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久別重逢(下)
絕域孤雄之大漢耿恭傳 作者：劉家兄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劊子手伸出胖嘟嘟的肉手，從火盆裏抽出紅通通的鐵條，獰笑著步步向前，這時，進來一個兵卒，道：“大人，竇將軍來了！”王康一驚，站了起來：“他真的來了？他果然來了！”隨即有些惶恐，重重地坐了下來，道：“把這兩個毛賊拖到一旁去，將竇旺等人請上來。記住，好生伺候著，不得少了半根頭發！”
竇固踱著方步，緩緩走進正堂。王康急忙迎了出來，臉上堆滿了笑容，躬身道：“不知竇將軍駕到，有失遠迎，死罪！死罪！”
竇固也不瞧他，徑前走到案幾前，看到竇旺等人搭拉著腦袋，站在那裏，一臉慚愧，精神卻是抖擻，看來沒受什麽苦頭。竇固撩起長袍，坐了下去，雙手攥住椅子扶手，用力搖了一搖，冷冷道：“王大人，你這把椅子，可是四平八穩，穩固得很呀！”
王康臉一紅：“再穩固的椅子，在竇將軍麵前，都如天上浮雲！若有竇將軍在，小人的椅子將比泰山還穩。”
“哼，你有的是靠山，哪裏還會把本將放在眼裏？”竇固哼了一聲，臉沉了下去。王康弓著腰，冷汗直冒。他自知係明帝重臣，曾掌管詔獄，奉密旨，不知冤殺多少重臣，當年竇固的哥哥竇穆，亦死於獄中，每每念此，王康忍不住害怕。章帝將他遷為洛陽府，王康當然明白皇上的意思。可是，竇家如日中天，就算有天大的本事，王康也不敢與竇家作對。
竇固見王康沉默不語，遂轉過身，雙眼如電，直勾勾瞪著他，一字一頓，道：“我哥哥，究竟是怎麽死的？”王康的頭“嗡”地一聲，該來的終究來了！王康畢竟經過大風大浪，緩了一緩，道：“將軍當年也在獄中，小人待將軍，仁至義盡，將軍也該知道啊。”
竇固“哼”了一聲，家醜不外揚，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便深究。這筆賬，暫且擱下。他指了指竇旺等人，道：“這是怎麽迴事？”
王康俯身，湊在竇固耳邊，輕輕道：“竇將軍，竇旺等人係大司徒第五倫送來的，隻竇倫卻是衛尉送來的，他們口口聲聲說是竇府的仆人，試想竇府乃名門之第，怎麽會有這樣的敗類？天下冒名作奸犯科之人，不計其數，小人哪裏肯信？略略問了問，便稟報將軍，如何處置，還請將軍示下！”
竇固點點頭，沉聲道：“不錯！我竇府之中，哪有竇旺、竇倫二人？定是心懷不軌之徒，冒我竇府之名，壞我竇府聲望，哼，這幾個人，還請王府尹交與本將，本將嚴刑拷問，查明背後真兇！”
王康連連點點：“將軍政務繁忙，日理萬機，這等小事，何須勞煩將軍親到？小人萬分慚愧呀！”
竇固不耐煩道：“徐長史，這幾個人交給你了，你要刑清緣由！”
徐雲閃出，應道：“是。”他手一招，上來幾名衛士，立即帶走了竇旺等人。王康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頓時籲了口氣：“這燙手的山芋終於送出去了！”可是竇固仍舊端坐不動，王康心裏又不安起來：“他為什麽還不走？難道還要問竇穆的死因嗎？”
竇固半眯著，端坐不言，心中暗想：“皇上為什麽跳過我，遷王康為洛陽府尹呢？王康是什麽東西？趨炎附勢，見利忘義，哪有一絲毫骨氣！皇上到底年幼，無知人識人之明呐，竟想倚王康為長城，庸君，庸君啊！這樣也好，我竇家才可把握朝政，長此富貴呢！不過，我得將二千石以上的官員，悉數任滿才是，不能給皇上絲毫空間呢！”
想到這裏，竇固高興起來，眼一睜，擠出一句話，道：“耿恭送來的，是什麽人呢？”
王康不解，恭恭敬敬道：“不過兩個強盜。”
“強盜？耿恭送來的居然是強盜？堂堂大漢英雄，竟然捉強盜去了？”
