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意者,神思也。天籟『小說.』2


    ‘魂’為神魂、精神力的載體,‘意’為識意,是對於外界的反映,心理過程的總和。合起來就是神魂之力以及神魂本身的察覺認知,此乃真如本性,是潛在的真實以及日後有可能證得無上果位的種子,基本上可以認為魂意就是記錄並貯存著相對的某個存在的真正力量與真實的靈魂結晶。


    也隻有傳說領域之上的存在才有可能出現魂意這樣的概念產物,因為這是神氣混融的升華,是靈肉結合的精神奇跡,最後不但要承載靈魂意識,還需要記錄下來曾經的身體的血脈信息。


    也隻要這樣子的話才有可能在以後哪怕徹底的粉身碎骨了,卻還是有機會還生迴來重新複活,否則的話雖然細胞層次的不死性、滴血重生什麽的說著好聽,但是敵人隻要有心的話,殺人之後毀屍滅跡,連一個細胞一根頭都不給你留下也不是什麽難事。


    而要是能夠得到其他存在的一絲魂意,就相當於掌握了對方的一點真靈印記,強大者甚至可以借此強行契約控製住對方,而條件不足的也能夠通過徹底的解析那一絲魂意,從而將對方的‘真實’完全洞悉,最為基本的就是了悟了對方的神形。


    “關於身外化身這個高級領域,似乎不管是那個體係都會有一定程度的涉獵?就我所知道的就有靈魂投影、傀儡化身、元神寄體等等變種的技能,正常一點兒的就是各種分化自身元氣的化身、影分身之類的,還有就是真正斬出自己部分本源的分身……高級一點的估計就是一氣化三清那種神通,兇殘的一點兒幹脆就是斬屍成聖的法門了,當然了後者我隻是聽說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也不知道是想要真的探討關於這方麵的問題,還是閑極無聊之下隨口找個話題,裴辰注視著手中浮現出來的那一團靈魂火焰,看著深青色的毫無溫度的魂火之中變幻不定的狼形狀。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馬上又說道:


    “我曾經嚐試過以元神靈光幻化自身的神形,不過因為顧及到真靈印記可能受損的緣故,所以沒有使用魂意演化,所以隻能夠是有形而無神,遠遠當不上神形分身的程度……不過現在有了九尾的魂意和芬裏爾的魂意,倒是可以真的嚐試一下斬化兩尊出來——哦,九尾的神形已經斬出來了,就隻剩下這頭狼的了。”


    剛剛才想好了說辭準備迴答的歐提努斯,卻不料聽到了祂接下來的話語,不由得頓時一窒:“……”


    雖然相處時日甚短,但是她已經現了這家夥的神奇之處了。好像總是不經意之間就露出一副腹黑的性格,而且自己似乎還毫無察覺的樣子,敢情自己的魂意不能夠亂動,但是別人的真靈印記就可以隨便的嚐試實驗?……好吧,就事實來看的確是這樣子的,但是這家夥有意無意的流露出來的態度才是最讓人無語的事情。


    並不知道魔神少女在聯想著一些什麽有的沒的,裴辰隻是在按著自己的想法吐字清晰逐字逐句的道:“芬裏爾的印記很難同化,畢竟質量上的確也是那個層次的精神力了,我恐怕要消磨好久才能夠一點點的吞噬掉祂的本能意識……魔狼的神形看來短時間內是不用考慮了。”


    “神形……你似乎提到過許多次,這就是你的掌握的分身術嗎?”


