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唯有那位邋遢漢子劍南春獨留此地,他的手中自然握著自己腰間褐黃色的葫蘆,他仰頭時,葫蘆中已經沒有一滴酒水能夠滴出了。


    這個醉醺醺男人想要再次進入客棧中打酒,繼續飲酒,然而徐明陽臨走前卻留下一句話,誰敢再給他酒,那便是與他徐明陽為敵,與徐明陽為敵之人的下場,各位應該心裏有數。


    如今沒人知道徐明陽究竟是尊者第幾境,而且此人殺伐果決,果真要得罪他,恐怕在風雷山中他亦敢出劍,所以在這裏的眾人皆是心中懼怕徐明陽的威勢,不敢再給他提供酒水,就連客棧小二哥也不敢再繼續讓他進店飲酒。


    眾人看著如同乞丐一般的劍南春,皆是無人敢靠近他,當初天資令洞天福地之人都避退的劍南春,如今竟然連喪家之犬都不如。


    尺武楚無奈搖頭,不知道此人究竟是因為什麽才會變成這樣,但是如果放任一位當年的天縱奇才在此如同乞丐一般,畢竟於心不忍。


    他捏了一下手中的丹瓶,輕輕歎了口氣,“算了,就算你這顆丹藥值點錢,我再收留你一次。”


    走出客棧大門,尺武楚靠近劍南春,彎腰將他手中的酒葫蘆給奪了下來,晃了晃發現裏麵的酒水已經空了。


    劍南春伸手想要搶迴去,卻被尺武楚輕易避開,避開之後,尺武楚也不禁感歎,就算再不濟,當年也是尊者之境,如今連自己一個普通的躲避都抓不到了嗎,莫非修為廢了?可悲。


    “小二,把酒壺裝滿,我付錢。”尺武楚道。


    聽到是將自己酒葫蘆裏麵裝酒,劍南春立刻放下了準備搶奪的手,抹了一把自己胡茬遍布的臉頰,強撐著又站了起來。


    “你,是個好小夥,不錯的,說吧,想要什麽丹藥,隨便挑,我這裏多的是。”劍南春搖搖晃晃按在尺武楚肩膀上,急用尺武楚穩住自己的身體。


    尺武楚微微搖頭,“我不圖你丹藥,一顆三品丹藥夠我恢複靈力了。”


    他抬腳走進客棧中,將酒葫蘆放在櫃台上,“小二,裝酒。”


    店小二為難的看著跟隨尺武楚走進來的劍南春,“客官,徐尊者都發話了,您就別為難我了,我就是一個混飯吃的小二,哪裏敢得罪他們啊。”


    尺武楚輕笑道:“無妨,萬一真有事,你就往我身上推,就說是我逼你這麽做的,和你沒有關係。”


    劍南春眼神飄忽,“是他說的,你就說他幹的,沒事沒事,他厲害著呢,築基境的,哈哈哈……”


    尺武楚額頭頓時有黑線劃過,“築基境也比你好,你還廢了呢。”


    “廢了?哈哈哈,誰說我廢了,這叫破而後立,等我返璞歸真之後,我就把你們都殺了。”


    “醉話連篇,有個屁用。”尺武楚拿起酒葫蘆晃了晃,裝滿酒水之後,他直接揣進了自己懷裏,摸出來一枚春雷錢扔給了櫃台上。


    迴頭看向走路都走不穩當的劍南春道:“想要迴去?跟我走吧。”


    “你小子,夠貪的,是不是想要我身上的全部丹藥,想一個人獨吞?嘿嘿,隻要你能給得起酒錢,我這一包,全是你的。”劍南春拍拍後背上的灰色包裹。


    “誰稀罕你這點破丹藥,我自己又不是不會煉丹。”尺武楚取下腰間玉牌朝著自己的客房走去。


    客房在二樓,由玉牌打開,借此玉牌便可以隨意出去,否則一個普通的潛入者,即便是砸門也無法將房門砸開,除非實力夠強,能夠直接砸開房間的陣法。


    推開門之後,身後搖晃爬上台階的劍南春晃晃悠悠的跟了進來,進門之後便直接趴在了門口的地毯上,像是夏天趴在陰涼地的一條狗一樣,一動不動。


    尺武楚關上房門,從懷裏掏出來裝滿酒的葫蘆,打開酒塞之後,酒氣立刻就把趴在地上的劍南春吸引了起來。


    “酒!給我酒!”劍南春起身朝著尺武楚撲了過來,想要搶奪他手裏的酒葫蘆,然而依然是被尺武楚輕鬆避開。


    尺武楚坐在圓桌旁,拍拍凳子道:“坐上來。”


    劍南春果真聽話的坐了上去,身體軟綿綿的趴在圓桌上,“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麽。”


    桌子上有專門用來飲酒的小杯子,尺武楚晃了晃托盤中的酒壺,將酒壺裏的酒倒了一杯出來,放在劍南春的麵前。


    聞到酒味的劍南春立刻伸手去搶,而尺武楚卻迅速的收迴手臂,將酒杯縮了迴來,輕笑道:“想喝酒?”


    劍南春連忙點頭,“快給我!”


    “迴答我幾個問題。”尺武楚將酒杯推了過去,酒水一滴未灑。


    劍南春立馬端起酒杯將裏麵的酒水飲盡,這一點酒水壓根不夠他喝的,他立馬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再來!”


    尺武楚依然是溫和的笑著,豎起一根手指頭,“第一個問題。”


    “說,快點倒酒。”


    “你一身修為哪裏去了?廢了?”


    尺武楚端起酒壺往杯子裏添上一點酒,劍南春連忙將杯子端起來仰頭飲盡,伸出舌頭舔了舔酒杯邊緣的酒水,一點也不願意放過。


    “廢了廢了,快倒酒。”劍南春迫不及待的把杯子拍在桌麵上,等待著下一杯酒。


    “怎麽廢的?”尺武楚再次添酒。


    酒杯中的水也再一次被一飲而盡,“忘了。”


    “忘了?你那麽高的修為,一般人能把你打廢了?你能忘了?”尺武楚皺了下眉頭,難道腦神經被打壞了,或者是因為那段迴憶太過痛苦,他選擇性的把那段記憶給遺忘了。


    也有可能是被人直接封印了那段記憶,如果那個人有能夠將他廢掉的修為,其實力自然不容小覷,如果說將他記憶封印,似乎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究竟誰會這麽做?將一位有望進入宗師境的尊者給打廢了,還要封印記憶。


    這樣的手段,比嶽西寧封印付鴻飛千年還要殘忍,付鴻飛至少修為還在,而且也沒有這麽渾渾噩噩,心中也始終明白仇人是誰,要去找誰報仇,而劍南春則是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了,且不說能不能恢複修為,光是恢複了,心中也永遠無法解除對那個人的恐懼了,道心必然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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