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笑道:“怎麽?你們都不認識我了?”


    這時候,劉山和劉祝才迴過神來。劉祝跑過去當即對劉慶一拜,問道:“哥哥怎麽會在這兒?”


    劉慶笑道:“你不是想出海嗎?我特意來向知縣官人求情的。”


    “難道你哥哥說成了?”劉祝頓時喜上眉梢。


    劉慶卻搖搖頭,歎道:“非也。”


    “啊?不過沒關係,哥哥受累了。”劉祝雖然失望,對哥哥還是感激。


    知縣便問道:“壯士,這就是你的父親和兄弟?”


    “正是。父親,二郎,這位就是知縣官人。”劉慶對劉山和劉祝介紹道。


    劉山和劉祝一看這壯年漢子竟然是赤陽縣的知縣,當即就驚慌的不知所措了。


    劉山趕緊對知縣深深一拜,說道:“草民見過知縣官人。”


    劉祝也跟著。


    “二位不必多禮。嗬嗬。”知縣笑了笑。


    劉慶道:“父親,二郎,知縣官人已經放了你們,不用再去服勞役了。”


    “什麽?這。這是真的?”劉山極度驚愕地看著劉慶和知縣。


    劉祝同樣驚愕無比,他隻看著劉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使了什麽魔法,竟然讓知縣親自過問此事。他很清楚,這免役稅是一天也不容錯過,一旦錯過,再交錢也沒用,隻能去服勞役。


    知縣笑道:“本縣在此,還能假嗎?”


    劉山和劉祝對望一眼,感覺和做夢似的。


    知縣對劉慶道:“壯士,既然事情已經辦妥了,那就請雖本官去吧?”


    劉慶點點頭,對程雲道:“雲兒,給父親兩貫錢。”


    程雲照做。


    劉山接過錢,皺著眉頭看劉慶。


    劉慶笑道:“父親,知縣官人請我吃酒。你就拿這錢和二郎去外麵吃點兒東西,吃完就迴縣衙等我,到時候我們一起迴家。”


    劉山明白了,卻道:“大郎啊,我們吃飯用不了這麽多錢啊。”


    劉慶笑道:“多買點兒吃的,你們爺倆喝點兒酒。”


    “這,大郎啊,我們還欠著債呢。”劉山搖搖頭。


    劉慶笑道:“父親,債我能還上,你就放心吧。”


    劉山又看看劉祝,劉祝便道:“爹,既然哥哥如此說了,那就依了哥哥吧。”


    這時,程雲道:“郎君,不然奴就跟著家主和二郎君吧。”


    知縣就問:“這位小娘子是壯士的什麽人?”


    劉慶道:“是伺候我的女使。”


    知縣便道:“既然是壯士的女使,那自然要陪在壯士身邊了。”


    “雲兒,隨我去吧。”劉慶笑道。


    其實,程雲早就想聽劉慶這話了,隻是知縣單請劉慶,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去。此番聽劉慶答應,心裏頓時美滋滋的。她覺得自己應該時時刻刻侍候在劉慶身邊。


    劉慶當然知道程雲的心思,這才故意對知縣說程雲是他的女使。這樣,程雲就能陪著劉慶去酒樓了。


    劉慶和知縣去了,劉山和劉祝也走出了縣衙。


    “爹,我們去哪兒吃?”劉祝問劉山。


    劉山道:“哪兒吃?你去買兩個炊餅,我們就蹲在對麵的大樹下胡亂吃些就是了。”


    “可哥哥是讓我們吃酒的。”劉祝道。


    “吃個屁,一屁股債,還吃酒,我看是吃尿吧!”劉山拍了劉祝一下。


    劉祝隻好說道:“好,我去買炊餅。”


    “你隻買兩個,我們一人一個。”劉山叮囑。


    劉祝韓快就買來了,爺倆就蹲在大樹下吃起來。


    “爹,你說哥哥怎麽就和知縣攀上關係了?不僅放了我們,竟然還請哥哥吃酒?這是怎麽迴事兒?”劉祝心中十分疑惑,不明白其中的關節。在他的心裏,知縣可是高攀不起的,況且哥哥隻是一個尋常士子,根本沒這個本事。


    “我哪兒知道?隻是我聽那知縣官人叫大郎壯士,難不成大郎幹了什麽大事?”劉山的心倒細些,聽出了些味道。


    劉祝點點頭,道:“是啊,知縣官人是叫哥哥壯士來的,真是奇怪。”


    “哎!別管了,等迴家一問便知。”劉山大口吃起炊餅來。


    劉祝細嚼慢咽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其實他的心思放在了出海上麵。此番不用去服勞役,那就是自由身了,想出海,隻要去南麵的杭州府去應募就可以了。


    想到這兒,這個粗壯的年輕人臉上泛起笑意,接著張大口,咬去半個炊餅。


    ……


    “劉壯士,這裏可是赤陽縣最好的酒樓了。”


    當,劉慶和知縣站到一座名叫鴻賓樓的三層樓下,知縣指著門上的招牌說道。


    劉慶看了看黑底金子的招牌,還有兩邊的大紅燈籠,再看看酒樓裏麵燈火輝煌,彷如白晝。心想,這得點燃多少蠟燭啊!


