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繃著臉,眼裏的寒氣卻已經融化了。


    “哈,哈哈,早上好啊。”楚瀟月揚起招牌笑臉。


    楚臨冷哼一聲,“瞞著我們跑出來,外頭好玩嗎?”這會他的表情緩和了些,但語氣依舊嚴厲,“你知不知道外頭多危險,你娘多擔心!”


    “女兒錯啦,我就是想出來長長見識嘛,你看我還結交了新朋友。”這個時候一定要趕緊認錯。


    “新朋友?”楚臨眼光一掃,頓時看到兩人握著的手,順著手臂望去,竟是一個眉清目秀的臭小子!


    他雙眉一皺,一股巨大的威壓向蕭時予罩去,蕭時予知道這是楚瀟月的父親,更不能抵抗,頓時被壓得噴出一口血來。


    楚瀟月倒吸一口冷氣,心道我好不容易救迴來的大魔王可別被老爹弄死了,連忙甩開蕭時予的手,抱住楚臨的胳膊,大叫道,“天呐!他他他,是不是死了!”


    楚臨見閨女害怕,連忙收了威壓,想起她還小,不過剛剛洗髓,哪裏見過什麽血腥的場麵,不由得有些懊悔,瞪了蕭時予一眼,拉起女兒的手。


    “跟我迴家!”


    “嗯嗯。”楚瀟月乖巧應下,迴頭指著兩個衛士道,“你們把他帶上啊,他欠我錢,別讓他跑了。”


    迴到家,迎接她的倒沒有想象中的****,隻是蘭枝蘭蕊幾人都蔫頭耷腦地在門口站了一溜,看起來慘兮兮的。


    今日破曉時分,楚臨與宋清源來找楚瀟月,見蘭枝百般拖延就是不去喊楚瀟月起床,逼問之下發現閨女不在家中,頓時焦急萬分,來不及多說便出門去找,卻跟正準備偷偷潛迴來的小丫頭碰了個正著。


    楚瀟月見爹娘生氣,連忙撒嬌賣萌使勁哄,也幸好兩個人剛發現閨女不見,她就自己迴來了,火氣消的也快。


    正說著話,楚臨隨身的衛士小聲問道,“大小姐,那個欠了您錢的小子,我們要怎麽處理?”


    楚瀟月一拍腦門,怎麽把他給忘了。


    “爹爹、娘親,有一個人,我還是想讓你們見一下。”


    楚臨哼了一聲,“那個拉著你的臭小子?不是欠你錢嗎?欠了多少?搜幹淨抵了便是,若是不夠,便賣了抵債。”


    到現在,他一想起那個拉著女兒小手的臭小子還氣得心口疼。


    “不是不是。”楚瀟月連忙擺手,“城門那人多口雜,我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就現扯了一句,他沒欠我錢。”


    一聽女兒還替那臭小子說話,楚臨更生氣了,哼了一聲不說話。


    “到底出了什麽事?那少年是什麽人?”宋清源沒見到那一幕,此刻卻是對出現在楚瀟月身邊的少年有些好奇。


    “他是我在路上撿到的,不過身份有些特殊……”


    “哦?身份特殊?”夫妻倆都皺了眉。


    “嗯,不知道姑姑今日可在家中,這個人是來找姑姑的。”


    夫妻倆對視一眼,楚朦癡迷修煉,到現在都沒結道侶,現在有個少年突然跑來找她。


    難道是……


    私生子?!


    夫妻倆的眼神中同時閃出一道光。


    楚瀟月看著爹娘的表情,無語地抹了一把汗。


    你們可是楚家的家主和夫人啊!說好的高深莫測仙風道骨超然物外呢!


    楚臨連忙吩咐把少年帶過來,宋清源等不及派人去請,直接給楚朦發了一個傳訊符。


    楚瀟月無奈地攤攤手,蕭時予,你多保重。


    不多時,兩人都來到小花廳,楚臨與宋清源二人坐在主位上,楚朦坐在左手下手第一個位置,楚瀟月坐在她正對麵。


    四人以半包圍的陣勢,將中間站著的少年牢牢盯著。


    蕭時予有些不安地看了楚瀟月一眼,楚瀟月對他安慰地一笑,主位上立刻傳來一聲冷哼。


    少年頓時神情一肅,不敢再看。


    “晚輩蕭時予,見過楚家主、夫人,見過楚朦前輩。”蕭時予對三人行了晚輩禮,十分恭敬。


    少年長身玉立,氣宇軒昂,白玉一般的臉上雙麵清正,周身散發著淡淡的靈氣。


    宋清源暗暗點頭,是個不錯的少年郎。


    楚朦略一思索,好像想起了什麽,又不確定,問道,“你可認識蕭正旗?”


