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戰鬥!”費倫大喝一聲,村民們趕緊扔了手裏的早飯,抓起武器開始如沒頭蒼蠅一般來迴亂竄,曬穀場上小的哭大的叫,轉眼變成了一鍋粥。


    訓練的時候這些人還算是有些模樣,可一旦聽到將要接戰,立刻就把訓練內容忘光了。


    費倫原本還在為自己的訓練成果沾沾自喜,這下看清本質,徹底陷入了石化中。


    “隊長,趕緊讓他們停下來,再這麽跑下去,就該踩死人了!”艾麗婭眼見不好,連忙出言提醒,再這麽亂下去,肯定會出現莫名其妙的傷亡,到時候,還沒打仗就得先炸了營。


    費倫悚然一驚,迴過神來,連忙扯著脖子大喊:“所有人不準動,站在原地。”


    這一次他學乖了,再也不敢用軍事術語,那些村民們果然聽懂了,立刻維持著慌亂的姿勢僵住。


    “所有年輕男人,跟著他走。”費倫喊完指向一名男複仇軍,那名士兵立刻小跑到了北麵。


    聞聽他的話,村民們自視一番,跑出來幾十個年輕男子,跟上了那名複仇軍,排成一列向北方行軍。


    眼見這法子有效,費倫鬆了一口氣,繼續喊道:“所有壯年人出列,跟在他後麵,聽從他的指揮。”


    這一迴村民們反應快的多,費倫話音剛落,幾十名壯年男子立刻跑了出來,跟著另一名複仇軍士兵跑向了西麵。


    接下來艾麗婭領著一隊女兵離開,其餘實在沒有戰鬥力的老人和孩子,開始向著南方撤離。按照事先的計劃,如果得不到勝利的消息,他們將去往阿拉希盆地,永不再迴。


    村子北麵,事先已經挖好了工事,三路民兵分別進入預設好的陣地就位,開始了緊張的等待。他們都很勇敢,不過畢竟是頭一次參加真正的戰鬥,並且敵人是十倍於己的兇悍匪軍,緊張在所難免。


    他們伏在戰鬥位置注視著北方,翹首以待,不是等待敵軍,而是盼著程曉天能早些迴來。盡管這三天費倫反複和他們說,領主每到關鍵時刻都會出現,可他們還是不放心。


    那麽,領主在哪裏?


    程曉天禦劍速度奇快,不一會就超過了藍羽,一直向西北飛,大約三十公裏後,終於發現了所謂的“匪軍”。隻見那邊人潮如海嘯,漫過山林荒野,一眼望不到邊,至少有好幾萬!


    這些人扶老攜幼,趕著牲口背著糧食,神色淒惶滿麵悲傷,哪裏是匪軍,分明是難民。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們要去哪裏?”看見這陣勢,程曉天也顧不得隱藏了,當空大吼起來。這一聲他運起靈力,用雷音吼出,聲浪震得林中樹葉“撲簌簌”顫抖。


    難民們被這一聲所驚,抬頭循聲,一眼就看見了那道在天空往來飛舞的劍光。


    難民們當然看不清劍光裏的程曉天,不過能在天上飛的肯定是大人物,現在他們惶恐無助,隻盼能天降救星來打救他們,聞聲立刻大聲迴應:“我們是吉爾尼斯王國子民,現在國家已經被狼人占據,正在後麵追殺,我們隻能向南逃命。”


    王國被狼人占據?程曉天聽得一頭霧水,任何一個有控製力的王國,怎麽可能會坐視狼人成災?


    這時候藍羽跟了上來,問道:“你們準備去哪裏?”


    “去阿拉希盆地。”下麵人七嘴八舌答道:“我們遇見了阿拉希盆地領主夫人,她指引我們前去避難,還答應分給我們土地。”


    “凡妮莎!”程曉天和藍羽同時失聲驚唿,對望了一眼。


    緊接著程曉天劍光一收,直直落向地麵,藍羽則迎著難民潮飛向後方,去探查情況。


    程曉天一頭落在地上,攔住難民沉聲問道:“指引你們的女士是不是一位半精靈,她有著……一頭金發,皮膚很白……總之很漂亮!”


