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愣了一下。


    他低頭看著懷中麵色蒼白的弟弟,目光複雜。


    他從沒想過會從寧寧的口中聽到這些話,或許,他該試著去信任陸應淮吧。


    而另一邊,已經打完電話的陸應淮腳步匆匆地走到寧清身邊,接著單膝跪下。


    大抵是身體不穩的緣故,他跪下來的時候膝蓋狠狠砸在瓷磚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聽著都疼。


    可陸應淮卻像是沒有察覺到疼痛一般,隻是顫抖著手將寧清抱進懷裏。


    他抱的很用力,卻又格外小心翼翼。


    “對不起。”


    男人附耳在寧清耳畔啞著嗓子低聲道歉。


    寧清眉頭微蹙,伸手將人推開後就把他拉了起來。


    陸應淮沒有抗拒,順從地被推開,可身體和精神都忽然緊繃起來。


    寧清是坐在椅子上的,他伸手把單膝跪在地上的男人也拉起來後就拽著他坐到了椅子上,然後伸手去摸他的膝蓋。


    “腿不要了嗎。”


    青年眉頭微蹙,語氣冷淡,可說出的話卻莫名讓陸應淮安心了些。


    他伸手圈住青年的手腕,接著順著指縫慢慢插入與他十指緊扣。


    陸應淮慢慢靠了過去,然後將人抱進了懷裏。


    陸應淮沉默許久,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繼續道。


    “謝謝。”


    寧清沒說話,抬手輕輕拍了拍陸應淮的臉。


    陳博士很快就到了,他帶著便攜式的儀器先簡單為寧清檢查了一番,接著又驅車帶著他們迴到別墅用大型檢測器上上下下從頭到尾從裏到外都檢查了一遍。


    寧安和陸應淮寸步不離地跟著,生怕寧清有點什麽事。


    不過萬幸,除了一開始的脫離症狀外,寧清身上沒有任何的傷,身體的數據一切都好。


    兩人這才勉強放下心來。


    沈家那邊鬧的事情太大,一直到深夜寧清才接到沈南之發來的道歉短信。


    短信的內容很簡潔,主要就是解釋了一下沈玉那邊的情況。


    警察趕過來之後沈南之就和沈玉一起離開,作為當事人之一,他一邊要作證,一邊還要處理公司和家裏的事。


    沈家的事幾乎是宴會一結束就在整個圈子裏傳開了,沈家的股票大受影響,連續跌了好幾個點,沈老家主更是因為心髒病複發的緣故還沒抬上救護車就去世了。


    沈先生也被帶著一起迴了警察局,沈夫人也大受打擊,大病一場後臥床不起。


    最後能處理事情的就隻剩下沈南之和沈南初。


    大抵是因為身上到底流著一樣的血,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緣分,沈南之也對沈先生做的那一切並不知情,沈夫人和沈南初沒有為難沈南之。


    關係還是那樣,隻是不再似從前那樣親密了。


    寧清安慰了他幾句,將手機熄滅屏幕後就讓係統把他們之前調查到的東西匿名送到警局,而那一份資料也成為了指證沈玉的最有力證據。


    一場宴會後,所有人都莫名忙碌了起來,而這種忙碌一直持續了整整一個半月。


    一個半月後,沈玉和沈先生都以不同的罪名獲刑,寧清的任務也完成,一切似乎都塵埃落定。


    寧清的生活又迴到了一開始的平靜。


    在官方通報沈玉獲刑的那個夜晚,寧清坐在床上,簡單翻閱了一下手機上的消息就放下了手機就繼續看書。


    他的任務在沈玉被帶走的那一天就完成了,再後來的事都與他無關,他並不關心後續的情況。


    房間裏安靜了一會兒,但很快又響起一陣水聲,接著浴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男人帶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出來,出來後又動作熟練地躺在了寧清的腿上,雙手抱住青年纖細的腰肢。


    “寧寧。”