    蕭時予點頭,“正是家父。”


    “你是蕭正旗的兒子?”楚臨一愣,同是世家嫡支公子,蕭正旗與他也算老相識了。


    他的妹妹是個修煉狂魔,對自己的終身大事毫不上心,他也曾有意撮合楚朦與她師兄蕭正旗,奈何看起來門當戶對又師出同門的二人都沒有這個意思,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夫妻倆對視的眼睛裏閃過濃濃的失望。


    竟然不是楚朦的私生子。


    本以為來的是楚家的嫡支傳人,結果是蕭家的。


    失望。


    蕭時予看著眾人的反應有些迷惑,仔細想了想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麽。


    有高興的,有失落的,但是沒有戒備和算計的。


    他心裏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這一路上,他都有些忐忑,世家之間是不能相互插手家族事務的,這是萬千年前五大世家的創始人共同定下的規矩。


    對於他這樣尷尬的身份,以及他所可能帶來的麻煩,楚家的態度到底是什麽,他完全沒有把握。


    楚朦恍然,“原來是師兄的兒子,你怎麽會在此處?你父親呢?”


    “且慢。”楚臨插了一句,“蕭兄的兒子在那年出事時已滿周歲,如今也有差不多三百歲了,你一個少年,如何說是蕭兄之子。”


    “這事我倒是知道。”楚朦也是靈火宗的弟子,對當年的事情知道的更多,隻是師門中事,不涉及家族,她也不會多說。


    蕭家的事在五大世家高層中早已不是秘密,楚臨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女兒,雖然明白這些事情她以後未必不會知道,卻也不想讓女兒小小年紀就知曉這些陰私,便讓楚瀟月先迴去,隻留蕭時予說話。


    楚瀟月一走,楚朦便將當年蕭正旗帶著蕭時予重傷迴到門派中發生的事說了,一聽到蕭時予被關入鎖靈塔中近兩百九十年,楚臨和宋清源也是一翻唏噓。


    那鎖靈塔中靈氣斷絕,蕭時予生機被封鎖,相當於生命在那漫長的年歲裏被中斷了,出塔之後才開始如常人一般慢慢長大,著實可惜可歎。


    他周身靈力充沛,若是早三百年開始修煉,未必不能結丹,蕭正旗自爆的慘劇也許會有轉圜。


    與蕭時予談完已經是兩個時辰以後,楚朦考慮到主院的小輩裏,現在隻有楚瀟月一個小姑娘住著,蕭時予一個少年住進來不太方便,便將他安排在外院靠近後山的一處院落裏,那邊雖然離主院不算近,但是靈氣濃鬱,很適合修煉。


    楚臨與宋清源踏出花廳,一麵想著蕭時予的種種經曆,歎息感慨之餘不免想起自家小閨女,心中更堅定要讓楚家更加強盛,絕不讓女兒受委屈。


    兩人來到采蓁院,見小閨女正在盤膝修煉,沉重的心情總算舒展幾分。


    楚瀟月感到有人來了,慢慢從入定中迴過神來,見爹娘走近,直接蹦起來,向著宋清源就撲過去。


    “你這丫頭,還知道想娘?說,你這些天跑哪去了?”


    楚瀟月一呆,笑容僵在臉上。“哪有好多天,也就一下下……”


    “還想蒙我,蘭枝幾個嘴巴倒是緊,但是你買紫靈馬的店鋪,通天城的靈器鋪,娘要是想查,還能查不到?”宋清源哼了一聲,“還跑到了高川城去,你這丫頭也太野了!”


    楚瀟月暗道糟糕,肯定是蕭時予說,是與她在高川城相識的,唉,失誤,忘了提前對好口供了。


    “我,我是想大舅舅了,大舅舅要來,我想去接他,但是走了好遠都沒遇到大舅舅。”楚瀟月小嘴一癟,大眼睛淚光閃閃。


    兩人見她這個小模樣,多大的氣都消了,罷了,雖然貪玩了些,不過能歪打正著救下蕭家最後的血脈,也算積了一段福緣。


    “你能遇到你大舅舅才是怪事。”楚臨失笑,將楚瀟月抱起來放在肩上。


    宋家在西麵,楚瀟月卻往東北跑,一直跑到了高川去。說她是迷路了,還不如說是一早搞錯了方向。


    “你大舅舅早就到了。”宋清源也笑著道。


    宋清源的兄長宋清河一家對楚瀟月極為疼愛,大家都是知道的。


    楚瀟月頓時一手摟著楚臨的脖子,一手指著外麵,“我要去找大舅舅,大舅舅說了要送我靈寵的!”


    夫妻倆沒法子,隻得帶著楚瀟月往客院去。


    楚瀟月坐在楚家家主的肩膀上一路招搖過市,客院裏一些已經提早到了的賓客紛紛側目,卻隻是不停誇讚這孩子靈秀可愛。


    而楚家人卻一個個都好像沒看見似的,早就見怪不怪了。


    修士的世界就是這樣,一向以強者為尊,隻要你強,不管做什麽,都沒人敢說個不字。


    楚家主疼愛女兒,就願意讓她坐在肩膀上,誰敢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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