“是的，小人也不相信！這兩個強盜占山為王，看中了京城吳東寧的女兒，強占為妻，李敢、張封發現了，與強盜鬥了起來，那強盜端的厲害無比，竟將李敢、張封刺傷！這兩人也真是硬氣，無論怎麽毒打，他們一聲不吭，小人正欲動用鉻刑，看看他們究竟是誰呢！”
“啊，竟有這麽厲害？須知李敢、張封曾隨本將出征，都屬耿恭部下，皆有萬夫不當之勇，這強盜居然能將他們刺傷？快，快喚過來看看！”
王康點頭，喝道：“蒼狼，快把兩個毛賊押過來！”
鐵鏈嘩嘩作響，蒼狼一手一個，兩個近乎赤裸的強盜被拖了出來。竇固見了，暗暗心驚：“這兩條漢子長長大大的，少說也有二三來百，可在蒼狼手中，卻如破革敗草，這蒼狼畢竟還是有點本事！”
兩個強盜仿佛已經死掉，臥在地上，一動不動。蒼狼狠狠踹了一腳，粗聲喝道：“不要裝死了，竇將軍來看你們了！”竇固甚是驚詫，起身走到強盜身邊，見兩人一身肌肉，凸凸凹凹，十分結實，又猿臂虎腰，長得極其雄偉，不禁歎道：“好好一事架子，不為國家報效，卻來做強盜，真是可惜，可惜啊！”
竇固連聲悲歎，他不想再管此事，站起身，慢慢走了出去。王康心裏的石頭總算落地。可沒想到，竇固走了數步，剛到門口，一名強盜突然大叫：“你是不是竇固？”
“放肆！竇將軍的名號，別人想也不行！豈是你隨便叫的？”蒼狼厲聲大喝，搶過鞭子，沒頭沒腦地抽了過去，將一腔怒火傾瀉出去，“?啪”聲不絕於耳，那強盜哼也不哼，咬著牙，大聲叫道：“你究竟是不是竇固？如果是的，可、可否看看我胸前，便知……”蒼狼氣極，扔下鞭子，抓住強盜脖頸上的毛巾，用力一勒，強盜眼前一黑，後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竇固一震，心怦怔直跳，忙道：“蒼狼住手！”蒼狼極不情願地鬆了手，強盜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竇固突然轉身，走到強盜麵前，腳步有些顫抖、踉蹌，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王康莫名其妙，心裏暗罵：“早知將兩個強盜直接投入獄中，慢慢地殺了，多好！哼，竇固一走，不管三七二十一，馬上動手，免得夜長夢多！”
竇固踱著方步，緩緩走進正堂。王康急忙迎了出來，臉上堆滿了笑容，躬身道：“不知竇將軍駕到，有失遠迎，死罪！死罪！”
竇固也不瞧他，徑前走到案幾前，看到竇旺等人搭拉著腦袋，站在那裏，一臉慚愧，精神卻是抖擻，看來沒受什麽苦頭。竇固撩起長袍，坐了下去，雙手攥住椅子扶手，用力搖了一搖，冷冷道：“王大人，你這把椅子，可是四平八穩，穩固得很呀！”
王康臉一紅：“再穩固的椅子，在竇將軍麵前，都如天上浮雲！若有竇將軍在，小人的椅子將比泰山還穩。”
“哼，你有的是靠山，哪裏還會把本將放在眼裏？”竇固哼了一聲，臉沉了下去。王康弓著腰，冷汗直冒。他自知係明帝重臣，曾掌管詔獄，奉密旨，不知冤殺多少重臣，當年竇固的哥哥竇穆，亦死於獄中，每每念此，王康忍不住害怕。章帝將他遷為洛陽府，王康當然明白皇上的意思。可是，竇家如日中天，就算有天大的本事，王康也不敢與竇家作對。
竇固見王康沉默不語，遂轉過身，雙眼如電，直勾勾瞪著他，一字一頓，道：“我哥哥，究竟是怎麽死的？”王康的頭“嗡”地一聲，該來的終究來了！王康畢竟經過大風大浪，緩了一緩，道：“將軍當年也在獄中，小人待將軍，仁至義盡，將軍也該知道啊。”
竇固“哼”了一聲，家醜不外揚，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便深究。這筆賬，暫且擱下。他指了指竇旺等人，道：“這是怎麽迴事？”
王康俯身，湊在竇固耳邊，輕輕道：“竇將軍，竇旺等人係大司徒第五倫送來的，隻竇倫卻是衛尉送來的，他們口口聲聲說是竇府的仆人，試想竇府乃名門之第，怎麽會有這樣的敗類？天下冒名作奸犯科之人，不計其數，小人哪裏肯信？略略問了問，便稟報將軍，如何處置，還請將軍示下！”