    歐提努斯不打算聽祂繼續自言自語下去了,果斷的另外引導話題的方向性。


    “也不全然,不過大體上沒錯的,畢竟我的進化方向可就是靠血脈傳承吃飯的啊……就連我自身的真正形態都講究要像真正的天妖的神形,既要有神也要有形,那樣子的才能夠使得真身最後與法身相融合……”裴辰打了個哈欠,終於甩了甩手散去了手上的魂火,遲疑了一下說道。


    “現在,來互相討論一下吧,關於你分割自身力量欺騙世界的那種手段……”


    神形也可以說是形神,其意思不外乎就是精神和形體,就像是形意拳之中的蛇形、虎形之類的東西,就是在模仿相應動物的形意。隻是裴辰的手法卻是在這樣的基礎上推陳出新……或者應該說是更新到幾萬個版本之後的技能,以魂意為基礎推衍演化,觀想投影,直到將那種神形完全具象化出來,幾乎可以借假成真的那種地步——


    基本上就是將一種強橫的生物甚至是古祖聖獸的精神、形體等神韻具象化出來,並且擁有幾乎等同於那種生物真正活著時候的能力,這樣的最終產物就是所謂的神形。


    裴辰擁有的斬化神形分身的能力就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之上的,不過每一次嚐試都會消耗一絲魂意,一旦失敗損失掉的可就是自身的本源、潛力或者說等級上限這種東西,要是接連多次失敗的話,光是損失掉的魂意就已經不比撕裂靈魂的傷勢要好多少了。


    就算是裴辰本身的起源能力能夠幹涉時光,針對性的不斷地讀檔逆轉,一旦失敗就重新來過都好,那一絲九尾的魂意也在不斷地折騰之中慢慢的被磨滅掉靈性——終歸不是什麽萬劫不移的佛陀意識,不斷地被從阿卡夏記錄之中讀取鎖定,重新覆蓋過去的時光概念,縱使大妖怪的魂意也慢慢的被時光本身的偉力損耗掉了,也幸虧在真正最後的幾次機會裏終於還是讓裴辰抓住了契機成功的斬化出了九尾妖狐的神形來。


    否則的話,九尾的那最後一絲魂意就隻能夠白白浪費了。


    而魔狼芬裏爾的魂意被空間抽取出來製成了七星級的裝備,而後又被裴辰一口吞下去了生生的又將那一道魂意提煉了出來。但即使是完整的一道魔狼魂意都好,估計也不就比那一絲九尾的殘留魂意要能夠多撐幾次的消耗,再加上芬裏爾神形明顯要比九尾的神形更加困難觀想出來,所以整體來說難度說是增加了也不為過。


    ……


    ……


    “真是太狡猾了,居然這樣子都能夠忍下來?!”


    已經繞著周邊列國聲勢浩蕩的飛過一圈了,渾身雪白唯有額頭上出現了一個深青色的、宛若火焰的妖紋印記的巨大狐妖,舞動著身後九條巨大的尾巴,停止了無意義的踏足駕雲的行為。然而這麽一頭巨大的九尾妖狐出現在雲端之上,陽光照射下來愣是將他的影子在大地上拖曳得老長的,看上去就像是能夠吞噬城市、摧毀國家的可怕魔物一般。


    遠處的大地上的那些城鎮、村落的人類都流露出一種畏懼的神色,緊緊的抬起頭來看著大半身軀隱藏在天空之中,九根尾巴揮舞著遮天蔽日引起雲氣變化的巨大妖怪,密切關注著這頭九尾狐妖的動靜取向。


    深山、大澤、密林、水域、地底……等等各種地形環境之中,潛藏在黑暗之中的異類也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籠罩方圓數千裏的衝天妖氣,不是瑟瑟抖就是蠢蠢欲動起來了,妖氣之風的躁動粉碎了它們的精神。


    “難道說,是那貨已經不在日本的範圍了?還是說……我的舉動太過刻意了,讓他察覺到了不對勁?”


