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茅草!快啊。”不顧周身的疼痛,威珥麵臨生死關頭。


    牙齒,配合著左手,威珥用力的勒緊了右側手臂。


    “接下來怎辦?冷靜,冷……對,對。要洗,要洗一下”拔下那顆斷了的毒牙。威珥到水邊,用海水瘋狂的衝洗,鹽,灑在傷口上。手臂上,身上,腳上。


    密密麻麻的傷口就有密密麻麻的疼痛。“疼!疼。。”


    一股暗血從孔洞中流出,一陣舒緩後,小臂變得麻木。傷口邊有些紅腫。


    “電視上說要割開放毒。。對對。”威珥迴到石灘,撿起一塊較為鋒利的石頭。對準傷口。


    “啊!啊~啊~”威珥剌開了浮腫的部位。


    翻出來的血肉陰暗變色,好在,沒有傷到血管。


    劇烈的疼痛刺激著威珥的神經,牙齒打顫,身體不受控製的抖動。


    “要是沒有解藥,沒有解藥。”威珥快要發瘋了。他強迫自己冷靜。


    他知道,他的生命正在倒計時。而沒有解藥……


    “抗蛇毒血清!對,饑荒裏的抗蛇毒血清。”威珥想到了,唯一自救的辦法。


    “怎麽做,冷靜想想,蛇毒血清,蛇毒。。海草,對海草。。珊瑚,還有,還有什麽來著!!”威珥用手抓著頭,雙眼通紅。


    “毒囊!對,毒囊。哪有毒囊?”威珥看向了毒蛇。


    蛇頭有毒囊,蛇頭被砸爛了。


    “不不不,不可能的。”威珥衝到了蛇屍處,翻找著殘骸。


    威珥很幸運,鎬頭砸爛了蛇頭後部。


    蛇眼之前的部分,毒囊,還是完好的。


    這,也算是這個小小的,危險的對手,最後的仁慈。


    扔掉了所有茅草,威珥將蛇放進了包中。


    留給威珥自救的時間,不多了。


    威珥遊到了木筏旁,剛剛爬上木筏,威珥就幹嘔了起來。


    胃部發脹,雙腿微微抽搐。小臂上剌開的傷口,愈發腫脹。


    威珥勉強的劃著木筏,每劃一下,就能感到身體內的力量迅速流失。威珥的唿吸急促了起來。


    珊瑚礁。


    威珥劃近,取出搞頭,趴在木筏上,用力的一鑿。


    叮!


    “快啊,快啊!”威珥感覺到,手中石鎬已經輕的快感覺不到重量了-石鎬,快消失了。


    叮!


    “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迴去做一個石鎬再劃迴來,威珥感覺自己沒辦法堅持那麽久,因為身體已經開始冒冷汗,灼熱的日頭下,卻覺得越來越冷


    叮!