竇固點點頭，沉聲道：“不錯！我竇府之中，哪有竇旺、竇倫二人？定是心懷不軌之徒，冒我竇府之名，壞我竇府聲望，哼，這幾個人，還請王府尹交與本將，本將嚴刑拷問，查明背後真兇！”
王康連連點點：“將軍政務繁忙，日理萬機，這等小事，何須勞煩將軍親到？小人萬分慚愧呀！”
竇固不耐煩道：“徐長史，這幾個人交給你了，你要刑清緣由！”
徐雲閃出，應道：“是。”他手一招，上來幾名衛士，立即帶走了竇旺等人。王康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頓時籲了口氣：“這燙手的山芋終於送出去了！”可是竇固仍舊端坐不動，王康心裏又不安起來：“他為什麽還不走？難道還要問竇穆的死因嗎？”
竇固半眯著，端坐不言，心中暗想：“皇上為什麽跳過我，遷王康為洛陽府尹呢？王康是什麽東西？趨炎附勢，見利忘義，哪有一絲毫骨氣！皇上到底年幼，無知人識人之明呐，竟想倚王康為長城，庸君，庸君啊！這樣也好，我竇家才可把握朝政，長此富貴呢！不過，我得將二千石以上的官員，悉數任滿才是，不能給皇上絲毫空間呢！”
想到這裏，竇固高興起來，眼一睜，擠出一句話，道：“耿恭送來的，是什麽人呢？”
王康不解，恭恭敬敬道：“不過兩個強盜。”
“強盜？耿恭送來的居然是強盜？堂堂大漢英雄，竟然捉強盜去了？”
“是的，小人也不相信！這兩個強盜占山為王，看中了京城吳東寧的女兒，強占為妻，李敢、張封發現了，與強盜鬥了起來，那強盜端的厲害無比，竟將李敢、張封刺傷！這兩人也真是硬氣，無論怎麽毒打，他們一聲不吭，小人正欲動用鉻刑，看看他們究竟是誰呢！”
“啊，竟有這麽厲害？須知李敢、張封曾隨本將出征，都屬耿恭部下，皆有萬夫不當之勇，這強盜居然能將他們刺傷？快，快喚過來看看！”
王康點頭，喝道：“蒼狼，快把兩個毛賊押過來！”
鐵鏈嘩嘩作響，蒼狼一手一個，兩個近乎赤裸的強盜被拖了出來。竇固見了，暗暗心驚：“這兩條漢子長長大大的，少說也有二三來百，可在蒼狼手中，卻如破革敗草，這蒼狼畢竟還是有點本事！”
兩個強盜仿佛已經死掉，臥在地上，一動不動。蒼狼狠狠踹了一腳，粗聲喝道：“不要裝死了，竇將軍來看你們了！”竇固甚是驚詫，起身走到強盜身邊，見兩人一身肌肉，凸凸凹凹，十分結實，又猿臂虎腰，長得極其雄偉，不禁歎道：“好好一事架子，不為國家報效，卻來做強盜，真是可惜，可惜啊！”
竇固連聲悲歎，他不想再管此事，站起身，慢慢走了出去。王康心裏的石頭總算落地。可沒想到，竇固走了數步，剛到門口，一名強盜突然大叫：“你是不是竇固？”
“放肆！竇將軍的名號，別人想也不行！豈是你隨便叫的？”蒼狼厲聲大喝，搶過鞭子，沒頭沒腦地抽了過去，將一腔怒火傾瀉出去，“?啪”聲不絕於耳，那強盜哼也不哼，咬著牙，大聲叫道：“你究竟是不是竇固？如果是的，可、可否看看我胸前，便知……”蒼狼氣極，扔下鞭子，抓住強盜脖頸上的毛巾，用力一勒，強盜眼前一黑，後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竇固一震，心怦怔直跳，忙道：“蒼狼住手！”蒼狼極不情願地鬆了手，強盜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竇固突然轉身，走到強盜麵前，腳步有些顫抖、踉蹌，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王康莫名其妙，心裏暗罵：“早知將兩個強盜直接投入獄中，慢慢地殺了，多好！哼，竇固一走，不管三七二十一，馬上動手，免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