    九尾的巨大狐妖臉上很人性化的露出了恰到好處的疑惑神色,火紅色的瞳孔也半眯了起來,這讓他的威嚴頓時受到嚴重損害,或者說一下子就從威嚴滿滿變成了萌化版的哈士奇的那種感覺了。要是這巨大的體型縮小一點,那就真的會變成萌物了,不過好在也沒有什麽人能夠看清楚其表情,倒也無傷大雅。


    作為第一尊神形分身,裴辰自然不是拿來當淘寶上買迴來的無人機那樣,興趣來了就放出去玩一玩的。


    雖然不可能立刻就解決掉這個時代最強大的大妖怪,也就是那頭滅世九尾,但是好歹先得將對方抓出來吧,再不濟也得掌握住對方的行蹤。畢竟這個時代的地圖版本和裴辰以往認知的不太一樣,那是古代的地殼運動以及長久以來的那些非人異類動用神秘力量造成的情況,現代國家填海造6最多也就是幾萬或者十幾萬平方公裏而已,畢竟這也不是個輕鬆的工程。


    但是那些異類千百年來的改造,而且真正動手過、算是除了最多力氣的滿打滿算也就那麽十幾個大妖怪,然而卻愣是生生造出了一個大洲來,最重要的就是這些地域不但分散在世界各地,還通過各種奇怪的方式而沒有和現實的地界直接的接壤……或是漂浮在空中,或是隱藏在水裏,或是深埋於地下,反正就很多都是那種半位麵、亞空間的奇怪地域。


    如果那頭滅世九尾鐵了心要隱藏起來的話,一時半會兒的還真的很難找出來。


    眼神不善的往四周瞥去,似乎認定了自己要找的目標就在附近隱藏著的樣子,九尾的狐妖過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才轉身卷起雲紋風風火火的直接離開,不多時就再也看不見了。而遠遠的注視著這一幕的人們、異類們,則都是長長地舒了口氣,好歹這貨沒有喪心病狂的來個地圖炮全屏秒殺什麽的。


    “為什麽就沒有那些不知死活的家夥出來攔路呢?好歹給我一個動手的機會和理由啊……再這麽拖下去的話,本尊就要將我召喚迴去了。”


    九尾神形分身似乎不死心的在列國上方的天空來迴轉悠,也不管自己是否引起了諸國人們巨大的恐慌,龐大的妖氣之風席卷著吹拂大地上的城鎮、村落,但是好歹威勢是分散了開來,而不是集中擠壓在狹小的空間裏麵。否則的話身體弱一點兒的人,不消片刻靈魂就要被吹得離體而去然後湮滅掉,哪怕是強壯一點的也不是說萬事大吉了,隻要還是普通人基本上就沒可能逃得過去。


    實際上,最頂級的大妖怪的妖氣所卷起的妖風,某種程度上簡直就和道家說的三災利害之中的風災一般,沒有神秘力量的生物根本就沒可能扛得過去,這風自囟門中吹入六腑,過丹田,穿九竅,骨肉消疏,其身自解……時間長了,整個人都會被吹的灰飛煙滅化作千風。


    “……”最後一次搜索無果,妖狐神形明顯是動了將追獵範圍擴散至全地球的想法。


    作為九尾魂意斬化出來的神形,妖狐分身大概永遠隻有六星級巔峰的程度了,而且沒能夠繼承本體的任意天賦、血脈之類的能力,最多就是附帶了一些禁忌的特征而已。


    譬如說全屬性接近五百點的基礎六維屬性值,六星級標準的生命力、妖力值以及精神力值,其次就是恢複能力、細胞活性、不死性……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分支歸類的奇異屬性也是一等一的可怕。至於其他的,大概也就隻有那些基礎領域的能力還有留存了,至於裴辰本體所掌握的不管是心靈異能還是引力技能,都沒有能夠在這神形分身之上激活技能樹。


    不過值得一提的就是,妖狐分身掌握的天賦卻是純粹到極點,仿佛唿吸一般與生俱來的本能那樣強大的九尾之力,也許是擺脫了本體那些駁雜的其他體係能力的牽扯製衡,又或者是本身隻留存著最純粹的九尾妖狐的血統的原因,反正不知道是什麽緣故,分身對於物質領域的掌控簡直就是如同神一般的強大。——就在不久之前小試身手,他輕輕鬆鬆的就將一座巨大的森林以及其中的一切活物都給吹成了粒子之風。


    “誒……居然是我過去嗎?開什麽玩笑?”


