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跟地府雇傭兵交上手的?”魅影對此一直感到好奇,微笑著說道:“現在沒有外人了,可以敞開了說說。”


    龍天英先是歎了一口氣,說道:“近幾個月以來,盯著王自重的勢力在金三角的動向,是我工作的重點。弟兄們走了以後,原先的部署被打亂了,行動更是漏洞百出。沒辦法,我隻能縮小範圍,把工作重點放在清萊,那地方不但是地府的老窩,還有亨通錢莊,也是王自重經常光顧的地方。”


    風彬打斷了龍天英,說道:“亨通錢莊在國內的滬海青浦有一個機構,在清萊有一個。王自重為什麽不去滬海呢?”


    “去滬海不方便,首先是距離遠。”魅影接著說道,“我調查過,清萊到春城有直達航班,後來改了航線,經停景洪,航空公司專門為王自重量身定製了一條航線。”


    “以王自重在國內的權勢,單開一條航線難度不大。”龍天英接著說道,“他不去滬海的亨通錢莊,應該是為了避人耳目。”


    “你在清萊發現了什麽?”風彬不願意花時間討論亨通錢莊的事情,對他來講,王自重選擇什麽地方的亨通錢莊並沒有什麽區別,都是為了洗錢或者轉移贓款。


    “我在亨通錢莊的對麵租了一個賣水果的攤位,平時一個當地人幫我看守。我有時間就在攤位上盯著。因此亨通錢莊進進出出的人我都一直記著。半年來,王自重來了兩次,祁同生來了一次,國內的幾個知名企業家跟這兒也有業務往來。我都有檔案資料。”


    風彬對龍天英的囉嗦敘述實在不感興趣,耐著性子聽他磨嘰。


    “昨天下午,祁同生、都完貴兩人突然進了亨通錢莊,這讓我感到驚訝,兩人從不一起進出,因此我加倍留意他們的舉動。他們在裏麵停留了不到一小時,就匆忙離開了。他們倆前腳走,我後腳就跟了上去。遠遠地聽到了一些隻言片語,‘什麽保護好他們的安全,家主會派人來迎接,要確保萬無一失之類’。從兩人急促的語調判斷,事情非常緊急。所以他們也不避諱,認為清萊沒有人懂華夏語,當街討論也無所謂,因此並不避諱被路人聽見。我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在金三角時間長了,祁同生與都完貴除了體重,別的都沒有長進。白白糟蹋了地藏王的名號。”


    “他們怎麽安排的?”風彬略顯著急地問道。


    “在一棟建築麵前,祁同生忽然停下來,我急忙閃避到牆角。相距隻隔了一個拐角,他們說什麽我聽的清楚。祁同生安排胖和尚都完貴帶一批人,到清盛鎮的響水碼頭接人,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接誰,就聽地藏王祁同生叮囑道:‘家主對安在旭和扈通非常重視,必須萬無一失得把人接到清萊,家主許諾不會虧待我們。’說到這兒,祁同生壓低了聲音說道,安在旭是家主的弟弟,扈通實際上是家主的兒子。胖和尚甕聲甕氣的答應著,兩人坐上車走了。”


    龍天英象說書人一樣故意停頓了一下,惹來風彬一陣白眼。魅影也聽得不耐煩,催促道:“快說,別賣關子。”


    龍天英笑了笑,“從清萊去清盛的路線我非常熟悉,便決定去半路上等著他們。地藏王竟然認了美國人做主子,難怪胡一筒稱他為三姓家奴呢。我隱藏在他們必經的路上,等到半夜都沒有等到人,我動身去響水碼頭附近查看。因此在哪兒跟他們遭遇。翻過山頭便是清盛鎮,清盛鎮的地理我熟悉,即使發生衝突,我有把握撤退到清盛鎮。是我低估了扈通的感知能力。”


    龍天英麵露尷尬之色,喝了一杯茶接著說道:“扈通向我的藏身之處扔了一塊石頭,用鬼魅般的聲音喊道‘那邊有埋伏’,我大吃一驚,不清楚他是怎麽發現我的。抹黑開了一槍,有人喊道‘胖和尚中彈了’,雇傭兵們紛紛臥倒,開始亂放槍。胖和尚喊道,‘別放槍,聽扈通指揮’,我意識道麻煩了,邊打邊退,到了大石頭那邊,幾乎被他們包圍起來。夜裏還好說,天光大亮後,很不容易躲藏,要不是撂倒了幾個雇傭兵,他們一定會玩命包抄上來。後來我看他們也沒有膽量進攻了,扈通躲在遠處指揮,也不敢上前。就這樣僵持著。直到來了增援,才又開始進攻。想想就後怕,如果不是你們去的及時,我就被留在哪裏了。”


    “王自重為地府網羅了不少西南軍區退役的士兵,他們對自己人也這麽狠?”魅影一句話問到了在場兩個男人的痛處,“他們忘了自己曾經當過兵,被地藏王調教成了一群膽小的亡命之徒,增援的那些雇傭兵,就是退役的華夏士兵。”


    風彬長吐了一口氣,“橘生淮南為橘,生淮北則為枳,環境變了,人也會變的。那些人不是膽小,為了多賺錢,他們變得怕死,人死了,就賺不到錢了。”