    程曉天每說一個特征,難民們就連連點頭,其實他們壓根就沒人見過凡妮莎……一番交談下來,反倒是程曉天奇特的相貌引起了他們注意。


    “這位大人,您是……”一位難民疑惑問道,似乎想起來了什麽。


    程曉天心急如焚,毫不掩飾一點頭,鄭重說道:“我就是阿拉希盆地領主——程曉天。”


    “嘩!”


    難民們頓時嘩然,激動萬分跑了過來,將程曉天圍在當中。他們一邊跑一邊大喊,將遇到程曉天的消息傳了出去,一傳十,十傳百,整片難民潮都湧了過來,如被磁石吸引的鐵粉。


    他們雖然急切想接近程曉天,卻又害怕冒犯了他,前排難民自發組成了一圈人牆,將不斷湧過來的難民擋在了外麵。


    “領主大人,救救我們吧。”


    “請收留我們吧。”


    “我們的家園全毀了……”


    “我的家人全都死了,隻有我跑了出來……”


    人們圍著程曉天,不停訴說著家園的慘狀,一句句話如千斤重錘敲在程曉天心頭上。他不停轉向,一圈圈看著向自己傾訴的難民們,一張張滿含痛苦的臉那麽近,那麽多,猶如圍著他鑄成了一道哭牆,擠壓著他的肺腑。


    程曉天原本想問凡妮莎的下落,可現在,竟然怎麽都問不出口。


    “不要急,不要慌,我不會拋棄你們的。”程曉天深吸一口氣,抬起雙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大夥鎮定,“現在,你們得先告訴我,吉爾尼斯究竟發生了什麽。”


    難民們得到程曉天的保證,稍稍安定了些,開始述說這一段慘劇的由來。


    當年吉爾尼斯在國王吉恩-格雷邁恩的號召下,舉全國之力修築格雷邁恩之牆,打算借著這道宏偉的建築,將吉爾尼斯王國和紛亂的艾澤拉斯大陸分割開,以此躲避戰火。


    這個計劃其實是成功的,30米高10米寬的高牆,足以擋住最強大的軍隊,自此後,也的確沒有哪個勢力去攻打他們。


    不過人力終究有限,格雷邁恩之牆隻圈住了王國的菁華地帶,剩下超過一半的國土,被分割在了高牆之外。牆外的人民除了課秋稅外,再也見不到王國上層,兩邊雖仍屬一國,卻形成了事實上的分治。


    幾十年來,,牆內的人很少出來,牆外的人更是完全不知牆內的狀況,這種局麵一直維持到一個月前。


    當藍月亮占據夜空的時候,格雷邁恩之牆下忽然開始出現狼人為患,牆外的吉爾尼斯子民不堪襲擾,隻得向城外的駐軍求助。不過這一點用都沒,狼人不但沒有得到控製,反而越來越多,行動也更加肆無忌憚。


    越來越多的人死去,僥幸活下來的更慘,全都變成了狼人,迷失心智,加入了禍害鄉民的行列。沒有人願意在如此恐慌的環境中生活,於是牆外的居民決定背井離鄉,向著南方遷離。


    就在這時,格雷邁恩之牆上那道唯一的門戶突然大開,數不清的狼人從裏麵湧了出來。與以前不同,這些狼人全都穿著王國軍服,排著嚴整的隊列,對來不及逃跑的民眾展開了有組織的屠殺。


    至此,民眾們終於明白,格雷邁恩之牆內出事了,從種種跡象判斷,很可能高牆之內已徹底淪陷,所有的吉爾尼斯高層都變成了狼人,這個國家已被邪惡占據,不再屬於人類。他們為了追殺曾經的子民更有效率,不知從哪裏招來了數不清的瘋狼,一路逃來,死在狼吻下的難民比死於狼人之手還要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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