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王衝凝神操控影人,在天鬼宗不斷穿梭之際,一道低微卻淒厲的夜鴉啼叫聲在他耳旁響起。


    王衝陡然睜開雙眼,眼中浮現一抹詫異。


    天鬼宗重地,鬼氣極其濃鬱,是所有鬼修修煉的絕佳之所。


    但這裏畢竟是天鬼宗,遠不是普通夜鴉能夠接近之地,那這夜鴉是從何而來?


    他抬眼向窗外看去,隻見一隻氣息陰森的夜鴉立在木窗上,那漆黑如墨的眼眸跳動鬼火,正緊緊的看著他。


    “王道友。”


    熟悉的聲音傳入王衝耳中,竟然是月長空的聲音。


    王衝麵上露出恍然之色,這鬼鴉原來是月長空的手段,難怪能出現在天鬼宗重地。


    “月道友,天鬼宗大牢的防禦如何?可有機會從中逃離?”


    “難。防守大牢的鬼物超過百數,光是金丹之上就有十餘位。”


    鬼鴉展開黑羽,黑翅一劃,將窗戶緊緊關上,然後站在燭火之前,和王衝對視:


    “不過我和幾位道友都有手段,可以為你收集情報,謀劃最佳的動手機會。”


    王衝盯著火光前的鬼鴉,冷笑道:“又是我動手?你等真當我王某人是工具人嗎?”


    他若是動手,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就算最後拖延了極惡鬼祖的腳步,也必定會被天鬼宗諸鬼直接殺死。


    他心中冷笑,這群懸空界天驕還真是打得好主意。


    “此言差矣,生死攸關,我等應該摒棄前嫌,萬眾同心,其利斷金。我等利用秘法收集情報,也有暴露的風險。”


    月長空聲音平靜,漆黑的眼眸一動不動的盯著王衝。


    王衝端著下巴沉吟片刻,道:“要我我動手也行,不過我希望你和兩位李道友能出來一起幫我。”


    “難,就表示有辦法……對嗎?”


    月長空所化的鴉人伸出黑翅,摩挲鳥頭,陷入沉默,似乎正在思索。


    王衝冷冷一笑,又道:“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我王某人一條賤命,死了也就死了,你這位懸空界金丹第一人可比我金貴多了。”


    “行,三個月後,我等會想辦法逃離大牢。”


    月長空終於下定決心,性命攸關,他也不能全指望他人,而且是一看就不是很靠譜的王衝。


    王衝道:“你們想出拖延極惡鬼祖的辦法了嗎?”


    就算是搗亂,也有輕有重,若是他們一番忙碌,極惡鬼祖直接未加理會,那不就是白忙活了嗎?


    月長空道:“據我所知,天鬼宗陰巢下埋葬百萬屍骨,鑄就九口**,孕育無窮陰氣。我等若是能破壞**,定然能引起極惡鬼祖的重視。”


    “如何破壞?”


    王衝又問。


    鬼穴巨大,僅憑蠻力,根本難以摧毀。


    “簡單,我傳你佛門《度厄往生經》,你是金丹,以你的修為催動度厄往生經,所化佛光足以讓陰巢中的屍骨怨念盡消。雖不足以摧毀整個陰巢,但破壞幾個**綽綽有餘。”


    《度厄往生經》為佛門秘術,內蘊人生至理,專門針對鬼物。


    此秘術一出,佛光照耀之處,妖鬼之物一切神異都將消除,散去最後執念,成為一具普通而無用的白骨。


    天鬼宗所鑄陰巢當中,屍骨可產生陰氣,待到某一刻,甚至可以化身鬼物,從陰巢中破土而出。


    而《度厄往生經》能將這些屍骨化為無用枯骨,無異於釜底抽薪,是毀根之法。


    根基被毀,就算是高高在上的極惡鬼祖,也必然雷霆震怒,親自查探。


    這倒是一個極好的辦法。


    王衝眼前一亮。


    隨著鬼鴉嘴唇開闔,一段經文沒入王衝腦海。


    《度厄往生經》不算深奧,王衝自忖,他隻需一個月,就能將這門功法完全掌握。


    月長空將《度厄往生經》傳給王衝後,又道:“陰巢作為天鬼宗重地,定然守衛森嚴。待到動手之日,我們會想辦法將陰巢中鬼物全部引開,但是動手,隻能你來。”


    若非他現在還是築基,他就自己上了。


    但可惜,他這具身軀資質低劣,短短一年,就連一個小境界也無法提升。


    隻能讓金丹境的王衝去做。


    王衝點了點頭,他是金丹,這《度厄往生經》隻有由他催動,才能發揮最大威力。


    “若是得到其它情報,我再來找你。你盡快將這道佛門秘術修煉成功。”


    月長空又囑咐一句,雙翅一展,推窗離去。


    ……


    時間慢慢流逝,眨眼間便是一個月後。


    王衝除了每夜為綠蘿塗刷黑色液體,保養身體外,倒也無所事事,全都在宮殿中閉關修煉。


    而《度厄往生經》,他僅僅花費大半個月便修煉成功。


    這些日子來,綠蘿始終沒表現出太大的殺念,顯得很是隨和。


    但越是隨和,王衝就越是小心翼翼。


    宮殿台階下,白骨成堆,哪怕是白日都有細微哀嚎聲在迴蕩。


    王衝曾驚鴻一瞥,和某一具白骨空洞眼眶對視,那兇悍的戾氣即便是他身為金丹,都心髒猛地一縮,有刹那窒息之感。


    這些白骨,皆是被吸盡生命精元,然後被拋棄在宮殿角落,以其死後怨氣製造陰氣,反哺宮殿之用。


    而吸盡他們生命精元之人,顯然就是這座宮殿的主人。


    看上去十分‘正常’的綠蘿。


    因而哪怕綠蘿表現的再隨和,王衝也保持十二分警惕,確保能在綠蘿露出爪牙前,以道德令牌給予其重創。


    道德令牌是上品靈寶,雖非殺伐至寶,但其中的道德聖火不凡,可克製世間一切妖邪。


    用以對付綠蘿這等鬼物,必然事半而功倍,哪怕隻是一絲威能,也不是區區金丹後期的綠蘿能夠承受的。


    這一日,低沉的號角聲迴蕩整個天鬼宗,帶著肅殺意味,即便是王衝,也陡然從入定中驚醒,目光微微一縮。


    他走到窗邊,隻見綠蘿化為一抹綠光,從宮殿深處遁出,眨眼間消失不見。


    老鬼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窗前,抬眼看了眼他一眼,道:“主人奉命離宗攻伐白河宗,待白河宗被攻破,我天鬼宗就占據整整半個堯天界,逆轉鬼界指日可待。”


    他那幽綠的眼眸微微閃爍:“至於你,這段時間好好呆在宮殿中。切莫覺得主人離開,就沒人能治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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