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二日夜,大皇子在府邸設宴款待其他幾位兄弟,就連沒有成年的兩位皇子都來了。


    三皇子還在府裏抄書,所以沒來,四皇子自然沒有被邀請,這次宴會針對的就是他。


    理論上來說,大皇子還在禁足期間,是不能辦這種活動的。


    但是畢竟沒有出府,就沒有違反陛下的規定,也不會有人去告密。


    月華如練,銀輝灑滿雕梁畫棟的王府,一場盛大而熱烈的宴飲正在進行。


    夜色籠罩,燈火闌珊處,輕紗曼舞,香氣襲人,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餐桌上珍饈美味琳琅滿目,金銀器皿交相輝映,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皇子們身著華服,在舞女們的服侍下喝酒吃菜,大廳內酒香四溢,觥籌交錯之間,清脆的碰杯聲此起彼伏,如同樂章中的歡快節奏,將宴會的氣氛推向高潮。


    此時,大皇子說道:“今日請幾位弟弟來,主要是想商量一件事。”


    “如今四弟已經拉攏了燕國公,儲君之位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你們看應該如何是好?”


    二皇子李鎬道:“大哥多心了,燕國公又怎麽會參與到立儲的事情中來?”


    大皇子道:“如今他們已經有了師生之誼,如果四弟再對燕國公允諾王爵之位,難免燕國公不會動心。”


    “退一步說,就算燕國公不會參與,但是其他大臣不知道啊,他們看四弟和燕國公親厚,難免不會投靠到四弟的陣營。”


    二皇子李鎬道:“既如此,大哥想怎麽辦?”


    大皇子道:“如今四弟勢大,已經破壞了平衡。我建議我們幾位兄弟先聯合起來對付四弟,然後我們幾位實力相差不大,再公平競爭。”


    六皇子李釗道:“可是,父皇兩日前才派人來傳話,說隻有父皇給我們的才是屬於我們的。”


    大皇子道:“是老四率先破壞規則,他拉攏燕國公,父皇就允許了嗎?”


    “我們現在不動手,將來再想動手,就沒機會了。”


    二皇子李鎬道:“可是我們畢竟是親兄弟。”


    大皇子道:“我們又不是要他的性命,不過是打壓對他親近的官員,破壞他旗下的產業,離間拉攏他的屬下,這有什麽不行的嗎?”


    二皇子李鎬道:“大哥才說了燕國公與四弟親厚,不如打壓燕國公的事就交給大哥,其餘人等皆由我們幾個去做。”


    大皇子道:“二弟這話好沒道理,其餘幾人加起來能比得上燕國公嗎?”


    “燕國公,要麽我們幾人一起對付,要麽就無視他,反正你也說了,燕國公不會參與這件事情。”


    二皇子道:“憑我們現在這點實力,還是別想著打燕國公的主意了,別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到時候又便宜了四弟。”


    八皇子李鐸道:“幾位哥哥,我就不參與了,你們也知道我肯定是與皇儲無緣的,我母妃的娘家也沒有任何勢力。”


    “哥哥們盡管放心,今日之事,小弟定不會向外人透露。”


    大皇子道:“八弟,你的情況,我們自然知道,隻要你的心與我們在一起就行了。”


    隨後,幾人又商量了對付四皇子的具體舉措,對四皇子所屬的勢力發起全麵進攻。


    四皇子府。


    四皇子李鑠問道:“聽說大哥今天在府中宴飲,把其他幾位皇子都請去了?”


    長史官答道:“是的,殿下。”


    四皇子道:“一群蠢貨,他們不知道父皇最忌諱手足相殘嗎?”


    長史官問道:“殿下,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四皇子道:“將計就計。他們不是要聯合打壓我嗎?我們可是手足兄弟,自然要如他們的意。”


    “你立即去通知幾位大人,讓他們不要爭辯,更不要攀咬出其他人,我將來不會虧待他們的。”


    “通知旗下的產業開始收縮,隻留下核心業務,其餘可以全部放棄,府中的開支一律減半,再把幾年前的舊衣服找出來。”


    “他們希望我落魄,我就落魄給他們看。”


    “他們越是打壓,我就越要忍讓,越要謙恭和睦,兄友弟恭。”


    長史官道:“殿下,我擔心,到時候陛下會懷疑殿下的能力。”


    四皇子道:“我與其他幾位皇子的勢力和能力都在伯仲之間,我也沒有能夠拿捏他們的實力呀。”


    “在能力方麵,我們都是相近的,但我有他們不具備的品質,這也是父皇最看重的品質。”


    “隻要父皇支持,就算他們所有人都聯合在一起,又有什麽用?”


    長史官道:“殿下英明,微臣這就去辦。”


    皇位,隆正帝給誰才是誰的,難道他們幾位還有能力從隆正帝手中奪權嗎?


    隆正帝可是奪權的行家,他能不防著這幾位皇子?


    任何一個朝代,立儲都是頭痛的問題。


    立嫡立長可以保證皇權的穩定傳承,但也有兩個問題:


    一是最開始就必須確定好,嫡長子出生時就要被當作皇帝來培養,而其他皇子都要放任自流,當成豬來養。


    一旦嫡長子太廢物,或者其他皇子能力太強,就極容易產生政變,這個問題在西晉時尤其突出。


    二是任何一個皇子,理論上來說,都可以通過物理的方式,成為長子,甚至成為嫡長子。


    就算是最小的皇子,隻要把其他兄弟都殺了,他也是長子。


    倒不是真擔心皇子們自己動手,而是擔心娘家實力很強的後妃動手。


    立賢有助於選出最有能力的皇子,讓他帶領帝國走向輝煌,但同樣也有兩個問題:


    一是手足相殘。立賢就是在養蠱,最終一定會走向相互迫害的境地,賢不賢,鬥過才知道,得在手底下出真章。


    二是架空皇權。賢不賢,由誰說了算,是由皇帝一個人說了算,朝臣們說了算,還是天下人說了算?


    大概率是由皇帝和朝臣們共同說了算,培養出來的賢王大概率是儒家所說的仁人聖君。


    一個軟弱溫和的皇帝,朝臣和世家才能瓜分更多的權力。


    孟德斯鳩在《論法的精神》中說,權力隻對權力的來源負責。


    立嫡立長,權力來源於皇權;立賢,可就不僅僅隻是皇權了。


    同樣的,如果權力來源於上級授權和任命,那他隻會討好上級;如果權力來源於普通百姓,那他就不得不對百姓負責。


    自下而上產生的權力,遠遠比自上而下的權力更穩固。


    隆正帝在立儲上最大的問題是,他既不想立嫡,否認自己上位的合法性;也不想讓皇子們手足相殘,在皇位傳承中出現太多內耗,讓外人有機會趁虛而入。


    而且一直猶豫不決,時間也越拖越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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