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88、87……”


    那個機械的女聲仍在倒數,語調毫無感情。


    “這東西怎麽關上?!”程曉天心急如焚,對著伊利丹大吼。德拉諾毀了拉倒,可他還有一大幫親人在這裏,不可能逃脫。


    萬沒有想到,火燒眉毛了,伊利丹卻慢了下來。聞聽程曉天的大吼,他一臉茫然撓了撓頭,自語著,“是啊,是有辦法關掉的,唔……容我想想……”


    “想你妹啊!快說!”程曉天眼珠瞪得滾圓,一把薅住他衣領,提至麵前死命搖晃。


    “80、79……”那聲音猶如催命一樣,一刻不等人。


    “快說!要什麽我都給你!”程曉天嗓子都啞了,那架勢,再不說我就要你的命!


    關鍵時刻,伊利丹眼睛一亮,“終於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立刻就能帶你去控製核心。”


    “答應!我什麽都答應!”程曉天激動的都大喘氣了。


    “好!,跟我來!”得到了程曉天的承諾,伊利丹臉上迷茫頓去,大喝一聲,一頭紮進了那麵發出白光的金屬板裏。


    看著伊利丹身影消失,程曉天沒有絲毫猶豫,緊追著也鑽了進去。


    這裏麵是一個空間裂隙,狹長幽深,空間之力旋轉成了一條長長的漩渦,猶如龍卷風,而他們就穿行在風眼裏。空間在這裏被壓縮的很厲害,不需要做任何動作,就會自動向前飛行。


    “這條空間通道直通德拉諾的地核,這座裝置就在地心裏。”伊利丹解釋道。


    說話間,眼前紅芒一閃,他們已穿出通道,進入了一片赤紅的火海裏。


    這裏是一個巨大的空腔,猶如氣泡,直徑足有上百公裏,邊沿全都是奔騰咆哮的岩漿,溫度比熔爐還高。氣泡的最中心懸浮著一個黑點,他們正在向那黑點極速下落。


    封閉的空間內震耳轟鳴,不時有火浪橫掃,將一切都映成一片赤紅。


    隻過了幾秒鍾,那個黑點迅速變大,轉眼充塞滿視界。


    這是一個龐大的機械裝置,直徑約一公裏,上麵有無數光點閃爍,正在劇烈震動,發出極大的運轉聲,那個倒數正是從其上傳出,“64、63……”


    程曉天急幹了心,一把胡嚕開伊利丹,靈力猛催,手中劍訣一引,發出飛劍就要打。


    “不!”伊利丹扯著脖子大喊,連忙阻止:“你一打,馬上就會爆!我來,讓我來!”


    程曉天眼珠子都紅了,“那你快關!”


    伊利丹這時候也不敢怠慢,從側方飛到一個類似控製台上,急急忙忙倒騰起來。程曉天跟過去一看,這座控製台上足有上萬按鍵,上麵標注著完全認不出的古怪文字。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伊利丹嘴裏念念叨叨,先按下了那顆唯一的綠色按鈕,接著雙手飛快在這超級鍵盤上敲擊,下手毫不遲疑。看見這一幕,程曉天稍稍心安,看來,他果然懂得關停的方法。


    “55、54……48……”倒數仍在繼續,程曉天渾身繃緊在旁邊看,雙目一瞬不瞬。


    又是一番敲擊後,伊利丹終於長舒了一口氣,抹了把汗,按下了最後一個紅按鈕。


    “12、11,倒數終止,自毀結束。”那女聲依舊毫無感情,可此時聽在程曉天耳中,卻猶如天籟。


    隨著倒數結束,機械上“嗚嗚”作響,上麵密布的光點同時一黯,仿佛失去了動力。


    “唿……”程曉天猶如被抽了筋一般,身體一軟,癱在了開始變冷的機械上,大口喘著粗氣。這時候他才發現,他的身上已全部汗濕,熱浪都沒能蒸幹。


    伊利丹比他也強不到哪去,軟的像麵條一樣,兩個人並排躺在機械上,平複著劇烈跳動的心髒。


    “說吧,究竟要我做什麽?”好半晌後,程曉天才能說得出話來。


    伊利丹苦笑,誇張的歎了口氣,“其實這事對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你隻需等我死後,把我的魂魄交給伊爾多尼斯。”


