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秋水雖然隻有十歲,可是身高不矮,像是十二三歲的少年,難怪被人誤會,龐秋水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不是逞強稱能的時候,別說對方來了幾個人,就是一個人他也不是對手,而且龐秋水也知道了他們挑事的原因,這領頭的分明又是冰清姑娘的追求者。


    龐秋水乞丐出身,最會低頭諂媚,溜須拍馬:“各位兄台,在下絕對沒有追求冰清姑娘,我隻是一個雜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哪敢高攀冰清姑娘。”


    “那你今天為什麽鬼鬼祟祟地跟著冰清師姐,直到晨課結束,立即追上了冰清師姐,然後還送他東西。”領頭的旁邊的一位少年說道。


    龐秋水實在不知作何解釋,但是又不能把孫晚生供出來,否則就是腹背受敵,到底該怎麽辦?龐秋水不停地沉思著。


    “不要以為你低著頭不說話,我們就不會打你。”領頭的說道,“打。”一個字的命令最堅定,其餘幾個少年圍了上來,一腳將龐秋水踹到在地,龐秋水硬撐著爬了起來,另一個少年又是一腳踢在龐秋水的腹部,龐秋水麵目扭曲,抱著腹部,鬼哭狼嚎,幾個少年雖然出手狠,但是還有分寸,因為始終沒有拔劍,龐秋水被打急了,一改諂媚之態,大聲喊著:“我就是喜歡冰清姑娘怎麽了,我就是喜歡冰清師姐怎麽了……”龐秋水也不改變語言,自始至終就是這一句話。幾個少年打得越狠,龐秋水喊得聲音就越大。


    “都給我住手!”原來冰清自龐秋水捂住腹部,鬼哭狼嚎的那一刻就什麽都聽到了,於是趕了過來,冰清慢慢地走了過來,所有打手都站在原地,領頭地剛想解釋,但發現冰清麵色鐵青,就不再言語。


    “你們為什麽要打他?是不是因為他喜歡我?”冰清大聲說道,“你們都給我滾。”


    幾個少年依然沒有動,領頭的沒有說話,誰也不敢走。


    冰清抽出長劍,劍尖直指著領頭少年的胸口:“走不走?”


    領頭的少年發現箭在弦上,隻好怏怏不樂地帶領眾人離開了。


    “你沒事吧?”冰清雖然表情依舊冰冷,但是龐秋水從她的語氣中聽到了溫度,不高不低,正好灼燒了龐秋水冰封多年的心,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這麽關心過他。


    “我如果說沒事你信嗎?”龐秋水道。


    “小小年紀就沒個正經的。”冰清姑娘說道。


    “好,我說實話,渾身像散了架一樣,不過如果你扶著我,興許我還能站起來。”龐秋水笑著說道。龐秋水年齡還小,情竇沒有完全打開,處於懵懵懂懂的時期,可是內心深處卻非常的想和冰清姑娘有過多的肌膚之親,就像從前有一個老乞丐說過的話一樣,愛一個人就是想和她保持最近的距離。事實上沒有比肌膚相親更近的距離了,冰清為了顧及他的傷勢,慢慢的把他攙了起來,龐秋水右手緊緊抱住冰清姑娘的腰部,他懷著的不是一顆吃豆腐的心,而是一顆渴望和敬畏的心。


    “冰清姐,你快迴去吧,如果你太顧及我,我怕自己難以在陰山立足,就算他們這兩天沒了動作,但總會想到別的辦法來懲治我,這些道理,我做乞丐時就明白了。”龐秋水央求道。


    冰清姑娘心中浮起一絲難過,但並沒有表現出來,心想他竟然因為害怕別人的懲罰而不敢和我在一起,冰清說道:“你曾經是一個乞丐?”


    “是的,我做乞丐時就長長提醒自己,一定要改頭換麵,出人頭地,後來來到了陰山,更是想學好武藝,保護自己也能保護愛人,他們打我,我倒不怕,已經習慣了,我隻是怕事情鬧大,傳到師父耳朵裏,累及到你。”龐秋水說道。


    冰清完全沒有想到龐秋水這麽有誌氣,尤其是後麵的話,她完全誤會了龐秋水,他不是怕被打而遠離自己,而是一心出於對自己的考慮。


    “好的,那我走了,你要注意身體。”冰清姑娘說道。


    龐秋水彈掉了身上的土,現在已是午飯時間,龐秋水忍著疼痛一陣小跑,如果慢一點兒,今天的午飯就又省了。


    ……


    時間剛剛好,開飯!龐秋水拿著陶碗,來到了盛米飯的木桶旁,龐秋水盛了滿滿一勺,倒在碗裏,用勺子把碗裏的米飯壓實了,又來一勺。


    “餓死鬼托生!”身後的雜役不滿的說道,再後麵的一個雜役猛地敲了前麵的雜役的一個後腦崩,“他年紀小,真是吃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一點兒怎麽了。”替他出氣的不是別人,真是托他送情詩的孫晚生。


