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老套的戲碼嗎?”


    此刻,胭脂樓二樓包間裏的李肅正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這謝詩詩先是以一首唱詞博了個滿堂彩,然後趁機引出來自己福薄沒有蔣穎兒的好命可以有大才子為其專門作詩詞。


    以此讓台下的眾人心生憐愛,又借著兩個富商出手闊綽掏銀子做彩頭的事,再次以邀請對方做入幕之賓之事加碼。


    這不就是後世常見的那些引流套路嘛。


    相信不出明天,在場發生的事都要被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宣揚出去,這謝詩詩的身價絕對會水漲船高啊。


    想通了此中關鍵,李肅再看底下楚楚可憐的謝詩詩就別有深意了。


    “有趣!”


    “剛才那兩個拿出一千兩銀子的富商,謝詩詩隻是表示感謝,但對要作出詩詞的人,則是邀請做入幕之賓。”


    “嗬嗬,真是純純兩個大冤種啊,除了得到一聲謝謝,你是個好人,還要掏錢看別人入洞房,嘖嘖嘖!”


    作為後世穿越來的現代人,李肅哪裏會單純的相信那些青樓女子會有真情。


    那後世在ktv裏摟摟抱抱,你儂我儂的感情也止步於門口,一旦你出了那個門,人家姑娘都不見得認識你。


    所以也不會動不動就想著能有像穿越小說裏寫的主角那樣才氣外露,然後就讓花魁對其死心塌地劇情。


    沒有感情,全是生意。


    “我前幾日妙手偶得了幾句詩,正好今日獻給詩詩姑娘。”


    一名貴公子打扮的青年男子手持折扇故作風度說道。


    剛過了年關,也不知道那扇子作何用的,李肅看他想打開扇子故作瀟灑的大冬天扇風就感覺好笑。


    “公子請講,詩詩洗耳恭聽。”


    謝詩詩萬福,滿目含春的看著那開口的男子道。


    “雲籠寒星月籠紗,仙女謫落凡塵間。”


    “若問京師誰所似,胭脂樓裏詩大家。”


    隨著他搖頭晃腦一頓念,一首中規中矩的詩便出來了。


    嗯,說不上好,整詩就一個字:舔!


    “多謝這位公子,詩是好詩,但詩詩當不得公子如此誇獎。”


    謝詩詩款款萬福道。


    雖然她覺得這首詩一般般,但人家既然是寫詩誇自己,自己肯定不能當眾打人家的臉。


    那作詩的男子見謝詩詩衝自己笑,頓時感覺一切都值了。


    甚至他都以為這首詩已經入了謝詩詩的眼,絲毫沒有聽出來謝詩詩的敷衍之意。


    見這種詩都能讓謝大家誇讚一番,底下的眾人更是積極踴躍,一時間各種五花八門的詩詞都被眾人念了出來。


    最後甚至聽得謝詩詩隻想吐,但還不得不耐著性子一一點評。


    然後絞盡腦汁想一些話讓眾人都感覺自己受到了重視。


    “真是一幫廢物,連首像樣的詩詞都拿不出來,這次的花魁大賽看樣又沒有希望了。”


    謝詩詩心裏苦澀的想到。


    她之所以如此積極的想要一首專門給自己的詩詞,甚至不惜以入幕之賓作為代價,就是為了接下來的花魁大賽。


    京師舉辦的花魁大賽,是匯聚了京師二十八家青樓一起舉辦的賽事。


    屆時各家青樓都會推出自己的台柱子爭奪京師第一花魁之位。


    一旦拿到京師第一花魁的名號,身價絕對百倍、千倍的增長,運氣好的話,憑此身份,甚至可以被一些大人物看重,納為妾室。


    這是她們能夠鯉魚躍龍門的大好機會。


    據她所知,其他幾家青樓已經有人請了京師的三大才子為其作詞,甚至還有幾家專門去江南請人作詞。


    如今,有名有姓的大才子都已經被其他花魁娘子搶占了先機,自己才出此下策,想要碰碰運氣,沒想到台下的人皆是酒囊飯袋。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這些也叫詩詞嗎,真是太搞笑了。”


    潘婉怡已經在角落裏笑得喘不過來氣了。


    “這些詩詞除了一兩首還算可以,剩下的連打油詩都算不上,這謝詩詩不得被氣死。”


    潘婉怡對旁邊的翠兒說道。


    “各位剛才的詩詞都很好,但詩詩覺得並不適合詩詩。


    如果在座的各位公子暫時想不到其他的詩詞,可以迴去想想,七天之內詩詩的話同樣算數。”


    眼見難以尋到合適的詩詞,謝詩詩就想趕緊結束,她實在是聽不下去這些亂七八糟的打油詩了。


    此時一道聲音從樓上傳出來。


    “不如你胭脂樓再添七百八十一兩銀子如何,我這裏有一首詞想來應該能讓詩詩姑娘滿意。”


    嗯?


    眾人對這突兀的一聲紛紛好奇向上看去。


    隻見一翩翩公子倚在欄杆上,慵懶的雙臂支撐著欄杆。


    “是安王!”


    “是六皇子!”


    有人已經認出了李肅,大喊道。


    李肅最近是京城裏的名人,不說他大敗了韃靼人,令萬邦來朝。


    就是三年前他也是經常混跡在京師,很多人都認識他的臉。


    而且李肅是向來出了名的沒架子,所以眾人也不怕他,紛紛和他打著招唿。


    “六殿下又來逛青樓了呀。”


    “為何是再添七百八十一兩銀子呀,這數字莫非有何含義?”有人好奇問道。


    “哦,是我最近在胭脂樓聽曲花的銀錢數目,想著這次能拿迴來,畢竟白嫖使人快樂。”


    李肅笑眯眯的解釋道。


    “白嫖使人快樂,妙啊,六殿下還是那麽妙啊!”


    底下有人驚唿。


    “哈哈哈哈,殿下要做詩詩姑娘的入幕之賓,不怕被王妃知道啊?”


    有人想起李肅馬上就要大婚,打趣道。


    “這不是趁還沒成婚嘛。”


    李肅也很喜歡這種和百姓打趣的場麵。


    聽到有人提及自己李肅如此說,潘婉怡抬起頭看著那張清秀的臉,氣得握緊了拳頭,恨不得一拳打爆李肅的狗頭。


    “安王殿下也會作詩嗎?


    倘若殿下能做出一首令詩詩滿意的詩,詩詩願自掏腰包給殿下七百八十一兩銀子。”謝詩詩問出了一個大家都好奇的問題。


    眾人誰不知道李肅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即便現在成了藩王,在治理封地上的建樹也有消息傳到眾人耳中,但治理封地可能說靠天賦,難不成寫詩也可以?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心人易變。”


    “……”


    李肅也不解釋,一開口就將後世的木蘭詞吟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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