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吳小珍也問了,趙振凱就不賣關子了,“我會拉二胡。”


    “二胡?”


    陳建一聽,笑得肚子都疼,“我還以為是鋼琴呢。”


    “別小瞧二胡,《二泉映月》聽過沒,這可是享譽海內外的名曲。”


    趙振凱說著振振有詞。


    “你會彈《二泉映月》?”


    林向文激動地問道,他聽過這首曲子,據說非常難彈,不隻是技巧方麵的難,最難的是在情感上的表達。


    《二泉映月》在整個曲目中都是在傳達一個曆盡世間辛酸與苦楚的盲藝人的心靈獨白,以及無與倫比的深邃意境。


    瞧林向文認真詢問的模樣,一旁的人心想若是會《二泉映月》的話,那趙振凱應該很厲害吧。


    趙振凱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說:“還不會。”


    “這?”


    林向文連連扶額,其餘人也跟著歎了口氣。


    “向文,我要是會《二泉映月》,我早就報考音樂專業了。”


    說完,趙振凱又道,“況且,我們又不弄這麽高難度的曲子,怕啥?”


    陳建一聽,帶著私心說道:“小珍,依我看,我們是指望不上趙振凱了。”


    “先別著急下結論,我覺得振凱說的也不無道理,反正都是學生,創作的歌曲恐怕質量也都不會太高。”


    吳小珍心想總不能一堆人中連一個懂樂理的都沒有,她就算學過民族樂,但也得有原創歌曲演唱才行啊。


    “有道理,老陳,我們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易天想快點結束討論,好趕緊吃飯。


    此刻。


    林向文受不了他們吵來吵去,“這樣吧,我也懂一些樂理知識,不如,我和趙振凱一起作詞作曲?”


    “向文,不用,我一個人就行。”


    趙振凱上頭了,非得在吳小珍麵前表現一下,另外狠狠打一下陳建的臉。


    “真不用?”


    林向文很無語。


    “嗯。”


    趙振凱重重點了點頭。


    “我同意。”


    吳小珍立馬表態,她跟林向文一樣,受夠了陳建和趙振凱針尖對麥芒。


    她忍不住猜測,這兩人到底有什麽矛盾啊?


    見趙振凱如此堅持,林向文也就由他吧,自己正好能安心繼續寫長篇小說。


    “各位,那我們可以先點菜了吧?”


    易天頗為無語,從一進門就說點菜,到現在還沒點。


    “好,那我們就點菜吧。”


    陳建點了點頭,生怕吳小珍餓著了。


    “老陳啊,光吃飯有啥意思,你和向文下午有課嗎?”


    趙振凱又來了勁。


    “沒有,難不成你想喝酒?”


    陳建一聽,立馬知道對方什麽意思。


    “是啊,就不知道你酒量能不能行?”


    趙振凱調侃道。


    “能不能行?”


    陳建冷笑一聲,“那我們就試試唄。”


    “試試就試試。”


    趙振凱痛快答道。


    “老易,讓他們喝,我們吃就行。”


    林向文搖頭笑了笑,有句話說的好啊,男人至死是少年,是啊,無論多大都像孩子一樣幼稚。


    “嗯。”易天點了點頭,他餓了隻想吃飯。


    接下來,趙振凱拿來了四瓶二鍋頭,畫風瞬間巨變。


    “振凱啊,小珍這麽漂亮,你不該喝一個?”


    陳建勸道。


    “那得喝。”


    趙振凱很痛快,一飲而盡,“那你不也得喝一個?”


    “得喝。”


    陳建也點了點頭。


    “你們喝酒就喝酒,別說我啊!”


    吳小珍有些不開心。


    “小珍說得對,來,我們劃拳。”


    陳建當煤礦工人的時候學過劃拳。


    “來就來!”


    趙振凱正好也會。


    下一秒,大廳裏,兩人的叫喊聲此起彼伏。


    “哥倆好啊、三星照啊、四喜財啊、五魁首啊、六六順啊、七個巧啊、八仙壽啊、九連環啊、全來到啊。”


    “你輸了,你喝!”


    “你耍賴,出慢了!”


    “我才沒出慢,是你出快了!”


    兩人盡情喊著,完全沒注意到周圍的人都朝他們看過來。


    “停停停。”林向文受不了,“好歹你們也是燕大的學生,喝酒弄個行酒令,文雅點不行嗎?”


