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界,玄冥宮。


    大殿階上斜靠一人,身穿王袍,灰發不著王冠,隻散批在雙肩之上,一對豆眼暗淡,目光似有散亂之勢。此人懷中有兩名少女癱軟如泥,全身一絲不掛,嘴角淌下一行紫血。


    此時雲板微響,一個華服年輕人手持牙笏快步進殿,來在階下噗通跪倒不敢抬頭。


    “啟稟大王,望鄉鎮吳漢大敗,中央赤地仙符宗亦被斬盡殺絕,如今玄冥界領土,十有七八皆握與那都天聖國之手。七癸城諸葛亮、司馬懿,以及吳漢手下的司馬徽官封都天聖國三公之職,此時大興土木,欲在赤地之內築城立都。事態緊急,請大王定奪!!”


    說罷,年輕人將奏章高舉過頂,一旁有內侍接過遞在階上。


    階上之人微微擺手,然後懶洋洋說道:“此二女元陰已空,再與我換兩個來……”


    內侍口稱遵旨,連忙接過二女屍身而去。


    年輕人眉頭一皺道:“大王,玄冥界危在旦夕,這都天聖國來勢兇猛,還請大王示下!!”


    階上人打個哈欠,雙目微闔慢慢道:“伯言……你身為丞相……不可如此慌張……”


    年輕人輕輕歎了口氣道:“大王,非是臣慌張,這都天聖國短短數月之間便將一個玄冥界攪成了一方亂世,個中原由雖然不甚清楚,但其能力卻顯露無疑,若此時不做幹預,怕再過些時日,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階上人聞聽冷笑道:“我玄冥宮有雄兵五百餘萬,又有太史慈和周泰這般的猛將,又何懼區區一個都天聖國?陸遜!我且問你,你可是怯戰了嗎?”


    陸遜大驚,連忙低頭拜道:“大王,非是伯言怯戰,實在是那都天聖國太過神秘……”


    “住口!!”階上人猛然喝道,“本王執掌玄冥界千年之久,豈會因這螻蟻之癢便蕩然無存!?還不滾下去,兵伐也好,陰謀也罷,此事莫要再煩我!來人,將陸伯言轟下殿去!”


    一旁內侍走到陸遜跟前低聲道:“丞相,請迴吧……”


    陸遜抬頭看了看階上人,微微搖頭之後轉身離開了,隻是行走之時步履有些蹣跚。


    待出得大殿,已有不少人在外等候,一個身穿甲胄的老者最為焦急,見陸遜一出來,這老者連忙上前幾步問道:“伯言,主上如何定奪?”


    陸遜先是苦笑一聲,然後仰天長歎道:“天不與我,玄冥界,危矣……”


    老者聞聽一愣,隨即也是神情沒落道:“伯言,也勿要頹了士氣,想我玄冥宮擁雄兵數百萬,戰將不下千員,此時尚不知鹿死誰手……”


    陸遜擺擺手道:“周老將軍,不必再說了,傳令下去,一個時辰之後,中軍升帳,此一番必是惡戰,叫眾將仔細打點,勿要遲了。”


    老者點點頭:“好吧,即是如此,也罷,老夫久不征戰,這一次便要逞逞這老威風!”


    一個時辰過後,玄冥宮前帥府之內升起一座金頂大帳,帳內已然黑壓壓有幾十名官員,分文東武西站定。


    正中一張帥案,案後端坐一人,正是陸遜。


    陸遜抬眼看了看案下眾將,緩緩開口道:“眾將官聽真,此時因何點帳,我想眾位心中已然有數了,我玄冥界十去其六,皆已落在那都天聖國之手,若再任其胡來的話,怕是這玄冥界便要易主了!”


    一員老將聞聽此言,出班拱手言道:“丞相,想我周泰久食君祿,此時正當以報王恩,此番願為前部先鋒,與那都天聖國一較高下!”


    陸遜點點頭道:“周老將軍,本帥正要借助老將軍之威名,既然如此,平南將軍周泰聽令!”


    “末將在!!”


    陸遜抽出一支金鈹大令說道:“命你率騎兵三十萬,出梟關,攻望鄉鎮以北,一路上不可歇兵,需神速些。”


    “得令!”


    周泰接過大令站在一旁。


    陸遜再取一支令說道:“蔣欽、潘璋何在!”


    “末將在!”“末將在!!”


    “命你二人各提五萬騎兵,出西吳關,繞小道奔襲七癸城東魯山口,若遇阻擋則速退,敵兵返迴時,再以長弓逗引,如此反複數次,便可記得一功。”


    “得令!!”


    陸遜道:“陳武、甘寧何在!”


    “末將在!!”“末將在!!”


    “命陳武率騎兵五萬出鼓山關,速取七癸城北三百裏兩廊山口,甘寧統精兵三十萬隨後而至,合兵之後攔山口紮寨,不得有誤!”


    “得令!”


    此時陸遜拿起最後一支大令,稍作猶豫道:“太史慈何在!”


    武將列中走出一人,帶白虎亮銀盔,穿白虎亮銀甲,一襲猩紅鬥篷係在吞肩獸口中,此人看年紀不過四十,一團的精神足滿。


    “末將在!”


