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和老畜牲,死一百遍也難抵消他的罪孽!”風彬憤怒地捶了一下桌子,大聲喝罵。孟祥喜的三本流水賬,風彬仔細研究了一天,認真分析其中的每一條記錄,並跟已掌握的證據相互印證。期間的情緒起伏,都寫在了他臉上。


    “準備怎麽對付那個老雜毛?”魅影抱著肩膀,看著窗外亂飄的雨絲,眼神淩厲。


    “大雄,給老雜毛喂個藥丸。一天兩次輪迴鞭。”風彬說著,從隨身的包裏麵掏出黃豆大的一粒黑色丸藥遞給蕭二雄,“不用跟他廢話,直接上手打,先打三天再說。”


    風彬從不用酷刑折磨抓到的壞人,這次對孟凡和,他破例了。


    蕭二雄接過藥丸,咧了咧嘴,徑直走了出去。


    孟凡和驚恐之中,被強製吞下了一顆藥丸後,體會到了槌心之痛的滋味:


    那是一種能穿透靈魂深處的極致痛楚,它不僅僅局限於肉體,更像是無形利刃,在心靈與肉體之間來迴穿梭,每一次觸碰都激起層層漣漪,無法逃避,更不能忽視。


    這疼痛起始於全身被鞭梢精確擊中的穴位,瞬間如野火燎原般蔓延開來,迅速占據整個胸膛,乃至全身。他如同被萬蟻噬咬,又似被寒冰封凍,冷熱交織,難以名狀。巨大的痛壓之下,每一次唿吸,都像是有尖銳的碎片在胸腔內摩擦,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沉重的撕裂感,仿佛要衝破胸膛束縛噴薄而出。


    他額頭上的冷汗如細雨般滑落,與臉頰上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形成鮮明對比。孟凡和雙眼緊閉,試圖用黑暗來隔絕這份痛苦,但無濟於事,它已深深根植於每一根細小的神經之中,無處不在,連綿不絕。


    痛苦的慘叫,在這鑽心的疼痛麵前變得微弱而無力,即便是最微弱的呻吟,也需要耗盡全身的力氣。他的思維開始變得模糊,理智的邊緣在痛苦中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被吞噬進這無盡的黑暗之中。


    放棄?沉淪在絕望的深淵之中,是孟凡和唯一的念想。但是,幾十年刀頭舔血磨練出來的意誌,讓他咬緊牙關,堅持。


    行刑者全程冷漠,仿佛是一台人形機器,抑或是地獄出來的魔鬼,沒有感情,眼神空洞,揮動鋼鞭是他的唯一執念。受刑者的慘嚎絲毫不能引起他情感的波動。一百五十六路輪迴鞭用完,機械地轉身離去,全然不顧受刑者死活。


    蕭二雄笑眯眯地迴到辦公室交差,從孟凡和身上出了口惡氣,讓他心中的鬱悶頓消。“哥,這老小子堅持不了兩天。”


    風彬從三本筆記中抽迴思緒,“他現在唯一的堅持,是相信鄭三紅、陳光敏,甚至扈家會救他。從目前手頭的情報分析看,扈呈祥似乎並沒有關注百樂門和滬海。”


    “滬海,百樂門,甚至圓福寺、漕河幫,可能不在扈呈祥的規劃範圍內。”魅影扔下手中的筆記本,插話道,“這些,本身可能就是扈彪的私自安排。”


    一句話提醒了風彬,“非常有可能是這樣。”他用鼓勵的眼神看著魅影,示意她繼續說下去,“扈呈祥自從在金陵竄稀以後,他的注意力全部在你身上,想方設法報複你是他的主要目標。其它的事情,他都認為無關緊要。”


    “他會怎樣報複我哥呢?”蕭二雄不解地問道。


    魅影罕見的笑了笑,“抓住一切弱點加以利用。”


    蕭二雄不解,茫然搖了搖頭。


    傳奇女殺手不準備繼續耗費蕭二雄的腦細胞,笑著給出了答案,“你哥的缺點不多,他們抓不著。但是,優點太明顯,很容易被別人利用。比如:忠誠,講信用,一諾千金。”


    魅影眼神憂慮地看著風彬,“你的這些他點很容易被對手利用,將來行動時務必要提高警惕。”


    風彬笑了笑,算是接受了魅影的建議。魅影並沒有把話說完,她心中總感覺不安,仿佛扈呈祥正在利用風彬的特點來報複他,卻又想不出他會如何報複。


    圓福寺、漕河幫、現在又加上了百樂門,扈家莊園竟然完全沒有行動,這不正常。事出反常即為妖,扈呈祥又會在哪裏作妖呢?


    現在的一切都是猜測。


    孟凡和被接連抽打了三天後,人已經崩潰了。一看到蕭二雄走進關押他的房間,他躲在牆角,瑟縮著恐懼地閃躲,嘴裏喊著:“饒命啊,饒命,我招供,求求你別打了。”


    “你真的願意配合?”蕭二雄說了三天來第一句話。


    孟凡和心中害怕極了,他側著身子,用閃爍的目光緊緊盯著蕭二雄手中的鋼鞭,隨時準備著迎接新再一次鞭刑。


    蕭二雄揮舞了一下鋼鞭,鞭梢撕裂空氣,發出淒厲地鳴叫。


    “啊……”孟凡和發出了一連串的慘叫聲,持續了很長時間,他幾乎喊缺氧的時候發現人已經走了,唿嘯的鞭梢並沒有打到他的穴位上。


    孟凡和用未受傷的胳膊擦了擦汗,驚魂未定地坐在角落發呆。


    這天中午來的五個人給了風彬和魅影莫大的信心與底氣。雖然早就知道上級會派紀檢組來配合他們的行動,當他們看到高層紀檢委年大壽書記帶著人進了虎牙的駐地後,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興奮。


