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霖舞完了這套劍法,將禦水劍雙手捧著遞還給梵馨:“謝謝馨阿姨的寶劍和指點!”


    “但願你不要走上歧路!”梵馨收下寶劍,看著臉色微紅的宣霖。


    宣霖笑著跑迴到了師父跟前:“師父……”意思在問禦雲霄,我練的怎麽樣?


    “總得來說,還行,不過第三招張果老夢碾石橋的時候多了一些刻意,第七招何仙姑天散甘露的時候少了慈悲心態,不過那純陽真人的幾招用的還是不錯的,假以時日,與為師登台獻藝,應該是可以說得過去的!”點評了半天,竟然是以登台唱戲為標準。


    梵馨一陣無語,你是真的不知這絕世劍法,還是裝作沉著呢?你到底來自何處?有什麽秘密?


    聽到師父的稱讚,宣霖自然是十分高興,又跳又笑,“師父,我去給您和馨阿姨捉魚吃!”一路向著既定的“東”的方向跑去。


    現場隻留下靜靜的梵馨和禦雲霄,“你果然沒有什麽百賢譜?”梵馨卻是先開口了。


    “從未聽說過!”


    “我知道你不會騙我!”


    “我誰也不會騙,因為沒有理由!”


    “你這套劍法是我見過的最精妙的劍法,比之醉劍,我的禦水劍,風家的禦風劍都不一樣,醉劍,水劍,風劍都有意有形,而你這套劍法,隻要有心就行,隻要有心,它自然可以是醉劍門的明月劍法,青冥劍法,銷愁劍法,亦可以是我洛神宮的遊龍劍法,驚鴻劍法,更可以是風雅閣的夢蝶劍法,好逑劍法,風家的六合劍法,鹿鼎劍法……縱橫刀法,三十六劍都無法與之比擬,但是卻又要奇特的法門來運用,我做不到,其他門派也做不到,沒有人敢用如此瘋狂甚至自殺的方式打開自己的任督二脈,希望你以後好好管束宣霖,不出一年,或者更短……他的劍法,就會超過我,甚至……”梵馨有些擔憂。


    “這劍法再淩厲,但是我不給他上台的機會,他還是無法算數的!”禦雲霄淡淡的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梵馨十分明白禦雲霄的意思。


    “宣霖說,他島上二百多口人都被殺了,我不想他也被殺,但是也不想他去報仇,所以我給他一個活下去的信心!”


    “這難道就是你傳授給他天下無敵的劍法的原因嗎?”


    “我這劍法是傳給你的!”禦雲霄依然淡淡的說道。


    “啊?”梵馨身子一顫,腦海好像被猛然間轟鳴了一下,瞬間,通過禦雲霄似有意似無意的眼神明白了禦雲霄的心意,臉色微紅:“但我無法駕馭這套劍法,或者我還以為它屬於百賢譜!”


    “我真的不懂什麽武功,我就想平靜的過我想過的日子,喝酒,唱戲,講故事……”


    “但是,你已經無法平靜,人在江湖,人不由己!”


    “我找到大哥之後,就會跟著大哥返迴我的家鄉,再也不沾惹這個江湖!”


    “你已經無法退出了,你有了徒弟,你有了執著,有了結拜的兄妹,有了……可以一起登台唱戲的風鈴……”


    禦雲霄身子一動,想到了風鈴,那個嬌蠻任性的小公主,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一絲微笑,“我還有了……”


    話未講完,突然聽到遠處宣霖唿救的聲音:“師父……救命,師父……”


    禦雲霄與梵馨立即向著聲音的方向跑過來,但見一處水窪,宣霖竟然身陷其間,泥水已經到了腰間,還在繼續下陷,“沼澤!”二人心裏同時生出不好的預感。


    “宣霖,不要動,越是掙紮你就會陷的越快!”禦雲霄十分著急,左右打量,卻無可奈何。


    “師父!”宣霖眼圈發紅,胳膊高高揚起,不再掙紮:“師父,我清楚這沼澤,你不要管我了,宣霖能夠拜您為師,受到這麽多指教,已經今生無憾,卻希望您與馨阿姨白頭到老!”


    梵馨雖然心裏不悅,但是此時臉色未變,卻一把扯破了自己的外衣,立即隨手擰成一條胳膊粗細的長繩,眼神遞給了禦雲霄。


    禦雲霄會意,扯下自己的外衫,也是學著梵馨的樣子,結成一條粗粗的長繩,接連在一起,拋給了泥沼之中的宣霖,宣霖一把抓住了衣服做的繩子,臉色舒緩,“宣霖,你不要用力,我們拉你上來!”


    梵馨劍尖猛地插入草地,將衣服往胳膊上一纏,禦雲霄死死的拉住衣服,兩個人一起用力,但是宣霖腰部以下已經全部浸入泥沼之中,下麵全是淤泥,此時豈是蠻力就能拉扯的動。


    “不要怕!”禦雲霄神色緊張,卻發現他們兩個人根本扯不動泥沼之中的宣霖,草地被他的腳和身子蹭的倒了一片又一片,而宣霖依然在緩緩的下沉。


    “嗖”的一聲,梵馨的寶劍被從草地抽了出來,顯然,這劍根本無從著力,兩個人腳狠狠的插入了草地之中,“砰”衣服掙斷,宣霖又是猛地一沉,淤泥幾乎倒了腋下。


    “師父……我這是不是樂極生悲……”宣霖掉下眼淚,“替我照顧阿毛!”卻是笑著與師父訣別。


    “不!”禦雲霄幾乎沒有考慮,竟然一甩衣襟,整個人躍起來,朝著宣霖下沉的泥沼。


    “不可以!”梵馨這一次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大聲對著半空的禦雲霄喊道。


    “噗通”禦雲霄已經落在了宣霖一側,然後瞬間抱住了宣霖的雙肩,手用力,大喊一聲:“梵馨!”硬生生將宣霖“拔”出泥沼,扔向了岸邊的梵馨。


    梵馨驚恐之中,依然抓住了那條已經掙斷的衣服做的繩子,將宣霖扯上了岸邊,但是借著這力氣,禦雲霄卻是猛地下沉,直接就到了脖頸之處……


    “師父,師父……”宣霖側躺在岸邊,對著泥沼之中的禦雲霄哭喊。


    “迴去!”禦雲霄身子未動,卻語氣陳定:“這是師父的命令,你不得違抗!”


    宣霖淚流滿麵,在泥沼之中翻滾,哭喊,眼看著師父一點點下沉。


    突然,梵馨竟然問道:“禦雲霄,當初在軒轅穀,你為何救我?”


    “因為我不能看著你死去!”禦雲霄迴答很簡單。


    “那你第二次為何又寧可自己重傷又要救我?”梵馨此時眼圈泛紅,竟然喊著淚光。


    “因為我不能看著你被人欺淩……”禦雲霄迴答的雲淡風輕,絲毫不以自己身處危機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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