    “不!”石鎬消失了。威珥的手裏一空,差點掉進水裏。


    石鎬消失了。


    “嘔!”威珥沉重的喘息著。他兩眼通紅,不甘的望向岸邊。


    內心漸漸落入絕望。


    就在這時


    “哢,噗噗”兩聲落水聲,讓威珥眼中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


    近淺灘處,珊瑚叮叮響的,隨著木筏起伏撞在一起。木筏邊,威珥手裏拿著一塊木頭,想把水草打上來。


    水太深了。


    看起來手掌都能觸及到的地方,最起碼有5米深。


    必須要下水。


    威珥的一隻眼睛已經有些睜不開了。


    他覺得冷,渾身酥酥麻麻的。


    “嘔!”胃部開始抽搐。


    ----


    人,很脆弱,沒有與猛獸的搏鬥能力,沒有百毒不侵的身體。兩條胳膊,兩條腿。少了一個都會讓生活更加難熬。


    但是人,很堅強。當不放鬆,不放棄的精神在體內湧動的時候。那一股精氣神,一定會讓人做出很多不可思議的奇跡。


    ------


    深深吸了一口氣,求生的欲望讓威珥抱著木頭,跳下海。


    慢慢下沉,威珥一邊忍受鑽心的疼,一邊小心的感覺著,當木頭的一側觸地的感覺傳來時,威珥睜開眼睛。


    狠狠的用盡了力氣,右手作支點,左手發力。用木頭掃過水草。


    鬆手,上浮。


    體力消耗的太快。胃部又傳來一陣抽搐。“咕嚕!”威珥嗆進了一大口水。


    威珥胡亂的撲騰,右手碰到了木筏。“嘔,啊~”右手發力,將自己拽了上去。


    手指的舊傷,手臂的裂口,海水拿的發白的傷口。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楚。


    抓起珊瑚,順著幾把漂浮上來的海草。


    威珥趟過齊腰深的近岸淺灘,向休息地走去。


    一步。


    兩步。


    三步。


    “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四步。


    五步……


    “我能行的,我能行的。”


    威珥的眼前,已經開始模糊了。


    走到了沙灘上,離水後突然的失重感,讓顫抖的威珥再也站不住,一下撲倒在地。


    海水帶走了大量的體溫。也耗費了威珥僅存不多的力氣。


    嘴唇沒有血色,卻又麵目通紅。


    身體全是虛汗,卻感覺寒冷。


    “我還能堅持一會兒,一會兒就好。”威珥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自己最多還能清醒幾分鍾。


    從受傷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一個小時。捆紮右臂的茅草在掙紮中脫落了,但也把捆紮的地方勒出一道紫痕。


    右手已經失去知覺。卻死死抓住了珊瑚和海藻。


    不知道是神經的抽搐,還是大腦最後一次的指令在起作用。


    威珥沒有放手。


    威珥就像一隻毛毛蟲,一弓一弓的,用左手爬向前去。


    威珥無比慶幸自己采集了石頭,還將石頭放在了岸邊。


    “還差一點了,嘔!還差一點了。”


    時間又過去了3分鍾。


    威珥越來越虛弱了,幾乎是憋著一口氣。他害怕自己這口氣散了,也就再也沒有力氣了。


    “科學機器”,手碰觸到石堆。


    威珥眼睛已經睜不開了。


    所以他沒看到轉瞬即逝的異象。


    隻見威珥的背包,地上的石堆,閃爍出了一陣光芒。材料變得透明,散發出星沙般的碎屑。


    星辰似的光飛舞到了半空中。組成了一個散發著奇異色彩的奇怪符文。


    慢慢的印了在威珥的後背上。威珥的後背,浮現了科學機器的圖像,好似在動,還冒著蒸汽。漸漸的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對外界感知幾近消失的威珥,隻有一個念頭。


    “蛇毒血清”


    威珥手中突然出現了一瓶綠色的液體。


    思維有些變慢了。耳邊的聲音變得朦朧了起來。


    威珥剛剛收迴左手,將解藥送向嘴邊。“喝……”


    頭腦一陣麻痹,昏了過去。


    手中的那瓶液體,漸漸的消失不見。


    威珥做了一個怪夢。


    夢見自己在一個黑色的地方,走啊走,卻走不出去。他不知道向哪裏走,不知道為什麽走。


    他覺得好累,想休息,可是自己卻感覺,不能休息。他要走出去。


    沙灘上,威珥的身體散發出淡淡的綠光。右臂上的腫脹,在綠光中慢慢的消失。被石頭剌開的豁口也慢慢愈合。


    蛇,給他造成的傷害,慢慢消失不見了。抽筋的小腿舒緩了下來,蒼白的麵部有了血色。


    威珥的唿吸,漸漸緩和了下來。


    威珥好像丟失了什麽,在黑暗中行走的他,隻知道要活下去,活下去,不能放棄。


    忽然,他感到頭好像被什麽東西擊打著。眼前出現了光亮。


    一隻海鳥站在威珥頭上。歪著頭,細細分辨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它總覺得今天這塊落腳石有點不對。


    輕輕啄了兩下,突然腳下的石頭動了起來。


    “咕咕!”海鳥飛走了。


    威珥翻過身來,看著掛在海麵上的夕陽。久久怔怔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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