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夜晚,四合院。


    趙振凱興衝衝地前來找林向文。


    “向文,你的任務我完成了。”


    趙振凱拿了一摞厚厚的文稿。


    “這是詩集嗎?”


    林向文臉上露出了無比興奮的笑容。


    “不是詩集,還能是什麽?”


    趙振凱笑著說。


    “太棒了!”


    就算今晚趙振凱不來找林向文,林向文也想著明天去找下他,問問他詩集整理的如何了。


    “我給這本詩集名字叫做《陌生的海灘》。”


    趙振凱滿臉笑容,怎麽說也是他人生第一部詩集。


    “《陌生的海灘》?”


    林向文一聽,嘴角笑容盛開。


    媽呀,沒記錯的話,這本詩集上一世就出版過,好評連連。


    如此想來,那這次穩了,吊打一個紀滿還不是綽綽有餘。


    “沒錯,怎麽樣,起的名字不錯吧?”


    趙振凱有些小得意。


    “不錯,非常不錯!”


    林向文恭維道。


    也就在這時,馮月靈從燕大圖書館迴到了家中。


    “振凱來了,那我等下多炒幾個菜!”馮月靈熱情地說道。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趙振凱笑著說。


    “客氣啥,都自己人。”


    林向文闊氣地說道,“月靈,讓我看別做了,我們出去吃。”


    “什麽高興事,要出去吃?”


    馮月靈好奇地問道。


    “振凱要出詩集了,我們好好慶祝下。”


    林向文解釋道。


    “是嗎?”馮月靈很替趙振凱高興,“那是得好好慶祝下!”


    “月靈,別聽他亂講,這還沒出版。”


    趙振凱笑著解釋道,又覺的哪裏不對勁,“向文,你小子不地道啊,明明是你找我幫忙,這要是給我慶祝的話,該不會讓我請客吧?”


    “振凱,我是那種人嗎?”


    林向文笑著說,“一旦你這本詩集過稿了,過幾天我就能成正式編輯了,這次可就是托你的福了,所以說,我必須請!”


    “向文,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馮月靈一臉吃驚。


    “騙你幹嘛?”


    林向文笑著點了點頭。


    “振凱,我爸前幾天給了我兩瓶茅台,你等著,我去給你拿!”


    馮月靈很興奮,飛快地就跑迴了屋子。


    “向文,怪不得逼我那麽緊,這頓酒那必須得喝!”


    趙振凱一聽林向文都要當正式編輯了,同樣替林向文開心。


    這就叫雙喜臨門!


    待馮月靈拿出酒後,林向文突然提議道:“振凱,最近我認識了一個很有才華的同誌,不介意的話,我們把他也帶上吧?”


    “可以,不過他叫什麽,怎麽認識的?”


    趙振凱好奇地問道。


    “他叫史鐵剩....”


    林向文將自己與史鐵剩相識的一些事情都說了出來。


    “哎,這位同誌真是命不好啊!”


    趙振凱有些同情,“那我們就帶上他!”


    “向文,你做的很對,我猜,這位史鐵剩同誌,如今最需要的就是友情。”


    馮月靈認為史鐵剩不僅是因為需要安靜的環境,才常常一個人去了地壇公園,同樣,也是因為身邊沒有可以陪伴他的朋友。


    “月靈,不錯!”


    林向文朝馮月靈豎起大拇指,“我跟你的想法一樣。”


    ....


    不久後。


    三個人一同去找了史鐵剩。


    “鐵子,我來了。”


    林向文剛進了院子,就朝史鐵剩住的房屋喊了去。


    幾秒後。


    聽到聲音的史鐵剩連忙推著輪椅,來到了屋外。


    當看到林向文第一眼時,他很開心,但再看到馮月靈和趙振凱兩個陌生人後,他便有些不自在。


    林向文注意到了史鐵剩細微表情的變化,也就更加認同了馮月靈所說的“友情”。


    “鐵子,這位是我的妻子馮月靈,另一位是我的好朋友趙振凱。”


    林向文當起了介紹人。


    介紹完後,史鐵剩臉色輕鬆了不少,“向文,你找我是因為稿子有什麽問題嗎?”