    “就是。”


    易天和吳小珍兩人齊聲說道。


    “哈哈,不好意思,剛剛是有點吵了。”


    趙振凱連忙道歉道。


    林向文心想,那是有點嗎?


    “好,我們行酒令,要不就對詩詞吧?”


    陳建提議道。


    “對詩詞,行啊。”


    趙振凱心想,你這不是找死嗎?


    話剛說完,陳建有些後悔了,他記得這家夥對詩詞頗有研究,於是先掌握主動權,“這樣吧,我們朗誦與‘月亮’有關的詩句,誰答不出來,誰就喝酒?”


    “可以。”


    趙振凱讓他盡管提要求。


    於是乎。


    陳建先朗誦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


    趙振凱不假思索,立馬就朗誦了一首。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陳建也毫不示弱,怎麽說也是他提的關鍵詞。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趙振凱又是脫口而出。


    “厲害!”


    吳小珍由衷說道,她自己剛剛也就能想到一首靜夜思。


    陳建見吳小珍誇讚趙振凱,很是不爽。


    “老陳,這麽快就不行了?”


    趙振凱調侃道。


    “誰說我不行?”


    陳建立馬否定。


    “向文啊,真好,我們可以一邊吃,一邊看戲。”


    易天很開心,他終於體會到了看熱鬧不嫌事大是什麽感受。


    “是啊,看他們兩人鬥,我都能多吃一碗米飯。”


    林向文也是醉了,二男追一女,不好看也難。


    “老陳,你是不是酒力不行,上頭了,想不出來了?”


    趙振凱是懂調侃的。


    “誰說我酒力不行?”


    陳建被他一激,還真想出來了,“戍鼓斷人行,邊秋一雁聲。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好!”


    趙振凱給陳建豎起一個大拇指。


    “別誇了,你喝吧!”


    陳建嘚瑟道。


    “切,我怎麽可能輸?”趙振凱又來一首,“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裏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說完,趙振凱又傲嬌地補了一句:“不怕跟你說,我詩詞庫裏起碼還有幾十首。”


    “幾十首?”


    陳建搖了搖頭,甘拜下風,“行啦,我喝。”


    不久後。


    酒終人散,兩人都是喝著七扭八拐。


    “這兩人幹嘛喝這麽多啊?”


    吳小珍完全搞不明白。


    “他們啊?”


    林向文心想還是讓他們自己說吧,於是調侃了一句,“可能是一見如故吧!”


    “好吧。”


    吳小珍點了點頭。


    “易天,等下你扶著老陳迴宿舍,我扶振凱迴去。”


    林向文搖了搖頭,這能合作成就怪了?


    “好。”


    易天歎了口氣,見他倆就喝了一瓶酒就醉成這樣了,心中不禁吐槽一句,就你們這點小酒量,有啥好比拚的?


    就在剛剛出了長征食堂門口時,陳建和趙振凱一人又來了一句。


    “別動我,我還能喝!”


    “誰動你了,我也能喝!”


    “....”


    第二天,上午。


    林向文和陳建沒有課,但陳建沒閑著,去找趙振凱督促他創作。


    而林向文則是被馮月靈拉迴了娘家,一個星期沒迴家裏吃飯了,馮遠喊著讓他們迴家裏吃頓飯。


    到了午飯點,馮月靈見馮春和還沒迴家裏,便問向馮遠:“爸,大哥怎麽還沒迴來?”


    “他最近很忙啊。”


    馮月歎了口氣,“你媽還說讓他趕緊帶方圓來家吃個飯,可是連他的人影也見不著。”


    “這樣啊。”馮月靈跟林向文麵麵相覷。


    林向文臉上閃過一絲苦笑,他哪裏是忙啊,是躲著郎雪琴呢。


    也就在這時。


    郎雪琴從廚房走了出來,“向文啊,競選去燕京文藝當實習編輯的事,有結果了嗎?”


    “有了,媽!”


    林向文迴答道。


    “那是誰啊?”


    郎雪琴心裏期待著郭坤的名字。


    “是...是?”


    林向文支支吾吾,這是要做什麽,逼著自己裝一波嗎?


    見林向文遲遲不說,郎雪琴帶著意味深長的微笑說道,“沒關係,我們自然知道不是你,說吧,不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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