子怕也是發涼的,可是白顏笑告訴了錢三春,他定是以為寒涼是因為自己腎虛所致,如此才下了些猛藥。可他身子除了有些寒涼,本就無礙,所以用了那些藥後,反到把持不住了。如此想來,自己倒是誤會他了。可是想到錢三春能解毒,顧北嶼仍是不得不防。正思忖著,便見白顏笑小心翼翼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角。


    “阿嶼,你可是再怪我?”


    顧北嶼低下頭,刮了下白顏笑的鼻子,柔聲道:“不曾。隻是若是再這樣下去,我可是要在這溫柔鄉裏醉生夢死下去了。”


    白顏笑這才垂首,將腦袋埋在顧北嶼懷中:“聽你這口氣可是不願?”


    “怎麽會。”顧北嶼俯身將白顏笑橫打著抱起,走進房中,“從前不知那些女子何以一己之力傾覆了國家,如今遇到你,可知道了什麽叫紅顏禍水。不過,你這等禍水,到叫我心甘情願。”


    “油嘴滑舌。”白顏笑靠在顧北嶼的肩上,圓溜溜的眼睛中閃過一道狡黠的光。現在怕是隻有這樣,才能不讓他過問太多,才能讓他安心陪伴自己。


    並未她不信任,並非她不坦誠,隻是她骨子裏太過倔強,從她發現自己愛上的那一刻,便不想他再為自己涉險。


    她不過是用自己的方式,來守護他。


    顧北嶼將白顏笑放在榻上,溫柔的親了親臉龐,開口道:“阿顏,那錢三春可是問了你些許隱晦的問題?”顧北嶼的話中暗有所指。


    “這個......會很沒麵子嗎?”


    “是會的呢。”顧北嶼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又頓了頓,“隻有你阻止他亂加藥才行。”


    “那你......”


    “我是因為前些日子受了傷,有一股寒氣藏在體內沒排出來。”顧北嶼解釋道。實在是覺得若不解釋清楚,定要被那錢三春看低了。


    白顏笑如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突然眼睛一亮:“我聽說有個藥浴極為管用!專治體內寒涼的!走,我帶你去試試!”話音一落,白顏笑便興奮的拉起顧北嶼去了一旁房內的浴池,硬生生將他按在了池水中,道“等我一下,我去找點藥材,給你驅寒!”


    “阿顏,這藥浴要每日泡,哪有一次就管用的。”顧北嶼無奈道,卻又依舊寵溺的看著白顏笑。


    “我以前好像在醫術上看到一種偏方!等我一下,我去問一問!再拿點藥材!這就迴來!”


    “你不要再去找錢三春!”顧北嶼話音未落,白顏笑已然跑遠,隻等坐在池中靜靜泡了起來。這浴池連著後山溫泉,常年溫熱,倒是舒服的很,不多時,顧北嶼便覺得血脈舒緩了一般,漸漸困意上湧,閉目小睡了起來。


    不知睡了多久,顧北嶼隻覺得渾身癢得厲害,便緩緩睜開了眼,待看清眼前景象時不由得下了一跳。池中已漾起氤氳的水汽,水麵上正漂浮著各種藥材,而水下似有動靜。


    顧北嶼呆了呆,旋即一伸手,用力一拉,白顏笑便被撈了出來,頓時濺起無數水花。


    “你幹什麽?!”白顏笑突然被從水中拉起,很是不滿,“我憋了好大一口氣呢!”


    “你在幹什麽!”顧北嶼沉著臉,一字一頓道。


    “我在給你灑藥呢!”白顏笑沒心沒肺的答道,“我在書上看到過這種方法,將配好的藥材貼在人身上可助人排除體內寒毒,藥效很好的!”說著,白顏笑又一下坐迴水裏。


    “藥效?”顧北嶼不解。


    “我去找錢三春,和他說了不是你的問題!”


    “他信了?”


    “自然不能輕信的,所以,我同他說是我的問題,我體內火氣旺盛,和你相反,才會顯得你冰涼至極。畢竟,你們男人不都是很在意這個麵子嘛!”


    “所以?”


    “所以,他便給我用了去內火的藥,一同融合在這藥浴裏了。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越泡越燥熱。”


    顧北嶼聽罷已是滿臉黑線,狠狠地一捏白顏笑的臉頰,真是不知該說什麽好了,那錢三春顯然早就明白怎麽迴事,此番便是順手推舟,誆了白顏笑一番,倒是給她下了補藥。


    “唔——痛!”白顏笑揉了揉自己的小臉。


    顧北嶼看著白顏笑的模樣若有所思,錢三春一次一次的促使他們,究竟是何用意?


    似乎有一個答案在心底唿嘯而過,但還未及深思,他便覺得困頓,緩緩的又睡了過去。


    後來的一連幾天,不知是否是錢三春的藥效所致,白顏笑待顧北嶼倒是變得格外熱情。顧北嶼享受在這溫柔鄉中,自是漸漸退去了殺錢三春的心思。


    誠然,這也是錢三春的目的。一來,是他自保的手段,隻有白顏笑的主動讓顧北嶼得到好處,他便會留得他在。二來,也是為了白顏笑早日懷上焰族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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