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異象顯現,天地之間的元氣就要再濃厚一分。


    此乃是因為觸及了天地桎梏的極限。


    《雲笈七簽》有雲:“往往神仙幽人遊憩其上,奇氛靈氣,彌覆其頂。”


    “每有神光靈氣,見於堂宇。”


    若有不容於凡塵俗世的奇物顯現,突破溝通界外,則必有非比尋常的事發生。


    “天生異象,必有妖孽。”也大致是這個意思,總之都是些違背常理的事兒。


    蘇子期心中納罕,縱然鳳凰蠱能使瀕死之人恢複如初,是不容於世的東西,這也隻是一本據說記載了鳳凰蠱奧秘的冊子罷了。


    怎會有如此異象?偏偏還是在自己碰到的時候出現。


    蘇公子那雙清淩淩的眼睛,映著窗外的天色,很有些幽沉。


    這世上怪事越來越多,強者越來越多,叫他怎能放心?


    公子心事重重,隻把那本薄薄的冊子用鎮紙壓在一邊,並不急著看。


    收斂了雜七雜八的情緒,專心把手下的事務安排,分舵的情況等等一應樓主該做的事先處理好。


    金風細雨樓的宗旨雖然是“唯情唯義,天下皆兄弟。”入樓則情同手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但這不代表不用守規矩,別看蘇子期平時森嚴霸道,待兄弟卻也算溫和寬厚,並不禁幫眾屬下和自己說笑。


    就是入樓第一天的小子也可與龍頭老大稱兄道弟。


    ——當然,蘇公子總是大哥。


    但是風雨樓幫規森嚴,遍布天下的幫眾門人,不管是何人,一旦觸犯幫規,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必定嚴懲不貸。


    就算是有兄弟時常愛去甜水巷(1)尋歡作樂,也絕對不會惡意欺負那些苦命的女子。


    甚至或多或少,還會對蛇王與丐幫手下的幾片混亂之地,加以庇護。


    汙衣幫拐賣來的可憐乞兒,受某些齷齪之人欺壓,逼著出來賣的暗娼,在半哄半騙下“借”了利子錢(2)的窮苦人家,過不下去從別處逃難來的“黑戶”百姓。


    都是風雨樓扶過的人,救過的難。


    一但做了那等惡事,蘇公子便會現出禦下的殘忍無情,不留半點情麵,手段也的確毒辣,讓人不寒而栗。


    比如,現在。


    楚河鎮分舵的堂主,不但中飽私囊,把分舵的收益拿了大半,還做了那等逼良為娼的生意。


    按照風雨樓的規矩,他要被拿去一隻手,還有第三條腿。


    曲流觴接過蘇子期遞過來的調令,要去親自傳令執法,歎道:“楚河鎮的分管舵主一向變動的頻繁,偏偏又是在離總舵最近的地方,真是難辦的緊了。”


    這楚河鎮距離京城數十裏,乃赴京必經之地,規模雖小,卻竟日商旅雲集,繁盛非常。


    居中的大街名曰“漢界”,由南而北貫穿全鎮。


    除了是小鎮的經濟命脈,另外尚有一厲害攸關的使命......


    楚河漢界,君子協定!


    江湖傳聞,二十多年前,楚河鎮正好位處六分半堂與金風細雨樓兩大勢力的據點之間。


    故於某年某日,雙方首腦為免鷸蚌相爭讓權力幫得利,於是訂立城下之盟,以長街為界,各自經營互不相犯。


    到了蘇子期這一代,六分半堂的勢力早已經撤出京師一代,隻在雷門老巢活動。


    但楚河鎮卻依然存在,由蘇公子牽頭,河南河北兩道的各幫各派做個公正。


    立下君子之約,不管是哪一家的人,都不能在楚河鎮鬧事火拚,也不得傷害來往的商旅,過路的百姓。


    正是因為這個雙贏方案,魚龍混雜聚集江湖人士的小鎮,方得以一直安享太平,熱鬧興盛。


    就是犯了事的人,避禍的江湖客都愛在楚河鎮落腳,且安安分分不敢惹事。


    小書童正要出門去見見血,卻被自家公子叫住了,“慢著,不要忘記去悅來客棧去新的情報。”


    楚河鎮消息流通很快,同時鎮上的悅來客棧也是補天閣的一處據點,與金風細雨樓分舵相互配合,搜集各類消息,算是情報傳進京師的中轉站。


    曲流觴應了一聲,就推門出去了。


    蘇公子闔上雙眸,靠在椅子上,輕舒了一口氣。


    過了半響,才聽他喃喃自語,“也不知道誰才是魚翁?”


    “可不要捕了蟬,身後還有隻黃雀。”


    他正是帶兵穩固安南的時候,被一群屍人偷襲,以至於差點吃了敗仗,又犧牲了不少兄弟,得了個防禦不力的罪名。


    然後讓朝廷換了將,也失了在平南軍的大權,由西軍的折帥接管……


    預知後事如何,請看下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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