    龐秋水盛好飯經過孫晚生的旁邊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畢竟有橫刀奪愛之嫌,雖然此事沒有落實,可是已經初露眉目。但是孫晚生可不這麽認為,他把龐秋水歉意的微笑當成了勝利的凱哥。


    “站起來,這兒是你做的地方嗎?”孫晚生仗著人高馬大,向龐秋水身旁坐著的雜役說道。


    那個雜役趕忙站起來把座位讓給了孫晚生。


    孫晚生一屁股就坐了下來,笑著問龐秋水:“小水,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龐秋水本來打算和孫晚生說實話,可是話到嘴邊突然改變了主意,如果和孫晚生交好,在雜役這一夥人當中,自己就吃得開了,孫晚生腿長胳膊粗,在雜役中幾乎沒有敵手,是自己很大的一個靠山。


    “你追求的姑娘叫冰清,姓什麽還不清楚?”龐秋水道。


    “冰清,真是人如其名啊,隻有漂亮的姑娘才會這麽叫。”孫晚生道。


    “你別打斷我的話呀,這個姑娘看到信之後,很高興,但是暫時還不願和你見麵,更別提幽會了。”龐秋水說完,又夾了許多菜放在碗裏,順著米飯扒進了肚子裏去。


    “我理解,現在還剛開始,小姑娘都害羞愛麵子,哪有一封信就能追到姑娘的,豈不顯得姑娘太直接,總是需要三五次之後,再來個順水推舟,迴去我接著些,我倒要看看她見到我火燒一般熱情的愛意,還能欲拒還迎到什麽時候?”


    龐秋水心裏暗笑,還挺自信的,不過仔細端看孫晚生,除了有點兒黑,長得還算端正,個子高,又正值十七歲雨季的時候。龐秋水也不願多想,低下頭繼續吃飯,孫晚生不停地給這個“媒人”夾菜。


    情書一天一封地寄著,可是始終沒有迴信,於是孫晚生找到了冰清姑娘,問明原因,冰清姑娘此時才知道眼前這個人才叫孫晚生,那個欺騙她感情的少年叫什麽,她還不知道,此時此刻心裏說不出的失望,冰清說:“孫晚生,我不喜歡你,我也恨送信的那個人。”


    孫晚生找到了龐秋水:“小水,不要說一句謊話,否則我會打的你連乞丐都做不成,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小水於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了孫晚生聽,小水知道說完以後必將遭到一陣毒打,於是留有後招地說道:“你若不打我,我就送你一樣東西。”


    最後龐秋水把那本春宮圖冊送給了孫晚生,孫晚生接過書,高興的不得了,並且答應龐秋水無論什麽時候想去打掃院子裏的落葉都可以。


    假以時日,龐秋水築基有成,於是開始偷偷練習自己撿到的劍譜,憑著勤奮鑽研的精神,龐秋水的劍法進展神速,毫不誇張地說,兩個孫晚生也不是龐秋水的對手。龐秋水在這群雜役之中算是人中翹楚吧,整整一年半的時間,他攢夠了學費,沒想到準備第二天交給師父的學費連同劍譜一起被盜了,龐秋水欲哭無淚,雜役這麽多,又沒有線索,這個啞巴虧,自己吃定了,寒來暑往,又過了一年多的時間。


    十三歲的龐秋水終於成功地成為了陰山的一名學員,本來快要將龐秋水淡忘的陸冰清再次被刻苦勤奮的龐秋水吸引,經常在一起上早課,師父每天都要點名,因此他們也知道了彼此的姓名,事情總是不會像預期的那麽平淡,太順利就不叫人生了。


    一天傍晚,夜還沒有完全變黑,幾位年長的師兄打著龐秋水的口風,把陸冰清騙到了後山的一塊坡地上,打算霸王硬上弓,將她玷汙了,陸冰清發現真相後,為時已晚,幾個人將其按住,堵住嘴巴,領頭的開始一件一件地撕扯陸冰清的衣服,禽獸亦不過如此,陸冰清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之後,絕望的安靜了下來,幾個畜生見到陸冰清被降服,一陣竊喜。世事難料,在陰山的西南坡練劍的龐秋水突然不想這麽早迴去睡覺,於是繞著陰山四周的坡地轉悠起來,正好來到後山坡,見到前方人影攢動,跑了過去。


    見到陸冰清正被一禽獸強壓身底,立即把劍,一劍刺穿了領頭的脖頸,其他四個師兄本也打著賊心,眼見計劃落敗,都放下陸冰清,紛紛把劍向龐秋水殺來。


    龐秋水雖學藝時間最短,可是以前偷學過一本簡譜,再加上當學員以來,勤奮有加,雖落下風,可是堅持一陣還是可以的,陸冰清站了起來穿好衣服,於是和龐秋水二人聯手,以二敵四,雙方均受傷嚴重,四位師兄見無機可乘,不再戀戰,跑走了,陸冰清攙著受傷的坐了下來,拿出金瘡藥,扯下幾塊長布,給龐秋水流血的腹部包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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