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卻好似早料到有人在自己頭頂上一樣,波瀾不驚道:“任大小姐,你跟了我們一路,就不用裝作明知故問了。”


    一個嬌俏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楚平身後,冷冷道:“你何時發現的我?我的易容術,乃是出自名家傳授,應該沒有什麽破綻才對。”


    淡淡一笑,楚平迴頭看了一眼已恢複本來麵目的任盈盈,說道:“你引以為豪的易容術,在我這裏一文不值。”


    一雙妙目好似一泓碧波蕩漾的秋水,任盈盈凝視著楚平,越發覺得麵前這個男子有些高深莫測。


    不遠處,青城派的眾人已踉踉蹌蹌從客棧裏跑了出來,直奔不遠處的一條小河而去。


    洪人雄和於人豪倒掛在客棧的屋簷下,雙手和雙腳都被牛皮筋死死捆住了。


    萬般無奈之下,二人隻得歇斯底裏地發出殺豬般的慘唿聲,希望能有好心人解救。


    然而,青城派的眾弟子都已經自顧不暇了,哪有閑心解救這二人?


    至於客棧裏的其他旅客,更不會出手相助了。


    大家萍水相逢,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怎麽可能仗義出手?


    雙眸中閃過一道寒意,楚平從樹梢上一躍而下,淡淡道:“小爺我還有事情要做,恕不奉陪了!你要是想得到笑傲江湖曲譜,就乖乖在這裏等令狐衝出來。”


    楚平徑直向小河邊奔去,眼看著十幾個青城派弟子像下餃子一樣,一個個“撲通”“撲通”從岸上跳進了河裏,開始拚命地洗刷身上的汙穢。


    除了青城派弟子外,客棧裏其他“中招”的客人也紛紛跳進了河裏,但是卻不在楚平的注視範圍之內。


    原本清澈見底的河流瞬間變成了黃白相間的化糞池,數不清的小魚小蝦從河底漂浮了上來,竟是被這幫人身上的汙穢直接給汙染至死了。


    楚平看著係統界麵,一陣愣神。


    剛才,他又收獲了一大波魚、蝦、螃蟹、貝類的怨恨值,雖然都隻有+1的怨恨值,但是總量卻大的驚人,足足有1000以上。


    這時,不知道誰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濕漉漉地丟到了河邊。


    穿著一身濕透的衣服在小河裏洗刷身體,本來就諸多不便。


    既然有人這樣做了,其他人也紛紛效仿起來。


    各式各樣的衣服和褲子像天女散花一般,從河裏麵拋了上來,穩穩地落在河岸上。


    這時,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拔出手中的長劍,將青城派眾人的衣服和褲子全都釘在了長劍上麵。


    不遠處,早已經生好了一堆紅彤彤的篝火,此刻燒的正旺。


    那人刷刷幾劍下去,瞬間將衣褲全部切成了碎布條,然後扔進了篝火中。


    紅彤彤的火光映照在一張英氣逼人的臉龐上,楚平的嘴角終於浮現出一抹愜意的笑容。


    忽然,楚平好像想到了什麽,皺了皺眉,喃喃道:“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切不可百密一疏,因小失大啊……”


    抿了抿嘴唇,楚平好似下定了決心,迴頭繼續向河邊走去。


    不多一會兒,他的長劍上又釘了不少各式各樣的衣服和褲子,竟然是客棧裏其他客人的衣褲。


    依然是用長劍切割成布條,然後投入篝火中燒成灰燼。


    “你們能遇到我,也算是一種緣分。既然大家有緣,小爺我就不假客套了。你們要怨恨,就盡管怨恨我吧。”


    不一會兒,河岸邊已然空空如也,所有的衣服和褲子都化作了篝火中的一大堆灰燼。


    這時候,小河裏的水也漸漸地清澈了起來。


    戶樞不蠹,流水不腐。


    隻要是流動的水,自然而然便會變得清澈。


    此刻,小河裏麵這幾十號人,全都光不溜地在水裏麵各種撒歡打滾,在洗幹淨身上汙穢的同時,也在盡全力洗刷掉身上的晦氣。


    出門在外,遇到那樣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等下洗幹淨身子,一定要痛痛快快地大吃一頓,喝上半斤好酒,再找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好好去去晦氣……


    一些水性不好的人,把身子洗幹淨後,率先爬上了岸。


    然後,就傳來一聲歇斯底裏的慘唿。


    “老子的衣服呢!哪個缺了大德的混賬玩意,快給老子滾出來!”


    “是哪位朋友開的玩笑?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


    這時,不知道誰幽幽地說了一句:“偷走咱們衣服的,和那個往客棧裏潑大糞的,會不會是同一個家夥?”


    場麵瞬間冷了下來,空氣好似凝固了一般。


    突然間,人群中爆發出了更大的詛咒聲和抱怨聲,簡直比最熱鬧的市集還要嘈雜一百倍。


    楚平早已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當然,係統後台突然爆發出了一大波怨恨值的收益提示,已然讓楚平洞悉了這一切。


    在這數也數不清的密密麻麻的怨恨值提示消息中,楚平終於看到了幾條青城派威望值減少的提示,心中頓時感到踏實多了。


    “922。”


    楚平喃喃念叨著這個數字,心中卻開始繼續盤算下一步的計劃。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這個道理對於楚平來說,不適用。


    隻要被楚平盯上了,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就會像附骨之疽一樣對這幫青城派弟子如影隨形。


    而且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更像是錢塘江的大潮一樣。


    一浪接著一浪,一浪大過一浪。


    楚平迴到了客棧附近,這裏早已經人去屋空。


    隻有那兩條滿身糞汁的死狗,被倒掛在屋簷下方,此刻也已經是聲嘶力竭,奄奄一息。


    客棧附近,有一排碗口粗細的大槐樹。


    其中一棵大槐樹的樹梢上麵,坐著一位身穿淡綠色紗裙,腰懸短劍的絕麗女子。


    她的一雙妙目,正一瞬不瞬地瞪視著客棧的大門口,眼神中已透著一絲不易覺察的焦躁。


    “任大小姐好耐性啊。”嘴角微微上翹,楚平看著任盈盈,淡淡說道。


    “呸——!你這無賴!剛才你幹的好事,本姑娘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俏臉微微一紅,任盈盈一雙杏眼衝著楚平怒目而視道。


    輕哼了一聲,楚平嘲諷道:“看到了又如何?你現在就過去跟那些人通風報信啊?那些人能把小爺我怎麽樣?你又能拿小爺我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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