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日一早,我們的探子發現,昨夜宮中似乎發生了一場變故,悄然抬出了很多具屍體,如今消息封鎖,似乎還在清理著現場”段常來看了一眼付潯繼續道,“所以我們發現你不再府中,都很擔憂。”


    “付潯.......”白顏笑伸手拍了拍付潯的肩膀以示安慰。


    付潯隻是苦笑一聲:“我自小便被父皇忌憚,他與我不過是君臣之義,從無父子之情,更何況,他幾次三番至我與母親於死地.......小白,我沒事。”


    付潯雖這樣說著,卻不覺間挺直了上身,似努力不讓自己這樣倒下一般。


    “到底,我們成了一樣的人。”一樣的,孤寡無依。


    白顏笑自是懂得失去親人的感受,不由得上前一步,又鄭重道:“我一定會幫你尋到母親的。”


    付潯心中一暖,將所有情緒悉數咽下,溫和的看向白顏笑,道了一聲:“小白,謝謝你。”


    白顏笑搖了搖頭:“付潯,我找到付安了。”


    付潯眼中一亮。


    “隻是.......”白顏笑將昨夜之事緩緩道出。


    “不行,我得盡快將三哥救出。”付潯不住的在院子裏踱著步子。


    “若是現在救反倒打草驚蛇,我們不如謀一步棋,讓付衍毫無退路。”


    付潯眼中一亮,對上白顏笑那雙透亮的眸子道:“你想到了什麽?”


    “殿下!殿下!不好了!門口突然來了很多金凜衛!將王府包圍了!”管家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


    白顏笑與付潯相視一眼,付潯頓時攥緊了拳頭。這時,一隊金凜衛已走了進來,為首之人手中拿著一道令牌道:“陛下薨逝,立下口諭立六皇子付衍為新皇,如今宮中大喪,缺少監辦之人,我等奉新皇之令,特請九殿下主持先皇喪儀。”


    付潯冷笑一聲:“新皇之令?六皇兄第一件事不是為父皇守喪,反倒先來看管我們這些兄弟來,是在怕什麽?”


    “大膽!竟敢編排陛下!給我拿下!”


    “慢著!”白顏笑上前擋在付潯身前,“各位軍爺,如今我家主子正在悲傷之中,言語間難免冒犯,還請見諒,容我片刻勸說一下,也好讓各位軍爺迴去好交差才是。”


    為首的人尋思了一番,看向白顏笑:“你這婢子到比主子通透,好好勸勸,我們也不想在先皇喪儀之際再給陛下填了什麽麻煩。”


    白顏笑拉著付潯後退兩步,小聲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付衍如今想要皇位,在光天化日之下便動不得你,任何事都不要衝動。這裏交給我,你安心去,相信我。”


    付潯收斂了怒氣,深深的看了一眼白顏笑,走向了金凜衛。


    付潯走後,段常來歎了口氣:“想不到付皇這九個兒子中,到最後傷的傷,死的死,發配的發配,駐守邊塞的也不在皇城內,到如今,太子生死未卜,九殿下毫無還手之力,竟容得付衍隻手遮天!姑娘,我們為今之計,該當如何?”


    段常來的一席話讓白顏笑猝然驚醒:“老段!你倒是提醒我了,還有一個人,我們忘了。備馬,隨我去趟公主府。”


    “姑娘是要去找,付淩?”段常來猜到八九分,麵上一喜。


    兩匹馬跑得很快,不多時就到了公主府,隻是讓白顏笑沒想到的是,就連公主府都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卻不是金凜衛。而是顧北淵手下的駐防營。


    正尋思著,白顏笑便看到了顧北淵自公主府走出,對著門口的守衛說道:“如今公主哀傷過度,身體未愈,你們要嚴加把守,任何人不能放進去。”


    “是。”


    “公子!”一個小廝遠遠的從門外跑來,“六殿.......哦,不,陛下尋您去議事!”


    顧北淵斂起了神色,又暗自沉思了一瞬道:“知道了,我隨後就來。”言罷,轉身進了公主府。


    白顏笑微眯了眼,果真是顧北淵和付衍聯手攪動了這付國的朝堂,隻是不知道付淩是否知情。


    “老段,你去引開他們,我進去看看。”白顏笑感覺到事情遠非自己想象的那般簡單。


    “是。姑娘小心!”段常來一揮鞭子,便衝向了公主府,再侍衛看清之前又調轉馬頭跑向了另一個方向。


    “什麽人!有刺客!追!”一眾侍衛立刻被段常來吸引走。


    白顏笑趁亂翻了進去。而公主府內卻是冷寂一片,除了門口的兵,竟連個護院都沒有。


    “你放開我!我要去見父皇!父皇不可能就這麽歿了!”房間裏傳來了付淩的聲音。


    “淩兒!你冷靜點!到時候宮中自有安排會接你入宮守靈!現在切不可違背祖製!”顧北淵在屋內攔住了付淩,“如今付衍即將成為新皇,你這般胡鬧當心他連你一並除去!”