    茶桌上出現了少有的沉默,或許將來有一天,華夏人在金三角這塊土地上,再次兵戎,相見自相殘殺。


    第二天一直沒有事情發生,風彬與魅影在龍天英的陪同下,把大其力鎮轉了個遍。三人好整以暇的在鎮上吃了午飯,然後轉迴來喝茶。


    大約在下午四點左右,和大平從門外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語帶哭腔的說道:“彬哥,英哥,快救救我父親。”眾人大吃一驚,齊刷刷站起來。龍天英一把扶住和大平,“有話慢慢說。”


    和大平顫巍巍的遞給龍天英一張紙,上麵寫著:兩天之內湊齊五十萬華夏幣現金放在清盛鎮響水碼頭,見錢交人,否則撕票。落款時間是當天中午。


    很明顯,和文昌被綁架了。


    “先別著急,綁匪是為了錢,這段時間和老爹不會有危險,別亂了陣腳。”風彬安慰。龍天英扶著和大平坐下。


    “彬哥,一百萬華夏幣,湊不齊啊。”和大平絕望了,在金三角這個地方,別說五十萬,就是湊齊一萬塊,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風彬看了一眼魅影,似乎是征求她的意見。魅影秒懂風彬的意思,笑著說道:“錢你不用擔心,我來幫你想辦法,和老爹是怎麽被綁架的?”


    “聽碼頭上的工人說,他今天上午在碼頭上釣魚。忽然從上遊來了一條船,挨著我父親的釣位,停在碼頭上。隻聽的一陣叫罵聲後,船開走了,我父親也不見了。大家都認為我父親遇害,被扔進了湄公河喂魚,因此上上下下的搜了個遍,什麽都沒找到。”


    和大平擦了一把汗,繼續說道,“下午三點多鍾的時候,家人在門口撿到了一件血跡斑斑的襯衫,還有這份通知。才知道父親被綁架了。”


    “襯衫在哪裏?”風彬微眯著眼問道。


    “在我家裏。”和大平說道,“我這就去拿來。”


    風彬搖了搖頭,“先不要著急,我有兩個問題,有沒有人看到那艘船離開,向那個方向開?還有,大概是什麽時候開走的?船是什麽樣子的?”


    和大平迴想了一下,說:“我問過碼頭上的工人,他們說是一艘藍白相間的遊艇,時間大概在一點左右,他們說遊艇往上遊開走了。”


    “和老爹會說漢話嗎?”風彬問道。


    “會,跟當地人打交道時候說本地話,我們在家的時候才說漢話,他總是教育我們不要忘了自己的根。”


    “大其力鎮說漢話的多嗎?特別是你詢問的那幾個碼頭搬運工,他們說漢話嗎?”


    和大平兩眼茫然地搖了搖頭,“碼頭工人靠賣苦力為生,識字的不多,更不用說講漢話了。我問的那幾個人隻聽得懂本地話。”


    風彬點了點頭,“你迴去拿那件襯衫我看看。”


    和大平飛快的跑走了。


    “姐,讓褚靜給我們打些錢過來,先打到天英兄的賬戶上。”風彬接著說道,“這件事情很蹊蹺,按照綁架時間分析,和老爹一定在附近。船開到了上遊劉家的地盤,贖金的交接地點卻在下遊魏家。應該是本地人所為,講本地化,否則碼頭工人聽不出叫罵聲。”


    “有沒有可能,他們把船開到上遊後,換船把和老爹運到下遊的清盛鎮響水碼頭?”魅影發完短信,問道。


    “有這種可能。”


    “藍白相間的旅遊船,隸屬於劉家的好事來遊船公司,對外出租。”龍天英說道,“這件事情太蹊蹺,難道是魏家與劉家聯合做的?”


    風彬沒有迴答,單憑現在的線索分析不出答案來。


    “褚靜給我們轉了二百萬過來,擔心咱們在外麵不方便。五十萬已經打到了天英兄的賬戶上了。一百五十萬打給了我。”魅影笑著說:“家裏人知道你手敞,存不住錢,嘿嘿。”


    魅影一邊說一邊跟褚靜聊天,不時笑兩聲,搞得風彬一頭霧水。


    “天英兄,如果你綁架和老爹的話,會要多少錢?”風彬問了一句。


    “呃……”龍天英思索了一陣,“五十萬的話,有點低。象和家這樣的本地大戶,即使沒錢,外人也會認為他們富得流油,策劃一次綁架,定會獅子大開口。”


    風彬撓了撓頭,心裏有了幾種猜測。和大平喘籲籲地提著一個袋子跑來,“彬哥,這是我父親常穿的polo衫。”


    衣服是國內產的普通款白色短袖polo衫,顯然和老爹受到了鞭打,polo衫的後背遍布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風彬撚起一點血跡,放在鼻子上聞了聞,輕輕搖了搖頭,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大彬,鞭痕似乎很熟悉,如果你不在我眼前,我定然會認為是你或者大雄的手筆。”魅影把polo衫上的鞭痕仔細的研究了一遍,不停用手在空中比劃。


    風彬輕輕點頭,說:“我知道誰是幕後黑手了。”


    龍天英與和大平驚訝的看著風彬,焦急地從他臉上尋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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