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沒開燈,傅時硯蜷縮在浴缸內,白色的襯衫袖子上滿是劃痕和觸目驚心的傷疤,血液將白色襯衫染上鮮紅的色彩。


    他手裏握著一把小刀,而刀尖的部分已經對準了左手的手腕。


    寧清唿吸一窒,幾步上前奪走了那把小刀。


    “傅時硯,清醒一點!”


    青年斥責的話語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氣,一向冷靜自若的人也難以維持冷靜,那雙漂亮的眼眸中滿是怒意。


    手中的小刀被奪走,耳畔青年的斥責終於讓傅時硯清醒了過來。


    “……寧寧?”


    男人的眼眸中帶著些迷茫,低沉的嗓音透露出些許不解與疑惑。


    “你想死?”


    寧清強忍著怒氣,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和一些。


    傅時硯呆呆地看著寧清,似乎已經忘了自己剛才的行為。


    寧清抿著唇不說話,把人從浴缸裏拉出來後就帶著他迴了臥室幫他包紮手上的傷口。


    所幸傷口都不深,隻是表層破了皮。


    寧清幫傅時硯把傷口上了藥後就要離開,傅時硯這時的反應卻很快,一把將人抱住不肯放。


    醫藥箱掉落在地上,裏麵的藥都灑落一地。


    “……對不起。”


    男人沙啞的嗓音突然寧清耳畔響起。


    “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麽,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是想去洗漱的,可是……可是後來我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對不起……”


    傅時硯的嗓音完全變了調,後悔和後怕夾雜在哭腔中讓人分不清他的真心。


    明明剛才還試圖用刀傷害自己,現在卻又在這懺悔。


    寧清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寧寧……”


    “我好疼。”


    “全身都疼,心髒也疼,真的好疼。”


    寧清閉了閉眼,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最後還是轉過身。


    “把衣服換掉吧,濕衣服穿著會感冒。”


    傅時硯低頭看著他。


    “好。”


    寧清帶著傅時硯換下了衣服然後才把人帶迴床上。


    躺在床上的時候,傅時硯還緊緊摟著寧清的腰,生怕人跑了。


    寧清是連動一下都做不到。


    “睡吧。”


    他抬起手輕拍著男人的後背。


    傅時硯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眼睛裏都是紅血絲。


    明明身體已經疲憊至極,偏偏精神卻異常地亢奮。


    助眠的藥物還沒有起效,傅時硯隻能抱著寧清閉目假寐。


    “還是睡不著?”


    傅時硯微微收緊了懷抱。


    “很快就會睡著了,醫生開的藥我都按時吃了。”


    寧清歎了一口氣,然後艱難地在傅時硯懷裏翻了個身,然後低頭湊到他胸口,抬手輕拍著傅時硯的手臂。


    “看看星看月亮,看看我的心—”


    “月亮代表我的心,夢想是甜蜜蜜—”


    “追尋的路永不完,縱然多遙遠,我不會迷失方向—”


    “我擁有星光—”


    青年的嗓音淡然而平靜,傅時硯焦躁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朦朧的困意突然生長,又漸漸將他包圍。


    他漸漸睡過去,手上卻沒有鬆懈下任何的力氣。


    安靜的房間內,青年的哼唱不停。


    直到男人的唿吸漸漸平穩下來,寧清才停下。


    他抬頭,借著月光看向傅時硯。


    男人眉眼中的疲憊根本遮掩不住,他似乎是做了一個噩夢,眉頭緊皺,睡的極不安穩。


    寧清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放輕了動作,輕輕靠了過去,然後在傅時硯的額頭落下一吻。


    “睡吧。”


    睡夢中的男人似乎聽到了青年的吟語,緊皺的眉頭鬆懈下一些,隻是依舊不安穩。


    “不要再做噩夢了。”


    “晚安。”


    ……


    秦時替傅時硯推掉了近期所有的工作,而澄清的事情則轉交給公司。


    導演組那邊直接調出了離他們最近的一個監控,接著連同聲音和畫麵一起處理清晰後全部放在了網上。


    而那位中年男人的女兒也站了出來澄清真相。


    原本罵傅時硯耍大牌的網友紛紛改了口風,全部將矛頭對準了那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和狗仔被那位導演和傅時硯的公司聯合起訴,賠了不少錢,賠不起的就進去坐著了。


    這件事情漸漸平息下來,傅時硯卻始終沒有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是蹲守的狗仔還是和偵察兵一樣的粉絲都沒能找到他的一點蛛絲馬跡。


    傅時硯沒出過門,一直和寧清待在家裏休假。


    隔絕了外界的幹擾,傅時硯的精神狀況明顯好了許多,臉上的笑都真實了不少。


    隻是他似乎有些過分黏人了。


    睡覺要抱著,吃飯要黏著,就連寧清去洗澡的時候也是,隻要超過十分鍾傅時硯就會變得很焦躁。


    他必須時時刻刻和寧清待在一起,隻要寧清離開他的視野,他就會變得很不安,像是一隻害怕被拋棄的大狗。


    寧清一開始還會拒絕,可後來被磨的沒了脾氣。


    坐在陽光房內,寧清專心致誌地畫著手裏的速寫,而傅時硯靠在他身邊閉眼小息。


    他也不管炭筆灑落的灰把幹淨的白襯衫染髒,就那樣靠著。


    “叮咚—”


    寧清的手機上突然傳來消息,他低頭一看,發現是傅時硯的母親。


    “傅時硯,醒醒。”


    寧清抬手用手臂碰了碰傅時硯,傅時硯這才睜眼。


    “媽來了。”


    寧清脫下防髒的圍裙,又站起身去洗了個手,這才拉著人去開門。


    門口的傅母已經等候多時了。


    門一開,她就看見自家那個自詡清高的兒子黏黏糊糊地賴在寧清身上,活像一個巨大的人形抱枕。


    傅母有些一言難盡,可想想傅時硯的病還是沒有說什麽,隻是提溜著一大袋子東西進了房。


    “這些天身體好些了嗎?”


    傅母一邊把東西往冰箱裏塞一邊問道。


    其實家裏是有聘請的幫傭阿姨定時上門的,就連菜和速凍食物都會有人送上門,但傅母更希望自己來做這些事。


    “還不錯。”


    寧清一邊抬手推開某人湊過來的腦袋一邊迴道。


    “阿硯……”


    傅母還想關心傅時硯兩句,一扭頭就看見某隻大狗已經又貼上老婆在索要親親了。


    傅母:“……”


    她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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