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起初他聽到嶺南的商人感念他的恩德,他還很高興。


    但太子又提到那陳道民廢除了安王的十七條政令,他就有些不喜了。


    當初派陳道民去嶺南任知府,雖有製衡安王的意思在裏麵,但他並沒有對李肅起什麽防備心思。


    派知府過去也隻不過是堵住悠悠眾口,也算是明確一下朝廷對嶺南的重視。


    作為一國之君,他更希望嶺南變得越來越好。


    “知道了,讓他多和安王商量著來吧,安王的有些政策還是不錯的。”


    乾帝淡淡道,想要讓那陳道民收斂點。


    “父皇,嶺南的商人如此歸心朝廷,皆是陳道民之功,兒臣鬥膽向父皇請一道旨意下旨褒獎嶺南知府陳道民。”


    太子拜道。


    為陳道民爭些功勞,才可以讓他更用心為自己做事。


    李岩也知道人家跟了自己也不是自己王霸之氣一露,對方就會歸心,還是應該恩威並施方為禦下之道。


    “那便讓人傳個口諭吧,誡勉他多為嶺南百姓多做些實事,朝廷不會埋沒人才的。”


    乾帝有些無所謂道,終究覺得下道旨意頗有不妥,索性改為口諭為宜。


    “陛下,嶺南急報!”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一名殿前侍衛走入殿中,拜倒道。


    “哦?這個時候有什麽急報?”


    乾帝疑惑道。


    “是,是,是左相賈思言的奏章。”


    那名殿前侍衛神色緊張道。


    “嘩!”


    話一開口,滿堂皆驚。


    “賈相!竟然是賈相的奏章,他不是消失五年了嗎?為何出現在嶺南!”


    “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難道朝堂又要不太平了?”


    百官心思各異,在場的很多人都是經曆過賈思言那個時代的人。


    隻要是和賈思言同朝為官的人都無法忘記當初被賈思言支配的恐懼。


    這是一個傳奇的男人,素來有鐵血宰相之稱。


    五年前他棄朝堂而去,如今竟然遞上來一份奏章,而且還是來自嶺南,這不得不讓人遐想連篇。


    “快,給朕!”


    乾帝聽到賈思言的名字,激動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快步走向那侍衛,不等那奏章呈上來,便伸手奪了過來。


    他知道賈思言在嶺南,也知道賈思言在嶺南大學當校長。


    他一直都想去見一見自己這位老師,但奈何抽不開身。


    如今看到賈思言的親筆奏章,不禁眼角濕潤。


    當初賈師傅一路扶持自己成為帝王又功成身退,主動遠離朝堂的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


    如果說大乾哪個官員是真正的毫無私心的為國為民,賈思言絕對在乾帝心目中排在第一位。


    “陛下聖躬安:


    臣賈思言上奏,茲有嶺南知府陳道民上任一月,廢除安王商稅新政,致使嶺南府庫枯竭,無以為繼。


    然不思悔過,妄圖以苛捐雜稅斂商家之財以充府庫。


    巧立名目諸如路稅、鋪稅、餉稅、稅差稅不一而足,商戶納稅竟至十稅四五。


    使嶺南商戶艱難支撐,紛紛請願於安王府。


    ……


    又廢除安王新政一十七條,關乎百姓生計、出行、教化、農耕等,百姓深受其擾,怨聲載道。


    ……


    吾任嶺南大學校長,本欲研究安王新政,試推行於各州府,以富我大乾府庫,富我大乾百姓,然陳道民言此為荒唐事。


    ……


    臣鬥膽敢問,朝堂無人唿?


    安派此等屍位素餐不學無術之徒掌管嶺南一府?


    ……”


    乾帝看著賈思言寫給他的奏疏,臉色陰晴不定,右手緊緊握住了拳頭。


    就在眾人紛紛猜測賈思言奏疏中寫了什麽時,隻見乾帝直接將奏疏砸向了太子的身上。


    直把李岩嚇得一個激靈。


    “看看那陳道民幹的好事!”


    乾帝怒視著太子,滿臉怒容。


    堂中眾人從未見過乾帝如此憤怒,紛紛不敢作聲,大氣不敢喘一下。


    “怎麽會,父皇,這賈相說的未必是實情啊!那陳道民明明信中說是商人感恩戴德。”


    李岩撿起那份奏疏,一目十行看起來,滿臉驚恐看向乾帝道。


    “你的意思是朕的賈師傅會欺瞞朕不成?


    朕告訴你,你們在座的人都有可能欺瞞朕,但朕絕對不相信賈師傅會欺瞞朕!”


    乾帝一臉自信,對李岩咆哮道。


    “噔,噔,噔!”


    這時一串鼓聲傳來。


    “外邊怎麽迴事,哪裏來的鼓聲?”


    乾帝正在氣頭上,怒聲道。


    “陛下,宮外有一名嶺南來的商人在敲登聞鼓。”


    殿外一名侍衛稟告道。


    “嶺南來的商人?正好,把他帶進來!”


    乾帝開口道。


    很快,一名身穿富商打扮的人走進了殿中。


    “草民嶺南府商會會長杜沉拜見陛下。”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杜沉。


    半個月前,他便啟程來了京師,準備受眾人之托,前來告禦狀。


    實在是那陳道民定的稅實在太高,現在已經完全支撐不下去了。


    他們都是些來往京師的大商戶,動不動就囤積十幾萬兩銀子的貨物,這抽稅比重實在讓他們不堪重負。


    “陛下,這是我嶺南府共計八百三十七名大商戶的聯名血書,控訴新任嶺南知府巧立名目,設立各種苛捐雜稅,橫征暴斂。


    我等一直以來都無比感念陛下讓安王殿下給我們提供的經商環境,故此兢兢業業納稅,從不違法亂紀,但如今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呀,請陛下為我等賤民主持公道!”


    杜沉聲淚俱下,高高舉起一份血書,久久不肯抬頭。


    乾帝接過杜沉遞上來的血書,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用血寫的名字,頓時感覺氣血上湧。


    這一個個名字都仿佛是在打自己的臉。


    本來這些商人在嶺南經營的好好的,現在因為自己派了個知府過去,反而讓人家活不下去了。


    這讓乾帝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還讓朕下旨褒獎!”


    沒處撒氣的乾帝看到跪在一旁的太子,頓時找到了出氣筒,一腳踹了上去。


    “還不讓他滾迴來!留在那裏丟人現眼讓百姓戳朕的脊梁骨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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