    “如今三哥病著,天下人都知道三哥才是太子啊!憑什麽他一迴來就當了新皇!我不服!你放我出去,我要見三哥!”


    “乖!等我迴來,我帶你去見他。”顧北淵哄誘道。


    付淩這才從顧北淵的懷裏抬起了頭,撲閃著一雙淚眼道:“真的麽,北淵哥哥,我現在隻有你了,你切莫再騙我。”


    顧北淵將付淩攬進懷中,溫柔一吻:“傻丫頭,我怎麽會騙你。”那眼底的深情到是不假。


    果真,如白顏笑所料,付淩對宮中事情一無所知。


    付淩抬頭問道:“你要去哪?”


    顧北淵道:“我如今掌管著駐防營,宮中出了事,我不能不去鎮守。近來事多,未防有變,我命手下把守在府外,家裏我就留了香兒照顧你,你有事喚她即可,你在家要乖乖的,等處理好事情我便來接你。”


    付淩安靜了些許,乖巧的點了點頭:“好,那你早去早迴。”


    顧北淵點了點頭,欣然離去。


    白顏笑勾了勾唇,心中了然,顧北淵遣散那些閑雜的下人怕是他們同付淩走漏了風聲,而這樣誆付淩,她到也未察覺分毫,當真是單純如初,毫無進益。


    “香兒,我有些口渴,再倒一壺熱水來。”屋內,付淩喚道。


    “這就來!”遠遠的,一個丫鬟跑向了後廚。


    白顏笑透過窗子,看到付淩蒼白著一張臉,單手撐著下巴支撐在桌上,滿臉淚痕,已是心力憔悴的模樣。


    “主子,水來了。”香兒端著茶盞走了過來,卻在看到突然在自己麵前站定的白顏笑時徒然睜大了眼睛,剛要大喊便被白顏笑一記手刀敲暈了過去,長袖一甩,白顏笑徒手接住那掉落半空的茶盞。


    而香兒倒地的聲音在這靜謐的院中顯得尤為突出。動靜驚到了付淩,付淩緩緩起身走到門前:“香兒,發生什麽了?”


    話音未落,便一頭撞在了踏步欲進的白顏笑身上。


    “你是誰?”付淩慌亂的後退。


    白顏笑勾了勾唇:“我同你,也算是故人吧。”抬步走進,那身後的門便被白顏笑的掌風帶著一下子關上了。


    付淩跌坐在地,張口欲喚人。


    “你叫也沒用,你以為門口那些顧北淵的人會有空來管你麽?他們才是真正束縛你的。”


    “你什麽意思?”付淩臉色一白。


    “你父皇昨日薨逝,今日付衍便昭告天下自己成為新任付皇,一早顧北淵便重兵把守公主府,他在怕什麽?不過是忌憚付衍劫持你為質,威脅他罷了。可又為什麽怕威脅他呢?可是他知道什麽常人不知的秘密?如今你府內隻有一個近身丫鬟,你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還是說,他害怕你知道什麽?你,可知道原因?”白顏笑幽幽起唇,前因後果聯係起來如同一個鬼魅一般瞬間蠱惑了付淩的心神。


    “不......不可能......”付淩的背抵上牆,蜷縮在一起,“不可能是他。”


    “要我告訴你麽?”白顏笑緩緩蹲在付淩麵前,“因為,你父皇的死,是他和付衍聯手造成的。昨夜宮中死了很多人,想必,能在掌管整個皇城安危的駐防營將軍手下殺人,除了他自己之外還能有誰?他和顧衍合作,助顧衍登上王位,因為知道付衍太多秘密,又擔心顧衍兔死狗烹拿你做要挾的籌碼,所以命重兵把守在公主府外護你安危。卻不讓別人靠近你,那是怕你身邊的人走漏了消息。我說的對麽,淩公主?”


    “不!不會的!他那麽愛我,他怎麽可能和付衍一同殺了我父皇!怎麽會!”付淩驚恐的捂住了臉,卻又在瞬間抬起頭,惡狠狠的看向白顏笑,“你是誰?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白顏笑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緩緩抬手取下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絕世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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