    陸遜將大令擎在手中言道:“子義,這一支大令交與你,命你親率大兵百萬,出玄陰宮南門,直取中央赤地……”


    太史慈伸手接令,陸遜並沒有鬆手,而是接著道:“且慢,子義,我知你修為高絕,此去萬無一失,但赤地之內的百姓,你可勿要妄殺!當年兵敗之事非你之過,不可……”


    話沒說完,太史慈滿臉煞氣將大令奪過:“伯言,我自有分寸,昔日眾弟兄皆死在赤地之內,這仇不得不報,但我非噬殺之人,此一番自有手段,不必擔憂……”


    陸遜輕輕歎口氣道:“子義,這都天聖國神秘的很,凡事務必小心,之後我會另派修士大能趕赴戰場。”


    太史慈點點頭道:“既如此,末將自去點兵,就不勞丞相了。”


    說罷,太史慈將大令往懷中一揣,轉身出了大帳。


    陸遜坐在帥案之上有些發愣,此時文班中走出一老者拱手道:“丞相,不如……不如去請都督如何?”


    陸遜聞聽搖頭道:“周都督與呂蒙將軍醉心修行,久不問政事了,我本也想著去叨擾,但於心不忍……”


    老者苦笑道:“這都天聖國勢如破竹,想來必是有修士之流相助,玄冥界內若論修為,怕還是周都督最高,太史將軍雖也不弱,但總是單薄些,以老夫之見,還是去請請看,我願隨丞相同去,畢竟周都督與我,也算是至交。”


    陸遜沉吟片刻道:“子布先生所言甚是,那事不宜遲,你我速速前往清心齋……”


    …………


    鳥語花香,微風過處皆碧荷。青魚小蝦,露珠墜下均漣漪。


    清心齋坐落在玄冥宮一個角落,此乃秦廣王蔣子平親賜與周瑜的修行之所,並下令文武百官不得入內,隻為了周公瑾靜心修煉所用。


    齋中有廊廈數間、一汪清泉,泉邊遍種奇花異草,又有泉水匯成的一個小湖,湖中建有一亭,匾書‘聽靈’二字。


    此時聽靈亭內正有兩人下棋,一個身穿紫綬衣,黑發及肩,年紀不過三十,麵容清秀,另一個身穿八卦道袍,白發金冠,別一支玉簪,麵容雖老,但肌膚卻如童子。


    年輕人放下茶杯,拈起一枚黑子,稍作思考便點在棋盤之上。老者觀此一步棋,微微笑道:“嗬嗬,公瑾,這一招可略顯下乘了,這一盤,左不了便是老夫贏了。”


    年輕人聞言一愣,隨即再細細看了看棋盤,然後搖頭笑道:“先生所言不錯,這一盤,卻是我輸了。來來來,你我重擺就是。”


    老者將手中白棋往盤中一撒道:“我觀公瑾似有心事,這棋麽,不下也罷……”


    年輕人歎了口氣道:“近日來玄冥界乃是多事之秋,我雖不問世事,但心中總覺地府似有大變,因此未能專心棋道。”


    老者點點頭道:“卻有此一說,慢說是你,便是老夫,最近也常覺心神不寧……”


    兩人正說著,一個小道童由遠及近來在亭中拜道:“周都督,左慈先生,外麵有陸遜和張昭求見……”


    周瑜聞聽一皺眉:“他二人來此作甚?你隻去說不見也就是了。”


    小道童剛要走,左慈攔道:“且慢,公瑾,伯言和子布非是外人,看來玄冥界必是遇上了天大的事,否則他二人絕不會前來尋你。不如放他們進來,聽聽究竟何事。”


    周瑜沉吟片刻道:“也罷,喚他二人進來吧。”


    不多時,一老一少兩人,跟隨小道童便來在了聽靈亭邊。


    陸遜和張昭趕忙上前施禮道:“拜見周都督,左慈先生!”


    周瑜點首笑道:“不知伯言和子布此時前來,所為何事呢?”


    陸遜看了看張昭,又看了看左慈,終於歎氣道:“周都督可知,這玄冥界危在旦夕麽?”


    周瑜聞聽一愣:“伯言何出此言呐?”


    陸遜道:“數月前,玄冥界突然出現一股勢力,名叫都天聖國,此方勢力剛剛立足,便殺了謝安,收服苦行山謝玄十萬北府陰兵,後又收服礦山徐成,接著率兵攻取七癸城,諸葛孔明與司馬懿雙雙臣服,不日之後,望鄉鎮吳漢欲起兵與之相抗,沒想到盡數被殺,唯司馬徽投誠。至此,諸葛與二司馬官封都天聖國三公之職,一月前,那國主莫辜環又起兵攻伐中央赤地,不過數日之間,便殺盡仙符宗上下數十萬口,並開始大興土木,準備在赤地中央築城建都。如今玄冥界之地盤,十有六七皆在其手,因此伯言鬥膽,想請周都督出山,以抗這虎狼之師,救玄冥界於兵亂之中!望都督念在昔日東吳情誼上,助伯言平息禍亂!!”


    說罷,陸遜拜倒叩首不起。張昭亦隨之跪下以淚洗麵。


    周瑜越聽越是心驚,他雖然算到玄冥界將有禍亂,但沒想到竟如此之快,如此之猛,如此之不可收拾。


    一旁的左慈亦是眉頭緊鎖:“公瑾,伯言所說若屬實,這都天聖國之內必有修士大能無疑,看來若不小心在意,這一場禍端可是要塌天的。”


    周瑜微微點頭道:“那諸葛與二司馬皆是修士,而且修為不低,此三人甘心為臣,看來這都天聖國的國主可不簡單。伯言,此一番我可以出世,但尋常兵戰我卻不管,待斬殺了敵方修士之後,我可還要迴來清修。”


    左慈笑道:“也罷,公瑾既然要出山,那我這把老骨頭也該活動活動了,我便與你一齊會會那莫辜環如何?”


    周瑜笑道:“正要請先生相助。來人,喚呂蒙前來見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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