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雋拉著竇景鵬的手直奔秋明坡,秋天的天顯得特別的高遠,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竇景鵬把長劍插在土地上,然後躺在秋明坡的草坪上,雙手枕在腦後,看著天上隨風飄動,卷舒不定的白雲,大朵大朵的白雲給人無限遐想,像棉花,像群羊,不對,越看越像一個人的臉,哦,想起來了,是司徒蘭蘭的臉。


    司徒蘭蘭好像在對著他笑,竇景鵬閉上眼又重新睜開,哎,還是揮之不去的那張笑顏如花的臉。


    “竇師兄,竇師兄,你怎麽了,我和你說話,你怎麽不迴答。”原來阮文雋在剛才已經和竇景鵬說了好多話,隻是竇景鵬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阮文雋埋怨道:“自從你這次迴來,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哦,是的嗎,可能是太累了吧。”竇景鵬應付著說了一句。


    “你這是是累的嗎,你的眼睛掙得大大的,臉上時常掛著莫名的笑容,又偶爾會傳來歎息聲。”本來坐著的阮文雋這時也躺了下來,她把竇景鵬的左膀從腦後掏出來枕了下來,竇景鵬急忙把手抽出來,繼續放在自己的後腦勺下。


    阮文雋嘟著嘴,說:“幹嘛嗎。”然後側過臉睡在竇景鵬的胸口,竇景鵬又把她推開了,“阮師妹,我真的有心事,別打擾我。”


    竇景鵬心想如果能一輩子牽著司徒蘭蘭的手該有多好,這時他突然想起了龐秋水驚天的修為,麵前飄過一陣陰雨,最高境界的第二層一定和懸空禦劍有關係,可是自己日月星辰,兩儀四象,風雷雪雨都想遍了,始終參不透禦劍的要訣在何處。


    他一遍又一遍地迴憶著師父的禦劍,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但他並沒有睡,他在沉思,阮文雋也知趣地安靜地躺在草地上,隻要時時刻刻和竇景鵬呆在一起她就滿足了,竇景鵬皺緊了眉頭,他仿佛走進了一座迷宮,前麵有好幾條路可以走,可是一旦走錯再退迴,就會被牆壁上的逆劍刺中,必死無疑,所以一步都不能走錯,可是道路錯綜複雜,前路又茫茫未知,到底哪一條才是正確的路。


    如果走對了,從迷宮的出口出去了,那就不是現在的自己了,隻要呆在原處才是真真正正的自己,最高境界的第二層會不會就是自身不動,可是自身不動,又如何攻敵禦敵呢,那就隻有讓手中的劍動,隨心所欲,自身不動,讓長劍自己走一遍迷宮,然後再迴來。


    他想著想著,他旁邊的插在地上的長劍突然自己拔了出來,在空中舞動起來。


    “竇師兄,快看,你的佩劍自己飛了起來,好神奇啊!”由於阮文雋從來沒有看過龐秋水禦劍,這時她第一次看到,所以驚訝的不得了。


    竇景鵬依然緊閉著雙眼,可是怎麽讓走出迷宮的劍在原路反迴呢,對了劍又不是凡塵肉體,它又不怕逆劍。迴!長劍斬斷了所有逆劍迴來了,有去有迴才算達到禦劍的境界。竇景鵬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臉上透漏著不可名狀的喜悅,我練成了。竇景鵬的佩劍又插在了原處。


    “竇師兄,剛才你看到了嗎,你的佩劍自己飛了出去,又飛了迴來。”阮文雋還是驚奇地不能自已。


    “看到了,我看到了,阮師妹。”竇景鵬道。


    “那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是什麽原因呢,難道有神仙不成。”


    “天機不可泄露。”


    “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竇師兄,你一定又練成了什麽神奇的劍法。”


    “嗯,算是吧。”竇景鵬剛坐起來的身子又重新躺了下來,白雲背後的太陽也緩緩露出了臉。


    “竇師兄你真是我心中的大英雄,在我心中,你是全世界最棒的……人。”阮文雋本來想說“最棒的男人”,可是覺得不合適,沒有說出那個“男”字,畢竟竇景鵬才二十歲。


    “竇師兄,我喜歡你。”阮文雋終於說出了心中憋得很久,一直想說的話,說完嬌羞地理了理搭在胸前的雙馬尾辮中的一支。


    “哦。”竇景鵬點了點頭,“啊,阮師妹你說什麽?”竇景鵬如夢初醒,站了起來。阮文雋也站了起來。


    “我說我喜歡你。”阮文雋又重複了一遍。


    “你說的‘喜歡’是哪種喜歡?”竇景鵬問道。


    “就是我想做你的女人。”阮文雋說完,低下頭轉過了身。


    “可是,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妹妹啊。”


    “沒關係,你也可以把我當做你的女人啊。”


