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裏,劉慶讓宋押司把紅兒押迴縣衙,正式關入大牢中。紅兒畢竟是山人兇手,蹲大牢也是理所應當的。之前劉慶是怕紅兒瘋掉,無法揭穿楊成的毒計。此時紅兒心緒穩定了,劉慶也就放心讓她坐牢了。


    不過,劉慶還是吩咐衙役要好生照顧。負責女囚的是女衙役,僅僅七個人。且都是老婆子。她們來衙門裏充役,不過是為了賺點兒生活費。好在女囚屬於稀有物種,七個人也綽綽有餘,工作也不是很繁重。


    宋押司按劉慶的意思去了,後堂裏的李綱卻心緒不寧。遲遲不見楊成和張知州行動,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麽鬼。正是這樣的未知,讓他感到一絲恐慌。


    若不是劉慶在身邊,他怕是更加恐慌了。


    “李兄,要淡定,淡定。”劉慶看出了李綱的緊張。


    李綱說道:“不知道那楊成和張知州會用什麽陰謀詭計對付我們。”


    劉慶道:“詭計當然就是下作的手段了。”


    李綱問道:“賢弟可有應對之策?”


    劉慶道:“以不變應萬變。”


    聽了劉慶的話,李綱還是不淡定。這也是關乎他的前程的事。雖然他已經下定決心和楊成拚了,但一想到前程仍是不免心慌。


    不過李綱有這樣的想法兒也是人之常情。說來他的年紀也不大,況且又是初涉宦途。而且,他同樣為劉慶擔心。到現在,劉慶已經被他連累的趕考不保了,若再因為他入獄,豈不是他的罪過?


    想到這兒,李綱不由得看向劉慶。


    劉慶笑了笑,問道:“李兄是在為我擔心嗎?”


    李綱苦笑了一下,算是默認了。


    劉慶笑道:“李兄,你要淡定,淡定。對了,晚飯我們吃些什麽?”


    李綱知道劉慶是想讓他輕鬆下來,便笑說劉慶想吃什麽都可以。


    劉慶就點了一大堆,全都是好吃的。


    李綱笑道:“賢弟這是要吃窮為兄啊!”


    不過,晚上李綱還真給劉慶準備了好多美食,也算是出血了。劉慶自然用來款待李心兒了。


    在這縣衙裏住著,李心兒倒覺得舒服。在這裏不用去想被那些色眯眯的男人煩擾的事,也不用想風月場裏的勾心鬥角,隻要悠閑的待著就好了。


    雖然縣衙裏沒有什麽風景,但最好的風景已經在她的心裏了,那就是劉慶。


    劉慶把李心兒當做貴客,不僅準備了豐盛的晚餐,還親自作陪。可謂是陪吃陪喝陪聊天兒,標準的三陪。


    不過,劉慶喜歡做這樣的三陪,至少和李心兒在一起讓他有種迴到現代的感覺。現代的女人便是無話不說,無言不談。李心兒便如此。


    也怪,李心兒麵對劉慶的時候便什麽話都敢說,說的都是那麽自然。包括那些極具挑逗的話,也沒有一點兒的別扭,便如那流水中濺起水花兒,平添談話的樂趣兒。


    當然了,劉慶如此對待李心兒還是從感激的角度出發的,不論能否考中江寧畫學館,李心兒都切實的幫助了他。


    所以,劉慶要報答李心兒,這樣的三陪,也算是一種報答了吧!


    夜深月圓,照亮熄了燈火的衙門。


    遊廊的長椅上,坐著一男一女,正是劉慶和李心兒。李心兒住的小屋處在縣衙一角的小花園兒裏。


    雖說是花園兒,但沒有人打理;雖有裏麵花兒,但都是野花兒。牆角倚著一棟小屋,好似山野農家,竟也有一番自然風味兒。


    此處於遠離衙門的大堂和後院兒的客房,屬於縣衙裏難得的清靜之地,也是李綱按照劉慶的意思安排的。


    此時李心兒望月思往,不由得情誌黯然。


    而劉慶也喜歡月亮。他想,遙遠的現代人可能正和他一起欣賞這清新的月色。或許是他的朋友,前同事,又或是被他送入獄中的罪犯,還有他遠在國外的大哥。


    月亮總會勾起人的迴憶,卻不論美好還是傷痛,都會被這樣清美的月色給融化,令人淡然一笑,釋然胸懷。


    “郎君,不知道這赤陽縣的上元節是否也有花燈煙火?”李心兒看著月亮問道。


    說實在的,劉慶剛來不久,哪裏經曆過上元節?他根本不知道。不過他想,這過節放煙花總該會有的。


    不過,劉慶還是覺得既然自己沒有經曆過就不要瞎說了,以免穿幫。


    “煙花雖美,卻也很危險啊!”劉慶所問非所答了。


    “危險?何以見得?”李心兒笑問。此時她拋掉哀傷的往事,重迴現實,情誌立刻欣然愉悅。


    劉慶笑道:“你想啊,這煙花是什麽啊?”


    “是什麽?”李心兒急不可耐的問。她總覺得劉慶會有出人意料的答案。


    “那煙花當然就是火啊!”劉慶笑道。


    聞聽此言,李心兒不由得稍作沉吟。火,煙花,合起來就是煙火。沒錯,歸根到底還是一個字火。是火就有危險,劉慶所言沒毛病。


    想到這兒,李心兒點點頭,笑道:“郎君總是能看透事物的本質啊!”


    劉慶笑著問道:“是嗎?我怎麽不覺得?”


    李心兒笑道:“郎君謙虛了。奴家以往元夕佳節隻顧著欣賞美輪美奐的煙花,卻忘記了它的危險。煙花紛落,是很容易造成火災的。”


    劉慶笑了笑,耳朵跟著動了動。他聽牆外有細微的腳步聲。方才說了,此處正是縣衙的角落,處於西北,牆外便是行人的道路。


    這深更半夜的,如此腳步,非盜即賊。


    “郎君……”


    “噓!”劉慶示意李心兒閉嘴。


    李心兒警覺起來。


    周圍一片安靜,細微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劉慶覺得不對勁兒。


    忽然,一個火球從牆外飛了進來,嚇得李心兒忙躲進劉慶的懷裏。此時劉慶沒有時間去照顧李心兒。


    “心兒小姐,快跑去衙門的後院兒,叫醒眾人。”


    此時,這裏隻有劉慶和李心兒二人,連小丫頭都在後院兒和程雲說話,報告的重任就隻能落在李心兒身上了。


    “那你呢!”李心兒欲走還問。


    劉慶說道:“我要抓縱火犯。”


    “郎君小心。”李心兒關心道。


    “小姐快去。”劉慶追道。


    這時,又一個火球落入園中,點燃了一片木柵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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