    聞聽這話,程曉天謔然坐起身,目瞪口呆看著目光遊離不定的伊利丹。


    “我就快死了,這是早就注定的。”伊利丹麵上忽然湧起無限悲愴,看著眼前虛空說道:“我這一輩子,簡直就是個悲劇,就算還有機會活下去,我也不想繼續了。”


    程曉天聞言默默點了點頭。


    “可我不甘心!”伊利丹突然話鋒一轉,惡狠狠吼道:“我的命運不該是這樣,所以很久以前我就有了個想法,重新活一次,也許一切都將不一樣!”


    “這麽說來,伊爾多尼斯其實就是你的分身?”程曉天終於品出味兒來了。


    “對!”伊利丹也坐起身,目光灼灼看著程曉天,“很久以前,那時候我還沒有和阿爾薩斯交手,就開始實施這計劃。我分出一部分魂魄,塑造了伊爾多尼斯,為了這個分身的安全,我截留了全部記憶,所以,他什麽都不知道,等我死後,隻需將兩部分魂魄融合……”


    聽到這裏,程曉天徹底服了,這個人也太執著了,近乎於偏執,竟然用這種方法來重活一次……又為什麽不能好好活在當下?


    “我的部下全都是惡人,就讓他們死光好了,而我的親人又都把我看成罪人,所以,思來想去,這個世界上,我唯一能信任的就是你,一個不相幹的陌生人。知道嗎?為了了解你,我偷偷潛入艾澤拉斯,跟蹤觀察了好久!”伊利丹緊盯著程曉天,目光中竟透出一絲得意。


    程曉天打了個擺子,原來,這家夥早就盯上了自己。


    伊利丹似乎是怕程曉天生氣,連忙賠笑道:“請不要介意,我也是迫不得……”


    話未說完,身下的機械突然震了一下,二人同時一愣。


    “你們,真的以為能阻止嗎?”一個猥瑣的男聲從機械裏傳來,正是麥迪文。


    “糟了!那老狗在裏麵!”伊利丹臉色頓時就變了,這時候他才想起來,麥迪文是薩格拉斯的分身,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這機械裝置的主人。


    嗡……


    一陣劇烈的震動傳來,二人慌張的注視中,機械上的光點一排排亮起,一直掃到那控製台上。


    一陣急促的“滴滴答答”聲,剛被伊利丹敲過的鍵盤急速閃爍,最後那個紅按鈕一亮,機械的女聲再度響起。


    “自毀繼續,10、9……”


    “不好!那老狗反轉了啟動程序!”伊利丹臉色瞬間煞白,他一頭撲到控製台上,抬起雙手,卻又頹然放下,沮喪說道:“來不及了……”


    “5、4……”


    陡生變故,程曉天腦門上青筋都爆出來了,他帶著劍氣一頭把伊利丹撞飛,大吼一聲:“滾開!”


    “3、2.”


    伊利丹坐在機械上目瞪口呆,隻見程曉天接過他的位置,等著眼睛,雙手舞成了一片殘影,在鍵盤上拚命敲打。


    從沒見過手這麽快的人,伊利丹沒有,估計麥迪文也沒有。隻聽一陣密集到無法想象的敲擊聲中,幾乎在“1”報出來的同時,程曉天從紅按鈕開始,一路照著伊利丹的敲擊順序反著來了一遍,最後按在了那顆綠色按鈕上。


    嗵!


    按下綠按鈕的同時,機械巨震,其中一大塊閃耀著白光分離出來,飛向東麵鑽進了岩漿層中,而其餘部分“嗡嗡”作響著終於停了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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