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綱的話,張知州身子不免微微一動,直接問道:“這,這怕是不妥吧?”


    劉慶反問道:“有何不妥?隻因為楊成是知州相公的好友嗎?”


    一句話令張知州呆住了。


    劉慶接著說道:“知縣官人,為了防止楊成畏罪潛逃,應立刻進行抓捕。”


    李綱配合劉慶說道:“沒錯,來人啊!”


    王旦迴道:“小人在。”


    “你立刻帶人去把楊成捉拿歸案。”李綱吩咐道。


    “是!”王旦看看張知州。


    “慢著。”張知州叫道。


    李綱問道:“知州相公還有何吩咐?”


    “不如由本州親自去捉拿楊成。”張知州起身說道。


    王孔目跟著起身。


    劉慶說道:“不可。”


    “劉慶,為何不可?這案子可是本州親自過問的。”張知州說道。


    劉慶笑了笑,說道:“這抓人的事怎麽能勞煩知州相公呢?”


    這時候,王孔目說道:“不如就讓小人去吧!”


    張知州立刻說道:“也好。”


    “不好。”劉慶說道。


    “劉慶,你什麽意思?”張知州看著劉慶。


    劉慶緩緩起身,笑道:“王孔目遠道而來,也是客啊!這種抓人的事怎麽能勞煩客人呢!”


    張知州說道:“本州是來公幹的,不是來做客的。”


    “可知州相公和楊成的關係不一般,這恐怕是要迴避的吧!”劉慶笑道。


    “劉慶,你不要血口噴人,你哪隻眼睛看到本州和楊成的關係不一般了?”張知州質問道。


    劉慶笑道:“難道知州相公非讓我點破嗎?”


    “你有什麽證據就直接說吧,別無中生有誣陷本州。若是說不出來的話,那本州可就要隻治你的罪。”張知州冷冷一笑。


    劉慶笑了笑,對王旦說道:“去把他叫來吧!”


    王旦拱拱手去了。


    張知州凝神思忖,不知道劉慶搞什麽鬼?難道楊成的宅上有他的人?


    正想著,人來了。


    張知州看到來人吃了一驚,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宋押司。


    宋押司進來拜了一圈兒。


    劉慶說道:“宋押司請說吧!”


    “是,主簿。小人知道知州相公和楊成的關係十分親密。就在前天晚上,小人還在楊成的宅上和知州相公一桌吃飯。至於飯桌上的話,小人就不說了。”宋押司說道。


    張知州驚得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


    王孔目看看張知州,再看看劉慶,知道此事不妙。便想找個機會溜走,至少要去通知一下楊成。


    但是,劉慶已經擋在了他身前。


    “王孔目想去哪兒啊?”劉慶問道。


    “啊,我想,想去茅房。”王孔目訕訕笑道。


    劉慶說道:“王旦,找個弓手陪他去。”


    王孔目隻得在弓手的監視下去了一趟茅房。


    劉慶又問張知州說道:“知州相公,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麵對宋押司的作證,張知州不得不低下了高昂的頭顱。


    劉慶笑了笑,對李綱點點頭。


    李綱立刻吩咐道:“王旦,去把楊成抓捕歸案。”


    王旦這迴沒有猶豫,轉身便去了。


    此時張知州驚恐萬分,矗立原地,呆若木雞。


    李綱和劉慶相視一笑。


    “知州相公請坐吧!”李綱對張知州說道。


    “啊?哦!”張知州神色恍惚。


    李綱問道:“知州相公,下官有個請求。”


    “哦,李知縣且說。”張知州此時的語氣已經變軟了。


    李綱說道:“既然知州相公和楊成有交情,那這件案子還是交給下官來辦吧!”


    張知州已經理虧詞窮了,隻好點點頭。


    李綱看著劉慶笑了笑,覺得此時已經掌控了局麵。


    楊成不明所以,就被王旦給抓到了縣衙。雖然楊成的宅上有護院,但王旦帶了二十個弓手,幾個護院自然也不敢造次了。


    楊成雖然當時吃驚,但聽王旦說張知州也在縣衙,便稍稍的放心。可到了縣衙的大堂裏,才發現根本就不見了張知州的人影兒。


    大堂裏,手持殺威棒的衙役分列兩旁。明鏡高懸的牌匾下正襟危坐著威武堂堂的李綱。右下方是負責記錄的貼司,左邊站著縣衙的主簿劉慶。宋押司和王旦則一麵一個站在衙役的前頭。


    大堂下跪了一地人,都是楊成熟悉的。有八位大商戶,六位小商戶,還有曹文和李勇。張權跪在最前麵,身邊是紅兒。


    後麵還有四人,分別是兩個殺手和兩個縱火犯。


    看到這些,楊成的心一下就沉了。這些跪著的人,都是活生生的證據啊!


    當楊成被押進大堂的時候,衙門外便圍滿了觀審的老百姓。不一會兒,觀審的百姓便把衙門的大院兒擠滿了,更有好信兒者竟爬上了縣衙的圍牆,隻是被衙役給趕下來了。


    審訊楊成,這可是轟動赤陽縣的大事。


    衙門外,有幾個河口村的村民聚在一起議論。


    “我滴個老天爺啊,這楊大官人都會被審判,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一人驚道。


    “怎麽?楊大官人不是嗎?”另一人說道。


    “當然是啊,可他是楊大官人啊!不是普通的人。”那人說道。


    “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嗎!他再普通犯法一樣被審訊。”另一人說道。


    “哼,你說的這就是屁話,楊大官人還是撞在了劉大郎君手裏,不然誰能把他弄來審訊?”又一人說道。


    “對,你說的這話正中要害了。”那人點點頭說道。


    “不都說劉慶得罪了楊大官人就不得好兒了嗎?”另一人問道。


    那人歎了口氣說道:“哎!看來我們都錯了。”


    “嘿嘿,可不是嗎,不過這對我們沒有什麽,那馬家父子可要失望了。”又一人笑嘻嘻說道。


    跟著,其他幾人都笑了。


    大堂裏,李綱見到楊成已經被綁來了,當即一拍驚堂木,厲聲道:“楊成,你知罪嗎?”


    此時楊成再看看跪了一地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狡辯了。不僅如此他感覺有點兒蒙。想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到這兒來接受審判了呢?還沒有和劉慶拚個你死我活呢?


    想到這兒,楊成看了一眼劉慶。


    劉慶悠然而立,神色淡然。


    “楊成,你漏稅十幾年,偷稅八年,今番又買兇殺人,教唆殺人,雇兇縱火,這數罪在此,你自己看吧!”說完,李綱讓一個小衙役把記錄楊成罪名的宣紙給楊成看。


    楊成看的是渾身發抖。


    “你可認罪?”李綱又問道。


    楊成頹然低下頭去,這便算是認罪了。


    衙門外觀審的百姓立刻歡唿起來。


    接著李綱便開始宣判,罰沒家產,處以極刑。


    聽了李綱的宣判,楊成當即癱倒在了地上。


    “先收入大牢。”李綱最後拍了驚堂木。


    癱軟的楊成被帶下去了。李綱接著又對下麵跪著的人一一宣判,最重的就是殺人未遂的紅兒,判徒刑兩年。其他人則是徒刑一兩個月,並要繳清所欠縣衙的商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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