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賈雨村,賈珠便繼續在書房讀書。


    賈珠也想去見見林妹妹,但是出於禮節,已婚的男子去見親戚家的女眷,著實是不太好。


    不到五點,有丫鬟來傳話:“老太太那裏傳晚飯了,請大爺去用飯。”


    賈珠剛迴府的前幾天,老太君也常叫他去用飯,但是看出賈珠吃的不盡興,後來也不叫他了。今天傳飯,肯定是去見林妹妹。


    不一會兒,賈珠就到了榮慶堂。


    隻見家裏的女主子們都在,圍在一起說說笑笑,好不熱鬧。賈母坐在中間的榻上,一邊坐著一個纖瘦的女子,一邊坐著正在說笑的王熙鳳。


    賈珠上前行禮道:“孫兒見過祖母。”


    賈母笑道:“珠兒,快來見你妹妹。”


    賈母拉著黛玉的手說道:“玉兒,這便是你大表兄。”


    黛玉起身,行至賈珠前,輕拂一禮道:“大表兄。”


    賈珠迴了一禮道:“既是一家人,以後便和元春她們一樣,叫我大哥吧。”


    賈母笑道:“你這大表兄在軍中呆了幾年,也是個不講禮數的,如此也好,更相和睦了。”


    黛玉見禮後,迴身坐在賈母旁。這才看向賈珠,麵如冠玉,目若朗星,長身玉立,著一身素衣長袍,清新脫俗又英氣勃發,隨和中透露出自信的氣度。


    賈珠又去給王夫人和邢夫人行禮,這才找了個位置坐下。


    歸坐後,賈珠才看向黛玉,正碰上黛玉看他的目光。


    突如其來的目光交匯,黛玉臉頰瞬間染上了兩朵紅雲,忙羞澀地移開視線,看向地麵。


    賈珠沒啥反應,隻迴了微微一笑。細看之下,還真是:


    兩灣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幹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賈珠也不能像賈寶玉那般盯著看,隻兩三秒便移開視線。


    賈母對黛玉說道:“雖然你大表兄常在軍中,但也慣會照顧弟弟妹妹,以後若是有事,你隻管去尋他便是。”


    黛玉隻輕應了一聲。


    然後,賈母又對賈珠說道:“玉兒是我的心肝兒肉,作為大哥,你可得好好照顧玉兒。”


    賈珠道:“孫兒自當如此。孫兒有兩句話,如果妹妹能夠聽得,也能住的開心些。”


    王熙鳳道:“沒想到大哥也偏心,此等金玉良言,偏偏林妹妹來了才肯說。”


    賈珠道:“哪裏就是偏心,弟媳自然也能聽得。”


    “第一,隻管自由自在,做自己開心的事,切莫擔心別人的想法。我的事與你們何幹?”


    “第二,以自己為中心,少些為別人考慮,切莫因人失己。你們的事與我何幹?”


    “生活中,若能做到這兩句話,煩惱自會去得七七八八。”


    眾人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自我的話,反應不一。


    賈母道:“雖是胡說,但細想之下也有幾分道理。”


    這時,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有丫鬟來請示何時開飯,應了賈母的允後,王熙鳳安排眾人落座。


    賈母正麵榻上獨坐,兩傍六張空椅,熙鳳忙拉了黛玉在左邊第一張椅上坐了,黛玉十分推讓。


    賈母笑道:“你舅母和嫂子們不在這裏吃飯。你是客,原應如此坐的。”黛玉方告了座。


    然後元春便坐右手第一,迎春左第二,探春右第二,惜春左第三,賈珠右第三。


    邢夫人、王夫人、李紈和王熙鳳都立於案旁布讓。


    賈珠是真不喜歡這種吃飯的氛圍,每道菜淺嚐了一下,便吃了兩杯茶。


    吃飯吃的都是規矩,哪裏能吃的飽。


    眾人對賈珠的風格也習慣了,但林黛玉才第一次見,心想這大表兄是吸風飲露不成?吃的比姑娘們還少。


    賈母看出黛玉的疑惑,笑道:“你大表兄自會迴院裏吃,這一桌的飯菜,還不夠他吃個半飽。”


    黛玉一時沒忍住,噗哧一笑,又用手帕撫嘴遮掩。


    賈珠笑道:“我若是在妹妹們麵前現了醜,祖母又要說我不講禮數了。”


    賈母道:“你個小猴兒,能吃是福,早些年你祖父比你還能吃。”