    “不是,已經過稿了,很快就能出版。”


    林向文搖了搖頭,“我是來找你吃飯喝酒的。”


    “我..我嗎?”


    史鐵剩大感意外,但同時有些不習慣,“我...我還是算了吧,你們去!”


    “別了,看你樣子,就知道好久沒跟朋友一起出門了。”


    說著,林向文就走到史鐵剩的身後,“走,我來推你!”


    “別別別....我自己來!”


    史鐵剩身體條件反射,急忙拒絕了林向文的好意。


    說句心裏話,能受到林向文的邀請,他很開心,他確實好些年沒跟朋友出過門了。


    “好,那你自己來!”


    林向文點了點頭。


    ......


    沒多久。


    林向文等人去到了國營飯店。


    在得知趙振凱就是北道後,史鐵剩內心更加敞開了,因為他很喜歡趙振凱的詩詞,喜歡詩詞裏朦朧感,喜歡對於世界獨特的見解。


    於是乎,這一晚史鐵剩罕見地說了許多話。


    酒過三巡,大家都喝的很開心。


    林向文突然問道:“鐵子,你以前練過田徑?”


    “向文,別說這個啊!”


    馮月靈聲音很小,但表情很用力地提醒道。


    聽到此話,趙振凱也是一臉尷尬,覺得林向文這話怎麽能問史鐵剩呢?


    但凡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到史鐵剩明明現在坐輪椅了,提起過去田徑的事情,那不是正刺人的要害嗎?


    “沒錯。”


    史鐵剩有些不高興,但還是迴答了句,“短跑!”


    “那跑得快不快?”


    林向文又問道。


    “向文,你?”


    史鐵剩明顯有些急了。


    “向文?”


    馮月靈使勁扣了一把林向文的胳膊。


    “疼疼疼,月靈,你別掐我啊!”


    林向文疼的齜牙咧嘴,然後笑著說朝史鐵剩說道,“鐵子,你可別誤會,我就想聽聽你過去的輝煌事跡,要我講,這有什麽啥好忌諱的,誰說腿癱瘓了就不能嘚瑟了?”


    史鐵剩一聽,他一下子明白了,林向文剛剛是故意說的。


    在林向文眼裏,自己不是什麽殘疾人,這不正是一直以來自己想要的嗎?


    每次當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自己時,那種無法訴說的痛苦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討厭那種感覺,討厭那種憐憫的眼神。


    “向文,謝謝你!”


    史鐵剩眼中含著淚花。


    同一時間。


    馮月靈和趙振凱都懵逼了,這什麽情況?


    史鐵剩怎麽還謝上了?


    “向文,你怎麽能這樣對史鐵剩呢?”


    馮月靈責怪道。


    “是啊,向文,你怎麽突然變這樣了?”


    趙振凱同樣無法理喻。


    “你倆不懂?”林向文隨口說了句,又道,“鐵子,你個大男人哭啥,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算了!”


    史鐵剩連忙擦了下淚水:“誰說我哭了,我想說!”


    見史鐵剩如此反應,馮月靈和趙振凱方才慢慢明白了林向文的用意。


    下一秒。


    馮月靈望著林向文,想起了馮朝陽的話。


    弟弟說得沒錯,林向文真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想到這點,馮月靈看向林向文的目光充滿了崇拜。


    趙振凱也沒想到林向文心思會如此細膩,就這人格魅力,險些他就被掰彎了。


    “哎呦,現在想嘚瑟了,我看也就練過一段田徑而已,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成績?”


    林向文繼續刺激道。


    “誰說沒有?”


    史鐵剩一臉不服,哪裏還像是個殘疾人?


    馮月靈和趙振凱一聽,原本都有些替林向文捏了把汗,悠著點,別玩過了,但沒想到史鐵剩真吃這套!


    此刻兩人心中直唿林向文——牛!


    “行行行,你說說,讓我們聽聽!” 見狀,林向文話雖依然嗆人,但心裏卻替史鐵剩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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