    對於劉慶這個現代人來說,這樣的酒樓除了古風古韻外,似乎並不怎麽吸引他。前世,做任務的時候,五星級大酒店也是經常住的,反正都是公款。


    可這樣的豪華酒樓對於程雲來說就彷如皇宮一般了,她抬頭看著高高的大樓,聽到裏麵熱鬧的聲音,心裏感到驚喜。


    “劉壯士,我們進去吧?”知縣笑道。


    “官人請。”劉慶學著古人的樣子客氣道。


    “壯士請。”知縣也客氣起來。


    這時候,店門開了,一個小二迎出來。


    “客官裏麵請。”


    知縣抓著劉慶的手並肩而入。程雲跟在後麵,一雙大眼睛骨碌碌的四處看,臉上驚喜連連。


    進門是個大廳,此時已經坐滿了人,和中午小飯館兒的冷清不同,這裏卻熱鬧非凡。客人大多衣衫華麗,看似都很有錢。


    劉慶心想,這樣的豪華酒樓,自然不是窮人光顧的地方了。不過觀此情景,卻有些繁華盛世的樣子。


    “二位客官是要樓上雅間兒,還是這裏的散桌兒。”


    剛問完,小二便認出了知縣。趕緊拜道:“原來是知縣官人,小的這廂有禮了。”


    “切勿聲張。”知縣一麵說,一麵四下裏張望,跟做賊似的。


    小二忙點點頭,小聲說道:“請知縣官人隨小人去雅間兒。”


    劉慶和知縣跟著上樓,程雲卻一麵上樓,一麵還巴望著下麵。看到其中還有女客,心裏好生羨慕。她也想和那些女客一樣,大大方方坐在這樣的酒樓裏吃飯。


    既然知道是知縣,小二就選了一個最好的雅間兒,不大不小,還臨街,透過窗戶能能看到赤陽縣的萬家燈火。雖然比不上現代城市燈火,卻也讓人感到溫暖。


    夜晚的燈火,總能給人一種溫暖,尤其是孤寂的離人。


    不過,劉慶的心情卻不錯。他站在窗前,迎著夜風,俯視縣城,滿眼燈火盈盈,生氣盎然,一時竟有豪情入懷。此時他若是詩人,必定要賦詩一首,以感懷人間自有煙火生。


    小二恭恭敬敬地倒了茶,便問知縣吃什麽菜。知縣當然要問劉慶了,劉慶隻說客隨主便。


    知縣又問劉慶道:“劉壯士,你的那位朋友如何去請?”


    劉慶道:“就勞煩小二去棉花巷的張宅走一趟了。就說劉慶和知縣官人請嶽飛前來赴宴,務必要來。”


    小二點點頭。


    劉慶讓程雲拿出一些錢給小二。雖然不舍得,程雲還是給了小二二百文錢。小二屁顛顛地去了。


    “那就等劉壯士的朋友來了我們再點菜吧!”知縣笑道。


    劉慶點點頭。


    “劉壯士坐下喝茶。”


    劉慶坐下。程雲緊緊抱著書袋,站在劉慶身邊。一看就是個貼身的丫鬟。


    “劉壯士,你可知道本官今日前去潤州所謂何事嗎?”知縣喝了口茶問道。


    劉慶搖搖頭。


    知縣道:“正是為了這個叫做孟強的兇犯。這兇犯於四日前潛入我縣境內,本縣三日前便暗中派人查詢,竟無半點兒消息。


    昨日知州傳我去潤州,我便知道是為了此事。沒辦法,我便讓人中午貼出告示,征求線索。當然了,這三千貫賞錢不是我定的,而是江寧府定的。


    而我隻想暗中擒獲此犯,沒想到此犯狡猾的很,潛伏在城中我竟不知。方才看他和盜賊張井在一處,我就知道孟強為何來本縣了。”


    劉慶道:“我和他們交手的時候,聽他們說要開山立寨,可能是要去做草寇。”


    知縣點點頭,道:“這就對了。那張井慣於偷到,據本縣所知,這三個月來,本縣隻盜竊案就有數十起,累計金額超過兩萬貫。看樣子,這三人便是想用這筆錢招兵買馬占山為寇。


    今日本縣去潤州,知州告訴我,赤陽縣的出境路途都被封住,並給我下達了死命令,兩日內一定要抓住孟強,不然就稟報提刑司,免了我的知縣之職。


    說實在的,免職我到不怕,隻是這三個賊子占山為寇,成了氣候那遭殃的還是老百姓。”


    劉慶點點頭。


    知縣笑了笑,說道:“我這知縣的職位能夠保全,全賴劉壯士了。”


    劉慶笑了笑。


    這裏距離棉花巷不遠,嶽飛得知劉慶邀請還有知縣在,便不敢怠慢,用最快的速度來到酒樓。


    進了雅間兒,劉慶便迎上來,拱手笑道:“嶽賢弟神速啊!”


    那邊,知縣已經點了菜了。


    嶽飛拱手道:“得知劉兄邀請,小弟焉幹耽擱。”


    劉慶笑道:“來,我給賢弟介紹。這位就是本縣知縣。對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知縣官人高姓大名呢。”


    “哈哈哈,是本縣疏忽,本縣姓李名綱。”知縣笑道。


    嶽飛也自報家門,同李綱禮拜寒暄。


    李綱?又是一位曆史熟人啊!這一邊是年輕的嶽飛,另一邊是壯年的李綱,劉慶忽然舉得怪怪的,好像做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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