    陸應淮嗓音沉沉。


    寧清沒說話,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帶著濕意的碎發在指縫間穿過。


    寧清拿起一開始放在一旁的吹風機替他吹起頭發,吹完後拔掉電線就準備將吹風機放去浴室。


    可還沒等他站起來,陸應淮就猛然起身,然後將他直接壓在了床上。


    手裏的吹風機掉落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


    “怎麽了。”


    寧清抬眸看向壓在自己身上的人。


    陸應淮沒說話低頭靠在了寧清肩膀上。


    寧清有些疑惑,可突然指根一涼。


    他抬起手,一個精致又簡潔的戒指正好圈在他的手指上。


    戒指的尺寸是正好的,能夠完全貼合寧清的手指。


    寧清的目光慢慢從戒指移向男人的麵頰。


    陸應淮也正笑著看他。


    “寧寧願意為我帶上嗎?”


    男人嗓音溫和,說著又拿出一枚戒指。


    寧清沒說話,接過了戒指,先是拍了拍陸應淮的肩膀,陸應淮也了然地直起身體扶著寧清坐起來。


    但坐起來後寧清卻沒有替陸應淮帶上戒指,反而是將戒指擱置到了床頭櫃上。


    他轉身,似乎是想下床。


    陸應淮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就從後將人攔腰抱住,然後一個翻身將人直接按在自己身上。


    “……寧寧?”


    陸應淮啞聲喊道,深邃的眼眸中是愈發晦澀濃厚的情緒。


    寧清壓在陸應淮身上,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後突然開口。


    “硌著不難受嗎?”


    “什麽?”


    陸應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寧清伸手,從陸應淮的後肩壓著的地方拿出了一個小錦盒。


    錦盒的盒子很精致,盒子上還有用古法繡的金絲鴛鴦。


    盒子被打開,兩枚被項鏈串著的戒指就被寧清提了起來。


    戒指在陸應淮眼前晃了晃。


    “哥哥說這是寧家祖傳下來的,曾經是某位先祖用古法製出的戒指。”


    “哥哥把它給了我,戒指太小,我就讓人打了條鏈子,戴在脖子上就不會掉了。”


    陸應淮看著那被項鏈串起來的戒指,下意識地反問。


    “寧寧是要給我?”


    這話問的實在是有些沒水平,寧清都有些無語。


    “不給你的話我給誰?”


    “不想要的話我就把他還給哥哥。”


    “要。”


    陸應淮突然笑了起來,然後伸手將寧清抱的更緊。


    他埋首在青年頸間,愉悅的哼笑聲透過布料變得有些悶。


    寧清歎了口氣,然後就著這個別扭的姿勢替他戴上了那條有戒指的項鏈。


    “好了。”


    項鏈帶完了,陸應淮卻沒鬆手,抱著寧清等了好一會兒才鬆手。


    一枚戒指做成了項鏈戴在了脖子上,而另一枚被擱置在床頭櫃上的戒指最後也被青年溫柔地戴在了男人的手上。


    到了這一刻,一切似乎才終於塵埃落定。


    房間的燈被關上,唯有床頭一盞夜燈還亮著。


    那盞燈是寧清為陸應淮準備的。


    因為陸應淮不喜歡黑暗,因此寧清為他準備了這盞夜燈,夜燈不算很亮,但至少可以驅散周身的黑暗。


    陸應淮從背後抱著寧清。


    寧清已經睡著了。


    他動作輕柔地牽起寧清的手,然後舉高了一些。


    小夜燈的光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


    潔白的牆壁上,兩道手影原先是分開的,漸漸地又合攏為一。


    陸應淮看著牆上的影子突然笑了起來。


    他收迴手,將青年往懷裏又攏了攏,接著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他從前不喜歡黑暗,可現在覺得其實黑暗並不可怕。


    黑暗會阻擋他的腳步,但總有星星願意照亮他腳邊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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