    賈珠道:“所以,飲食之道就是要吃飽吃好。”


    大戶人家的小姐,還真就吃不好飯,尤其是和當家人一起吃飯的時候。什麽時候開始,什麽時候停止,就連吃什麽菜自己都決定不了。


    所以,很多閨閣小姐身體不好,弱不禁風,飯都吃不好,身體怎麽好的起來。反倒是,百姓家的孩子,隻要能吃飽飯便個個身康體健。


    五穀雜糧就是比人參鹿茸還有效。


    飯後,賈母打發了邢夫人和王夫人,又留下眾人在榮慶堂裏說話。


    賈母又問黛玉念了什麽書。黛玉道:“隻剛念了‘四書’。”黛玉又問姊妹們讀何書。賈母道:“讀的是什麽書,不過是認得兩個字,不是睜眼的瞎子罷了!”


    一語未了,隻聽院外一陣腳步響,丫嬛進來笑道:“寶二爺來了!”


    寶玉還是和往常一樣,穿紅戴綠,花裏胡哨,像是穿了個花園在身上。


    寶玉先是拜見了祖母,然後又給賈珠見禮,最後在賈母的引見下,見了黛玉。


    寶玉看罷,笑道:“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賈母笑道:“可又是胡說,你又何曾見過她?”


    寶玉笑道:“雖然未曾見過她,然我看著麵善,心裏就算是舊相識,今日隻作遠別重逢,未為不可。”


    不得不說,賈寶玉很會,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既不意外,也沒毛病。


    寶玉又問黛玉:“妹妹可曾讀書?”


    黛玉道:“隻剛念了‘四書’。”(≧▽≦)


    寶玉臉色微變,又道:“妹妹尊名是哪兩個字?”


    黛玉便說了名字。寶玉又問表字,黛玉道:“無字。”


    寶玉笑道:“我送妹妹一妙字如何?”


    賈珠打岔道:“寶玉,你自可在自己的世界裏自由自在,但不可影響他人。你以何身份給妹妹取字?又可曾想過會有什麽影響?”


    賈珠一般是不管寶玉的,但隻要一管,就能把寶玉訓的服服帖帖。不僅因為賈珠的氣勢,更是因為賈珠對家人都是以理服人。


    寶玉諾諾道:“大哥,寶玉知錯了。”


    賈母笑道:“哪裏就這般嚴肅了,隻是一時口快罷了,下次改了就是。”


    賈珠道:“祖母說的是,隻要不影響他人,寶玉愛做什麽我都不管。”


    經過賈珠打岔,寶玉也不敢問黛玉有沒有玉了,隻聊些生活趣事,揚州美景。


    但凡寶玉敢摔玉,賈珠就會命人給他讀幾天仕途經濟文章,還偏要挑他最討厭的祿蠹。


    對付什麽樣的人,就得用什麽樣的招,打他有什麽用?


    天色漸黑,黛玉的奶娘王嬤嬤來問黛玉的房舍。


    賈母道:“便將寶玉挪出來,同我在套間暖閣兒裏麵,把你林姑娘暫安置碧紗幮裏。”


    寶玉剛想說話,就看到賈珠的眼神,悻悻不敢說了。


    如此,寶玉的乳母李嬤嬤,並大丫嬛襲人,便將寶玉的床鋪抱去了王夫人院中。


    賈母見黛玉帶來的丫鬟甚小,一團孩子氣,王嬤嬤又極老,料黛玉皆不遂心省力,便將自己身邊一個二等的丫頭,名喚鸚哥者,與了黛玉,改名紫鵑。


    此外,又添了四個教引嬤嬤,兩個貼身掌管釵釧盥沐的丫鬟,五六個灑掃房屋、來往使役的小丫頭。


    時間也不早了,黛玉要收拾行李,賈珠便帶著李紈告辭離開。


    於情於理,賈珠都不能容忍寶玉摔玉和賴在碧紗幮的行為,擺明了就是欺負人嘛。


    賈珠對寶玉的態度就是,你愛穿什麽穿什麽,愛做胭脂就做胭脂,愛看《西廂記》就看,愛怎麽找存在感就怎麽找,充分尊重他表現自我的權力,就是不能幹擾別人。


    要想幹擾別人,就必須要具備一定的實力,沒有這種實力,就不要想得到這種結果。


    不知道寶玉在鬱悶之後,會不會轉而向世俗妥協。不管他怎麽做,賈珠都尊重他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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