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側正對麵戲台之上,已經敲鑼打鼓開始了,果然,一黃臉,一紅臉,一黑臉,桃園結義的戲,而飯菜倒也是很快就端了上來,齊靚為禦雲霄斟滿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嘻嘻一笑:“二哥,靚靚要是喝醉了,你可要背著我啊!”


    “好,你喝吧,別喝的說胡話就行!”禦雲霄笑著打了一下齊靚的腦袋,然後將那熟牛肉推到了她的身前“別總是喝酒,多吃點,我要看戲了!”


    此時,禦雲霄並不是說不著急去找尋梵馨的下落,但是畢竟人總要叱喝休息的,而且對於他來說,聽戲唱戲也是他唯一的愛好了,此時正好借吃飯的時間看一場桃園結義,也是很不錯的。


    唱詞他很熟悉,三兄弟的肝膽義氣讓整個烏鎮看戲的台下觀眾不住的叫好,而禦雲霄兩杯酒下肚之後,突然發現,那上麵的劉關張裝扮的三人有些熟悉的感覺,然後不由得更加仔細起來。


    突然,禦雲霄將酒杯和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果然是他們!”一下子站了起來,而且喜形於色,“靚靚,走了,我帶你去見幾個朋友!”


    禦雲霄一把拉起來還在偷著大口喝酒的齊靚,直接跑下樓梯,奔向了對麵戲台。


    “二哥……哎呀,我還沒吃飽呢……”一邊擦嘴,一邊被禦雲霄拽到了戲台前,竟然徑直的分開人群,往裏麵鑽,齊靚也是迷惑不解。


    兄妹二人從東側向著後台擠進來,而西側卻是也有十餘名官兵湧著一黑衣人也走向了後台。


    後台自然不是隨便誰都能進入的,但是來到後台處,正好劉關張一場戲告一段落,禦雲霄對著裏麵興奮的高喊:“付班主,付班主,我是雲霄啊!”墊著腳向裏麵高喊。


    這個付班主,就是當日在秦河之畔,洛城時候認識的那個戲班的班主了,之後就被風鈴的官兵帶到了大元帥府唱戲,禦雲霄被風鈴留下來,付班主等人卻是被放走了,之後禦雲霄被風鈴帶去了軒轅穀,才引出來之後的這一切事情。


    裏麵的負責總管後台的付班主一聽有人喊自己,忙抽身走了過來,一看正在蹦跳的禦雲霄,眼神也是一亮:“禦公子!”忙止住了門口阻止人進入的自己戲班的弟子,一把拉住了禦雲霄的胳膊:“禦公子,這大半年不見,沒想到你也來到了烏鎮!”拉著禦雲霄就進入了後台。


    付班主對禦雲霄的大義十分感動,就拉著禦雲霄進入了後台的唯一雅間,就要訴說別來之情,但是就在此時,付班主的女兒付嫦走了進來,“父親……”,突然看到了禦雲霄,臉色一變,立即喜上眉梢:“這……禦公子!”微微點頭微笑。


    “嫦兒,來,嗬嗬,我們與禦公子也是好久不見了,等下你的幾個師兄下場了,都快過來!”付班主笑著對女兒說道。


    “嗯,父親,可是……”付嫦臉色有些憂鬱。


    “哦?”付班主忙站起來:“怎麽迴事?”


    “父親……那官兵的事情……”付嫦有些擔憂的神色。


    “知道了!”付班主對著付嫦揮了揮手,然後看著禦雲霄道:“禦公子……”說著,付班主一臉尷尬:“您……您這是雪中送炭,您就是我們付家班的救星啊!”


    “哦?”禦雲霄將端起來的茶盞放下,疑惑的看著付班主:“此話怎講?付班主可是有難處?”


    “實不相瞞,於您之前約莫半個時辰的時候,一夥兒官兵來到了我們戲班,非要唱霸王別姬……”看著禦雲霄不動神色,付班主繼續說道:“但是,那虞姬是他們自己帶來的,非要我們給他們整個霸王出來,而且……要精通京州戲種的,你說我們這走江湖的戲班,哪裏能夠有精通京戲的呢?正好,您來了,您看您是不是能夠……”付班主一臉的懇求。


    禦雲霄嗬嗬一笑,本來他就喜歡唱戲,此時又能給付班主幫忙,自然是兩全其美的事情了,於是道:“這有何難?付班主,讓付嫦小姐幫我妝扮起來,我再妝一次霸王!”


    付班主歡喜不已,忙讓付嫦幫助禦雲霄妝扮起來,不多時,披掛整齊,鑼鼓響起,禦雲霄迴憶一下唱詞,掀起長袍,大步走上了戲台,甩開左手馬鞭,神態威武,眼神豪壯,隨著鼓樂掃視四方,右手提劍,同時止住寶馬,左右打量,同時鼓樂聲響密集陰沉起來,對著虞姬緩緩出來的方向詞道:“……敵軍中多是楚人,定是劉邦已得楚地,孤無退路,大勢去矣!唉!項羽如何能取勝,各路英雄各自為戰,孤家可以消滅一處,再占一處。如今各路人馬聚集一齊合力來攻孤,你我困在垓下,兵少糧盡,萬不能守。孤決心再與那賊子交戰,此番勝敗難定,美人啊,看此情形,今天就是你我分別之日了!”禦雲霄唱的情真意切,眼神專注的盯著對麵一身紅衫的虞姬,不由得一愣。


    這虞姬竟然見過的,竟然是當日在洛城大元帥府內的那個虞姬,而這虞姬也是看到了對麵的禦雲霄妝扮的霸王,不由得一愣,眼神竟然有些放光,身子明顯的一陣陣顫抖,幾乎就要湊到了禦雲霄跟前來。


    虞姬小步前移,長巾掩麵,委委婉婉,湊到了霸王近前:“……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憂悶舞婆娑,嬴秦無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幹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敗興亡一刹那,寬心飲酒寶帳坐!”竟然和當日的唱腔,動作,形態一模一樣。


    霎時,鼓聲密集,樂聲更加急促,禦雲霄裝扮的項羽慌張看顧左右,腳連連跺地,一副無可奈何的情形,伸手拉住了虞姬的芊芊玉手,虞姬突然一愣,身子明顯的一顫,眼神卻死死的盯著禦雲霄的臉,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禦雲霄左手晃動馬鞭,右手攬住虞姬腰身,深情相對,竟然眼含淚水,“……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唱詞裏麵不盡的哀傷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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