    正想要收斂一些聲勢繼續行動的妖狐分身莫名其妙的停頓了下來,巨大的瞳孔裏麵流露出來一種‘你他喵的在逗我’的神色:


    “不是說好了用一點識意過去演化神形的嗎?我現在的存在形式已經定型了,怎麽可能跨越大千時空?!……該不會是半路就被混沌虛空和次元風暴撕碎了吧,有直接運輸投放質量和能量的能力,本尊幹脆的將那柄‘槍’還給歐提的不更加好?”


    ……


    ……


    裴辰本尊獨自坐在城主府之中,一臉奇怪的表情,而且非常的微妙。怎麽說呢,就像是懵懂無知天真無邪的小蘿莉,第一次看見了名為qb的生物那樣,覺得驚訝、神奇而又有種不相信的心情,似乎是以往的世界觀受到了衝擊。


    “tf?這貨不是我的分身來的嗎?為什麽還能夠和我討價還價?”


    祂深深的唿吸了一口氣,掏了掏耳朵,將視線從千百裏之外的高空之上移開,四下張望了一下表情同樣也很疑惑,這麽像是在自說自話的問道。


    “不知道,也許這是你這種手段特有的屬性?你不是說過以前從來沒有嚐試過嗎……話說你的本尊就什麽信息都沒有留下來給你?或者幹脆就是,你的存在其實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是被你的本尊斬化出來的?”歐提努斯幹脆利落的搖搖頭,像是一隻普通的鄰家蘿莉那樣,有些狐疑的反問道。


    裴辰突然覺得也許這種隨身帶著小蘿莉的設定不是那麽讚了,祂有些後悔剛剛下意識的想要和歐提努斯商量的行為了,為了緩解大腦之中的壓力,祂抿抿嘴過了十來秒鍾才緩緩搖頭,也不怎麽說話不知道是個怎麽樣的迴應。


    ——本尊什麽的,大爺我自己就是本尊啊!就算是之前那個設定上萬界無敵的家夥,也隻是大爺我的未來身啊!


    “這樣啊……”情報不足,魔神少女也做不出什麽判斷來,“也許是出了什麽問題,譬如說……你的分身產生了另類的‘自我’?我倒是聽說過,你們這些仙人、道士、佛陀之類的東方體係最是麻煩了,動不動就化身千萬的,而且每一個分身都有翻天覆地之能,這要是全部造反了正體怎麽可能守得住?”


    “開什麽玩笑,我現在哪有這樣的大神通……”裴辰果斷矢口否認道,但是卻已經一隻手握上了就豎直擺放在椅子邊緣的那柄‘槍’,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殺意來。雖然說理論上覺得不會有問題,但是有些事情不得不防啊,真要是另一個自己誕生出來並且懷有異心的話,那麽還是當場轟殺比較好!


    惡魔隊複製體什麽的,這樣的劇情裴辰一向都是敬而遠之的。


    兩秒鍾之後,祂重新放開了握緊槍柄的五指,神色古怪但是又帶著一絲輕鬆的搖搖頭:“應該沒有問題,我將自身的意識轉移過去之後立刻就接管操縱了分身,而一旦將神念收迴來的話分身自然就又出現了靈性……一切順利沒有任何的問題,分身的意識也是我的意識分化,隻是非常清楚本體與分身的區別……”


    “……”


    “……”


    “好吧,那你打算怎麽做?”


    “有什麽好說的,管他抗議什麽的,我把他扔過去再說——”裴辰理所當然地說道,祂下黑手起來坑誰都沒有什麽負罪感,現在要坑隻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分身而已,對祂而言現在的做法大概就和用多重存在去位置空間探路的性質一樣,根本就是連考慮都不需要的事情。


    明明就是自己要做的事情啊,而且也的確是自己準備去做啊,這樣的事情、這樣的性質怎麽能夠算坑呢?


    抱著這樣讓人欲哭無淚的想法,裴辰感知力瞬間擴散到了諸天之海之中,散落在無數個方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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