    竇景鵬這時才明白,阮師妹已經十八歲了,不再是從前的那個懵懵懂懂的女孩子了,她已經長大了,有了人世間的七情六欲,知道愛情是什麽了。


    “阮師妹,你先冷靜一下,師兄隻想把你當做我最可愛最想保護的小師妹。我對你真的沒有非分之想。”竇景鵬清楚地知道司徒蘭蘭和阮文雋在他心中是不同的感覺。


    阮文雋轉過了臉,用一雙深情明亮的眼眸看著竇景鵬,眼眸中噙著淚水,“竇師兄,我願意等你。”說完難過地邁著兩隻修長的腿跑走了。隻留得竇景鵬怔怔地呆在原地,腦海中天旋地轉,一陣恍惚。


    阮文雋受到師父的寵愛,師兄弟們的嗬護,很是自負,她本以為竇景鵬也是愛她的,可現在被竇景鵬當麵拒絕,心裏說不出的傷心,她用手中的長劍一劍一劍地削著眼前的一棵柳樹的柳枝。


    恰巧龐秋水路過,“文雋,你怎麽了,這棵樹哪兒得罪了你。”阮文雋轉過臉,雙頰上流滿淚水。


    師父很是驚訝,“文雋,你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告訴師父,師父替你做主。”


    “師父,沒事的,我隻是有些想家了。”阮文雋委屈地說道。


    “想家就迴去看看,師父準許你不按時來馭劍房上課,好的,師父還有事,先走了。”


    “師父再見。”


    竇景鵬也無心再呆在秋明坡賞景了,拔起了佩劍,收進了劍鞘,慢慢地向著煉丹房走去,歸一山這麽大,他卻隻有煉丹房這一個去處,他想想竟感到有些好笑,算是自嘲吧。


    “竇景鵬,最近可好啊。”原來是沈靜坤,自從邱賜生一死,沈靜坤和許多弟子便轉投到龐秋水門下,沈靜坤帶著一幫師兄弟在等著竇景鵬,原來他看到了阮文雋哭泣,他知道阮文雋喜歡竇景鵬,她的哭泣一定是為竇景鵬而哭。而沈靜坤也愛著阮文雋,說白了,今天就是來教訓竇景鵬的。


    “我最近挺好的,沈師兄。”竇景鵬明知道沈靜坤是來找事的,所以看也不看他一眼,打算徑直走過去。


    “想跑啊,今天我要打得你跪著爬迴去。”


    “我什麽地方得罪你了,你為什麽帶這麽多人來找我?”竇景鵬道。


    “因為你欺負了阮師妹,阮師妹哭的很傷心,我來是為阮師妹討迴公道的。”


    “原來你喜歡阮師妹啊,那你直接告訴她啊,何必找我。”


    “沈師兄,何必和他多說。”沈靜坤旁邊一人說道。


    “對,給我打!”沈靜坤發出了命令,他身後的十幾個人立即像狼一樣地衝了過來,每個人都把劍直直地對著竇景鵬,很想立即在他身上刺幾個窟窿。


    竇景鵬右手繞過肩頭,抽出背劍,“別怪我不講師兄弟之間的義氣了!”竇景鵬低著頭,他根本就不想看到這些人,他出劍如閃電,腳步向前移動著,碰到一個人,就在他握劍的手臂上畫上一劍,這些人手臂吃痛,手中的劍掉落了下來,竇景鵬就這樣一直向前,沒有迴一次頭,直到除了沈靜坤所有的人的劍都落了地。


    竇景鵬冷冷地對沈靜坤說:“我不想和你這個手下敗將,不講信義的人動手,快滾!”


    沈靜坤大聲喊著:“快跑。”其餘十幾個人連滾帶爬地逃走了。沈靜坤看自己跑遠了,大聲迴了一句:“竇景鵬,我記住你了,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哼,記住我,早知道廢了你。”竇景鵬用一塊碎布擦去了劍上的血,然後一個轉身,劍已入鞘,可謂瀟灑至極啊。


    “爺爺,我迴來了!”


    “竇師兄,你迴來了。”阮文雋是個認死理的人,她早已經在煉丹房等竇景鵬好長時間了。


    “阮師妹,你……你……也在啊。”竇景鵬略感尷尬。


    阮文雋是個聰明的女孩,他知道竇景鵬會尷尬,所以她急忙打破這種尷尬,“看看,竇師兄,我給你帶來了什麽,是你最愛吃的黏米糕點。”阮文雋從紙包裏各色各樣的糕點遞到了竇景鵬的麵前。


    “謝謝阮師妹。”竇景鵬接過了糕點,“爺爺,你也吃一塊吧。”


    “這糕點是你阮師妹親手所做,非常珍貴,不知道她舍不舍得給我這個老頭子吃。”


    “爺爺,你也吃吧。”阮文雋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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