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槐的神情不知何時變得嚴肅起來,眉頭緊皺,一臉愁容無奈,薑漓漓如同在冰天雪地裏被凍了一天一夜,全身僵硬,寒毛直豎,大氣都不敢出。


    她怕他突然對她做出奇怪的舉動,若是如此,她該如何反抗?她受傷了,就算不受傷也不一定打得過他。


    而且,這都是她自找的。


    姚槐看著薑漓漓,眼裏突然盡是厭惡,他鬆開了她,眼睛裏染上了深深的鄙夷,薑漓漓不喜歡別人用這樣的眼神望著她。


    姚槐轉過了頭去,不願再看薑梨,他厭惡這樣的自己,他是堂堂的司馬上將軍,他隻能喜歡女人。


    姚槐用十分不耐煩的語氣說:“放肆!遇見你之前,吾見過許多女人,或知書達理,或明豔動人,或小家碧玉,或傾國傾城,她們都比你美,且都是女人,他們都未曾讓吾動心,你一個堂堂的男人,吾又怎麽會喜歡你?從前,吾救你,不過是可憐你,你深陷敵人的包圍,再救你,不過是我這做將軍的本分。吾是堂堂男子,你也如此,你我殊途,吾絕不會行不倫之舉,縱你真心也枉然,你的話提醒了我,從今往後,你不準再出現在我麵前!”


    這……這是氣急敗壞了?


    姚槐起身,說了句:“你待在這裏別動,我找人來送你迴去!”


    然後他走了,微風拂過,驚落了滿地的桃花。


    他明明說他不是斷袖,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結果,這不正如了她的意嗎?她為何開心不起來呢?


    還好姚槐不知道她的身份,否則便要白白惹下這無稽的風流債。


    薑漓漓是獨自走迴去的,她走進院內,聽到一陣斥責聲,薑辰澤正在罵二術。


    她本想對薑辰澤揶揄句:辰澤將軍好威風啊,訓起人來有模有樣的。但奈何此時心情不大好,隻說了句:“大表哥,我迴來了。”


    薑辰澤皺著眉,對她很不滿:“你還知道迴來?”


    “我去洗袍子了,路上遇見姚槐將軍,與他寒暄了兩句。”


    寒暄的結果讓她有些難過。


    “喝過藥了沒有?”


    “喝過了。”


    她慢慢走到床邊,脫掉鞋子,側著躺了下來,免得碰到受傷的肩,還沒等她招唿,薑辰澤就跑了過來幫她把被子蓋上了。


    “是不是姚槐他欺負你了?”


    “沒有。”


    “那怎麽不開心?”


    “我覺得全身都疼。”


    薑辰澤又擔心起來了,皺著眉吆喝著二術:“快去把離大人請過來!”


    “不用了,大表哥,我沒有什麽大事,應當隻是昨日用力過度,身體酸痛而已,軍中受傷的人那麽多,離大人又是軍師,肯定忙不過來,就算去請了也抽不出空,我休息兩天就好了,而且離大人給我的藥我也還沒有吃完。”


    “你自小身體就弱不禁風,可馬虎不得。”


    “哎呀,大表哥,我真的沒事,身體也不疼,剛才就是與姚槐起了爭執而已。”


    大堂兄皺眉:“他罵你了?”


    “沒有,隻是不歡而散。”


    “因為什麽?”


    薑漓漓如實稟告:“因為我說他斷袖。”


    “……”


    大堂兄成熟深沉的臉上突然浮現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奸笑。


    薑辰澤和姚槐共事多年,應該知道實情吧。反正她也已經去不成容霜城了,不把這件事弄清楚她良心不安。


    薑漓漓問:“大表哥,你說姚槐是不是真的有龍陽之好?”


    “不知道。”說完他便走了,走到門口對二術說,“好好照顧薑離。”


    “是。”二術應聲。


    薑漓漓在這院中待了兩天,這兩天,除了二術,她都沒有見過其他人,包括薑辰澤。


    閑來無事,她就和二術閑談了起來。


    二術說,院子不大,但住了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軍師離績和他的徒弟、上將軍薑辰澤還有他的兩個副將,其中一個副將就是他二術。


    當他說起他從村裏頭的一個娃變成薑辰澤的一個副將的時候,那神情可得意了。


    第二天天氣突然變了,下起了雨,好在下午的時候,雨停了,薑漓漓在院中悶得實在難受,便攛掇著二術去街上玩玩。


    街上甚是冷清,沒有賣茶的小販,沒有說書的先生,沒有賣麵扇布匹的,沒有算命摸骨的,就連討飯的都沒有,就更別說風流倜儻的才子和貌美如花的佳人了。


    好不容易找了家開張的飯樓,但那價格也太貴了,一隻小雞就要半顆金珠,老板還舍不得賣。


    菜上來的時候,二術的眼睛都放光了,他是個怪人,隻吃雞頭和雞屁股,偶爾夾一塊雞胸肉,還是那種沒多少肉的,他們吃飽喝足後,桌上還剩兩隻雞腿,薑漓漓尋思著不能浪費,就帶上了。


    迴到院子裏的時候,薑漓漓一不小心,踩上了一塊濕滑的青苔,腳下一滑——摔倒了,肩上猛然一痛,甚是難受。


    若是被墨寒知道,他一定會失望的,她修為卓然,竟然還會摔跤。


    她立刻就從地上跳了起來,可惜,幫薑辰澤帶的雞腿都灑了。


    二術一驚,立刻上前來查看:“公子沒事吧?”


    “沒事。”


    隻是薑辰澤的袍子和她的手都沾滿了汙泥。


    薑漓漓穿的這又大又長的黑色的袍子是薑辰澤的,她的衣服濺滿了血,除了那青狸袍,其它的都被她扔了。


    “請問二術大人是住這裏嗎?”


    薑漓漓往門口望去,一個婦人站在門口端著她的袍子踟躕不前。


    “是。”


    正好,她身上的袍子髒了。


    二術拿來了袍子,薑漓漓讓他幫她換上。


    他幫她披上青狸袍的時候,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有些慌張地說:“不好,公子你的傷口流血了。”


    難怪剛才那麽痛呢。


    如將軍所言,薑梨公子果真容易受傷,在這麽平坦的院中都要摔上一摔,看來將軍叫他好好照顧薑梨公子,絕非是沒有道理的。


    二術有些擔心,他免不了要被將軍罵了。


    二術匆匆忙忙幫薑梨把袍子胡亂係好,對著門口的守門人一聲使喚:“薑梨公子的受傷了,快去找離大人和辰澤將軍!”


    正當二術著急的時候,偏院微掩著的門開了,滿屋子的酒味衝了出來,隨之出來的,還有一個滿臉疲憊的男子,相貌平平,斯斯文文。


    他朝薑漓漓走來:“找我做甚?又傷著了?”


    原來他就是離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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