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衝忍不住抬頭望天,此時本是煌煌白晝,但卻被月長空以神通喚來太陰星遮蔽大日光輝,讓此方空間被太陰星光所籠罩。


    按理說,月長空已經身死,太陰星光也應該消散,重現天日才對。


    但現在,不僅太陰星依舊未曾散去,那傾灑而下的月光也變得詭異,即便是王衝,也覺心驚肉跳,心中被大恐怖所籠罩。


    下一瞬,一道虛影自月光下重新勾勒,仿佛生命化生,極盡難以言喻的玄妙韻味。


    這一幕充滿玄奇,但王衝卻覺手腳冰涼,一顆心直墜穀底。


    因為這虛影便是月長空,他雙手抱膝,如身處母胎,竟在月光之下,被重新孕育而出!


    “他的太陰寶體在蛻變!”


    王衝總算看出些門道,這番隕落,月長空竟因禍得福,太陰寶體更進一步,和太陰星的聯係也變得更加緊密。


    王衝望著那正在孕育的月長空,恨不得馭使鯤劍將其直接滅殺,但他卻不敢有任何動彈,因為此刻的月光充斥無形殺機,隻要他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他便會被太陰星直接誅殺。


    更令王衝絕望的是,此刻的月長空再無破綻,其體內的生機極其恐怖,達到一個他難以想象的地步。


    他隱隱有所感覺,太陰星不滅,月長空便不會再死!


    然而太陰星亙古長存,即便是空冥境,也無令其墜落……


    “完了,弄出個怪物來了。”


    王衝心頭被絕望所籠罩,抬手召迴鯤劍,轉身便要拔腿就跑。


    然而他的右腿剛剛抬起,便猛然停滯,再也不敢落下。


    在其身後,月長空已然孕育而出,他身上披滿月光,每一寸肌膚都閃爍大道紋路,眼中更是氤氳神光,充滿母性之柔和。


    他伸展身軀,巨大的太陰星虛影在其頭頂顯化,甫一出現,便將方圓百裏徹底禁錮,化為屬於他的領地。


    這是絕對領域,百裏內的每一寸空間都被其法力所充斥,再無一絲空餘。也就是說,這百裏內,王衝無法再調動哪怕一丁點靈氣,隻能依靠丹田中僅存的法力。


    “這番還要多謝你,讓我的太陰寶體更進一步。”


    月長空深吸一口氣,言語間滿是重生後的暢快意味,帶著大灑脫和大喜悅。


    這番隕落,他的太陰寶體更近一步,甚至可以召喚太陰星虛影,戰力提升何止十倍!


    王衝卻是麵露絕望,忍不住歎了口氣。


    重生之後的月長空精氣神都已經臻至巔峰,遠非他所能敵,為今之計,似乎隻能動用後手,自小彌界圭禺山巔重生。


    他這念頭剛剛浮現,便覺巨大法力自天空湧來,卻是月長空一指朝他按來,直接將他按入大海當中。


    轟隆隆……


    海水被蒸發,王衝直接被按進一塊礁石當中,隻有一顆頭顱露在外邊,滿臉驚懼的看向月長空。


    但月長空卻停下動作,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沒有下殺手,沒有逼問仙法,隻是以法力將王衝封禁在礁石當中,讓王衝動彈不得。


    王衝神情漸漸猙獰,他看向月長空,忍不住怒吼出聲:“要殺便殺,何必如此折辱我?”


    月長空道:“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殺你。”


    “狗改不了吃屎,你不貪圖我手中的仙法?”


    王衝忍不住嗤笑出聲,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我已經找到自己的道路,仙法對我來說,已經可有可無。”


    月長空伸手握住月光,其身後太陰星虛影微微旋轉,愈發神異:


    “我不殺你,是因為無疆血蛇在肆虐,需要你去屠蛇。”


    王衝笑的更加誇張:“我輩修士,修行隻為自己,哪管旁人死活。就算你不殺我,我也不可能去中域,更不可能去直麵無疆血蛇。那等如同螻蟻般的凡人,就算死上十億,死上萬萬億,又與我有何關係?”


    他恨恨的盯著月長空,眼中顯露倔強:“這不就是你們這般天之驕子,你們這般大人物的想法嗎?”


    他腦海中浮現清江縣的慘狀,心神劇烈顫抖,眼中流下兩道血淚。


    月長空沉默片刻,身形隨月光而消散。


    隻是在消散前,留下一道縹緲的聲音。


    “問你的心吧。”


    太陰星緩緩消散,大日重現,天地重新恢複平靜。


    王衝從礁石中掙紮出來,旋即握住鯤劍,一劍刺向背後。


    “噗嗤!”


    一道人影自虛空墜落,藍煙神情錯愕,手中的短匕剛剛刺破王衝的皮膚。


    她到死都不明白,王衝是如何發現他的,王衝又為何會如此決絕,巨大的法力直接將她的金丹徹底攪碎。


    “臭女人。”


    王衝收迴鯤劍,任由藍煙的屍體墜落大海,旋即冷哼一聲,化為遁光向天邊破空而去。


    ……


    天聖宮中,敖斌趴在宮門前的峭壁上,顯化真身,悠閑的曬著太陽。


    在他身邊,黎莫和西門誌拿著刷子,正以靈液為他保養鱗片,使他那身白色鱗甲更顯神異。


    他眯著雙眼,偶爾甩動尾巴,整條龍昏昏欲睡。


    而黎莫和西門誌則是滿頭大汗,忙得不可開交。


    黎莫擦去頭上的汗水,忍不住道:“阿斌啊,你還是個少年,應該多活動活動才是。天天躺在這裏不動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躺在宮門前不動也就算了,還天天催促他保養鱗片。這和之前天天下海捕魚,根本無需他們費心照料可是大相庭徑。


    敖斌打了個鼻哼,轉過頭顱,露出褐黃色豎瞳:“我要等待前輩迴歸,隻有躺在這裏,才能第一時間見到前輩。似我這等忠心耿耿的坐騎,豈是你們這些庸碌凡人能懂?”


    他給了黎莫一個白眼,旋即轉過頭,重新望向東方。


    黎莫和西門誌對望一眼,俱是能看到對方眼中的無奈,黎莫瞥了眼天聖宮深處,道:“阿斌啊,這天聖宮都已經換人坐鎮了,前宮主大人,或許永遠也不會迴來了。”


    “那可不一定。前輩一定會來這裏接我的。”


    敖斌嘟囔了一句,然後翻了個身子,將白皙的肚皮露在黎莫二人身前:


    “來,給敖大爺揉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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