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寒風像狼一樣嘶嚎,不時有飄零的雪花從獸皮門簾縫裏鑽進來,不過山洞內並不冷,相反還很熱。


    一顆雞蛋般大的紅色寶石放置在牆角,將不大的空間照的通紅透亮,也將鬥室內烘烤的溫暖如春。一口陶罐架在寶石上,罐內的水早就開了,燒得“咕咚”作響。


    為了讓艾維娜能暖和些,凡妮莎取下了法杖上鑲嵌的火係寶石,就這麽燃燒起來。


    又撐過一陣劇痛後,艾維娜突然哭了,哭的如同個孩子。


    “我好像不行了。”艾維娜哽咽著說:“這樣也好,我就可以去見我的丈夫了。”


    凡妮莎連忙對著她的耳朵安慰:“沒事的,一定能生下來,一定能!”


    “不……”艾維娜痛苦的搖著頭,一副放棄的架勢,“我怕,我的丈夫不在身邊,我害怕……”


    凡妮莎張口結舌,一陣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這一路走來,艾維娜這個弱女子似乎比她還要堅強,怎麽現在這麽軟弱?!


    “不行!”凡妮莎暴喝一聲直起上身,麵容已有些猙獰扭曲,大聲吼著:“你必須堅持住,給我把孩子生下來!你無權讓他(她)陪你一起死!”


    說完凡妮莎狠狠拍了下挎包,尖聲大叫:“你給我老實點,再敢搗亂,我就把你扔海裏去!”


    那個小石頭又動了,凡妮莎簡直煩的不行,大聲咆哮著。


    凡妮莎狀若瘋狂,艾維娜似乎被嚇住了,目瞪口呆看著她,想說些什麽。可話還沒說出口,突然她麵容一緊,又死死揪住了凡妮莎大腿。


    凡妮莎被她抓地鑽心疼,臉色發青,表情狠厲,咬牙大吼著:“對!就這樣,用力!用力!”


    艾維娜五官全都揪在一起,胸腔中爆發出母獸般的悶吼,身軀拚死發力到了極限,劇烈震顫著。


    “用力!”


    “啊!”


    兩個女人歇斯底裏的喊聲透過簾縫,鑽進寒風中,裹著鬼哭狼嚎傳出很遠很遠。不遠處的海麵上,海獸不斷抖落身上的雪,迴頭看著山腳下那一絲紅光,目中露出一絲不解。


    突然!


    “哇!”


    一聲洪亮的啼哭劃破黑暗,紮進了風雪中,受驚的海獸連忙鑽進了冰冷的海水裏。


    洞內,兩個精疲力竭的女人相偎靠在一起,全都大聲喘氣,仿佛被抽了筋一般。艾維娜勉強用手肘撐著地,抬起頭向下看了一眼,熱淚頓時奪眶而出。


    “他出來了,出來了!”艾維娜大聲哽咽,哭得不能自已。


    凡妮莎晃了晃有些暈的腦袋,趕緊撲到艾維娜身下,也不顧一地血汙,連著臍帶捧起了一個小小的嬰孩,激動的手都在抖。


    “是個女兒,艾維娜!你的女兒!”凡妮莎抖抖索索把嬰孩往艾維娜麵前送,手中一絆,這才發現還連著臍帶。


    這段時間以來,凡妮莎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背誦她所知道的生產知識,這一刻終於派上了用場。


    “斷臍帶,打結,控幹羊水,洗幹淨,包好……”一遍遍背誦,最後確認了一下,凡妮莎將嬰孩橫放在自己腿上,拔出匕首“噌”一聲就削了下去。


    艾維娜的驚唿中,凡妮莎扔了帶血的匕首,抓住臍帶根打了個蝴蝶結,然後拎著孩子的腳,頭朝下使勁抖了抖,終於把孩子捧到了艾維娜臉邊。


    嬰兒還在啼哭,一直不曾斷過,艾維娜抬起手摸了摸剛出生的孩子,用臉頰蹭了蹭她黏黏糊糊的小肚皮,慢慢的,竟然就此不動。


    凡妮莎本來鬆了一口氣,看著這一幕悚然一驚,汗毛都豎起來了。她趕緊試了試艾維娜的鼻息,方才徹底放鬆,原來,她竟然就此睡著了。


    一切終於圓滿結束,凡妮莎鬆了一口氣,坐在艾維娜身邊開始盤算起接下來該做什麽。


    就在這時,她的挎包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發出很大的聲響。


    凡妮莎當時就火了,屢說不聽是吧?真當不敢把你扔海裏去?!


    當下她探手伸進挎包裏一抓,頓時就直了眼。


    好半晌後,她抖抖索索把手拽出來,連帶著拽出來的竟然還有……


    “哇!”


    一陣更響亮的啼哭聲突然在洞裏爆發,剛昏睡過去的艾維娜悚然驚醒,連忙看了身邊一眼,可自家的小家夥竟然睡著了,那哭聲……


    艾維娜向旁邊看,隻見凡妮莎呆若木雞,右手裏竟然倒拎著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嬰!


    “天呐!難道我生的是雙胞胎?”艾維娜驚唿。


    凡妮莎表情呆滯轉過頭,看著艾維娜,顫抖著說道:“我想,這個應該是我生的,從挎包裏……”


    艾維娜聞言倒抽一口涼氣,白眼珠一翻,仰頭就倒,這次是暈過去了。


    好在她暈過去了,否則,更驚悚的一幕還在後麵。


    “媽媽。”


    耳畔傳來稚嫩的童聲,凡妮莎突受驚嚇,險些把孩子給飛了出去。好在關鍵時刻她忍住了,又顫顫巍巍轉過了頭,隻看一眼,她白眼一翻,也跟著暈了過去。


    隻不過幾秒鍾,那嬰孩竟然就已經變得有4、5歲那麽大,還衝著她喊“媽媽”!


    對於突然就剩自己清醒這迴事,那嬰孩似乎很不滿,他落地後敏捷的做了個後手翻,站穩後嘟嘟囔囔抱怨道:“這裏一團糟,我可收拾不了,還得媽媽你來。”


    說罷,他一步跨到凡妮莎身邊,用胖乎乎的小手輕輕拍打起臉頰來。


    經過一番努力後,兩個女人同時幽幽醒轉,一件無法想象的事實擺在她們麵前,這孩子到底哪來的?


    兩個女人的逼視下,小家夥乖乖巧巧依偎在凡妮莎身邊,一臉懵懂看著她們。


    “說!你究竟是誰?!”凡妮莎惡狠狠喝問。


    “我是你的兒子啊!”小家夥不樂意了,和凡妮莎對著吼,不過在看見她兇悍的目光後,立刻又瑟縮了迴去,囁嚅著:“我真是你的兒子,還有,我的爸爸是程曉天。”


    這話一說出來,凡妮莎如遭雷擊,身軀晃了晃,險些又昏過去。艾維娜則先是目瞪口呆,繼而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看見艾維娜“恍然大悟”的表情,凡妮莎如遭雷擊,這怎麽可能,兩人之間最親密的行為也就是他送過自己一塊石頭……


    “石頭!”


    凡妮莎突然如被燙了一般跳起來,指著那孩子尖叫。


    這時候仔細看,隻見這孩子黑眼黑發皮膚白皙,和艾澤拉斯的原生種族完全不同,竟然和程曉天體貌特征差不多。


    迎著凡妮莎狐疑的目光,小家夥眨了眨眼,“對,我就是從那石頭裏生出來的,名字我自己都想好了,就叫……戈德林-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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