    “魅影同誌,風彬同誌,我奉命帶隊前來配合特戰隊同誌們的工作,現在向兩位報道。”年大壽軍旅出身,說話做事一絲不苟,嚴肅認真。


    風彬與魅影急忙收斂笑容,鄭重敬禮。


    “歡迎年書記與各位同誌們。”魅影代表虎牙特戰隊歡迎紀委同誌的到來。


    “聽說,你們抓到大魚了?”雙方客氣過後,年大壽迫不及待地問道。


    風彬詳細匯報了最近針對鄭三紅與孟凡和的行動,並把孟祥喜的三本筆記本作為物證,呈給年大壽。


    “小李,把這三本複印下來,我們好好研究。”年大壽給助理安排了任務。屋子裏麵剩下了風彬、魅影和年大壽三人,“大彬,下個目標是誰?陳光敏還是其他人。”


    “先從外圍開始,根據孟祥喜筆記本的記載,以及我們三年前調查的證據看,滬海海關已經不值的信任。現在這些人甘願做內鬼,無法把守國門了。”


    “這筆記有多少是可信的?”


    “跟三年前我們就掌握的材料,兩相印證,上麵記錄的事情百分之九十九是真實可靠的。”


    風彬的話讓年大壽十分震驚,“如此一來,滬海的領導層豈不是要連鍋端了?”盡管老紀委書記見多識廣,這樣規模的大案,還是平生第一次碰到。


    “滬海海關領導層幾乎被端了,公安局也是這樣。甚至工商稅務也不幹淨。最讓人痛心的,滬海的主要領導層,大部分都在日記本裏麵記著,動靜太大了,影響太大。”年大壽一時躊躇起來。


    “影響大,那沒辦法。治療頑疾,就該有壯士斷腕的氣魄。”魅影冷冷說道。


    年大壽沒有接話。


    “年書記,您看這樣好不好,”風彬給出看了建議,“先從外圍開始,海關、公安、工商稅務挨著來。等這些單位處理好了,再采取進一步行動?”


    年大壽搖了搖頭,“不用那麽麻煩。先動海關,然後直接針對陳光敏行動。高層領導已經下定決心了,我們沒有理由不堅決執行高層決定。懲治貪官汙吏,影響再大也不怕,人民群眾會支持我們的。”


    風彬與魅影相視大笑。


    魅影說道,“我安排戰士們保護大家,做好安全工作。”


    年大壽笑了笑,沒有推脫。對付與時俱進的貪汙腐敗分子,現在隻靠文功不行了。


    孟凡和被帶進了審訊室,風彬與蕭二雄主審。


    “孟凡和,認識我們嗎?”風彬冷笑兩聲,“我們是鬥笠兄弟,咱們見過麵的。”


    威震十裏洋場的孟爺聞聽,幾乎被震驚掉了下巴,“是你們倆,你們早有預謀?”


    “是,”風彬並不諱言自己早有預謀,“你的手下宮文保,劉阿寶都在我們手上,很多事情他們已經招供了。你猜疑他們會招供,因此打電話四處求救,胡一筒敷衍你,你手中的奇兵不聽你指揮,鄭三紅被你逼迫著出馬,自己也折進去了。現在你的靠山,陳光敏一時半會迴不來,扈彪被通緝。至於扈家老鬼,他可能不認識你。孟凡和,你的所有生路我都給你堵上了,擺在你麵前的唯一機會,就是招供。”


    “你嚇唬我,我不信。”見蕭二雄的手中沒有鋼鞭,孟凡和竟然咧嘴笑起來,笑容陰森恐怖。


    “是嗎?”風彬不動聲色的看著孟凡和的表情變化,繼續說道,“我說件你能相信的事:孟祥喜的兒子,實際上是她弟弟,他是你的孩子。”


    風彬言語雖輕,卻如炸雷在孟凡和的腦海中滾過。他臉上的表情會瞬間凝固,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眼睛猛地睜大,瞳孔不自覺的擴張起來,試圖捕捉並確認這突如其來的信息。眼皮微微顫抖,透露出內心的不安與恐懼。他顫抖著問道,“你們怎麽知道的?”


    審訊者撇了撇嘴,在迴答他的問題之前,先罵了一句“畜牲,豬狗不如。”,然後麵帶鄙夷地說道,“孟祥喜從小跟在你身邊,視你為父,你卻視他為奴,做下如此汙糟獸行,還有半點人性嗎?”


    孟凡和羞愧難當,低下了腦袋,“求求你,不要說了。我招,我全招了還不行嗎?”


    “其實你招還是不招,對我們已無大礙。”風彬冷笑著把孟祥喜的一本筆記複印件扔給他,“自己看看吧,你的罪惡都在裏麵,當你逼死了孟祥喜的妻子,就應該意識道會有這一天。”


    孟凡和接過複印件,翻開,讀了兩頁,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仿佛所有的血色都被一瞬間抽離,隻留下駭人的蒼白。瞪得滾圓的眼睛中,瞳孔閃爍著不可置信與極度恐懼的光芒,如同耀眼的星星突然被烏雲籠罩,失去了原有的光彩,隻餘下無盡的黑暗與慌亂。


    他的嘴唇顫抖著,幾次試圖開口說話,卻隻能發出微弱的、斷斷續續的喘息聲,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無法發出完整的音節。額頭上的冷汗如雨般傾瀉而下,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衣襟上,留下一道道斑駁的痕跡。


    複印的筆記他隻看了兩頁,便無聲地滑落在地上。孟凡和眼睛緊閉,頭部後仰,靠在椅子上,嘴裏囁嚅著重複幾個字:全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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