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條件。


    秦不聞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她支著下巴,含笑道:“首輔大人,是在向我示好嗎?”


    男人的抿唇:“是,秦不聞。”


    他微微頷首,低垂的眉眼有些冷硬。


    庭院有一處荷塘,湖光映射,幽幽的水紋映照在了男人的眉骨之上。


    “我在示好,”季君皎語氣很輕很淡,卻是極其認真地看向她,“因為忍不住。”


    “可是首輔大人,”秦不聞卻是噙著笑,“我還沒準備接受您的示好。”


    ——她還沒消氣呢好嘛?


    季君皎低垂眉眼,卻也隻是清聲:“無礙,我正要去探望一下宴唐,要隨我一起去嗎?”


    秦不聞想了想,去宴唐府上看看也好。


    “那就勞煩首輔大人了。”


    秦不聞換了身衣裳,又圍了麵紗,文淵閣的馬車已經在門口候著了。


    馬車上,季君皎也換下朝服,端正地坐著。


    一路上,秦不聞都沒跟季君皎搭話。


    季君皎麵如美玉,神情偏冷。


    司徒府。


    下了馬車,長青向守衛道明來意,通傳後,不多時,明安前來邀請季君皎入府。


    “首輔大人請,我家大人正在書房等候。”


    季君皎微微頷首,步態端正。


    秦不聞就低著頭跟在季君皎身後。


    司徒府她來過幾次,布局她也都清楚,如今明安正帶著他們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書房前的庭院種了一棵巨大的銀杏。


    正是夏末,那銀杏樹剛剛染了星星點點的金色,青綠色的樹影間,多了幾分飄動的金影。


    “首輔大人別來無恙。”


    書房中,傳來一道清潤的男聲。


    隔著房門,季君皎語氣緩緩:“聽說司徒大人府中遇刺,本官便來探望一番。”


    房門後,是宴唐輕輕的咳嗽聲。


    不多時,房門打開,宴唐坐在武侯車上,身後下人推著他,走出房門。


    他先是看了季君皎身後的秦不聞一眼,隨即目光便又不動聲色地落迴到了季君皎身上。


    他微微頷首:“有勞首輔大人掛念,下官無事。”


    季君皎也點點頭:“遇刺一事,還請司徒大人放心,本官會追究到底。”


    宴唐一手作拳,抵在唇邊輕咳兩聲,唇色蒼白得有些過分。


    “有勞大人,”宴唐抬眸,睫毛輕顫,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其實昨夜遇刺後,下官舊病複發,這幾日可能要告假幾日了。”


    “舊病複發?”季君皎語氣淡淡,“司徒大人早些年身子病弱,聽太醫提起,是癆病?”


    宴唐笑著點點頭:“是,不過不算嚴重,養一養便好了。”


    身後,秦不聞緊了緊指骨。


    宴唐的癆病,在她救下他時,便已經落下病根了。


    隻是長安王府珍奇藥材數不勝數,她找了不少名醫給宴唐調理,才將他的病症穩住。


    這些年,雖說總是咳嗽不斷,但比之前要改善許多。


    如今,竟然又被勾起來了。


    秦不聞的眼中閃過冷意。


    要是讓她知道,是誰下的手,她非得——


    “司徒大人的癆病,可有醫治之法?”


    秦不聞還在亂七八糟地想著,麵前的季君皎緩緩開口,詢問宴唐。


    宴唐抬了抬眼皮,笑著解釋:“是跟我到死的病,想要根除是不可能的,隻不過,也確有些緩解之法。”


    季君皎沒說話,等宴唐的下文。


    隻是說到這裏,宴唐輕柔地笑笑,擺擺手道:“首輔大人是來做客的,怎麽聊起微臣來了?”


    “緩解的藥方微臣確實有,隻不過有幾味藥材不太常見,微臣還在派人尋找。”


    “司徒大人可否將藥方拿給本官一看?”


    宴唐點點頭,給一旁的明安使了個眼色,明安會意,去了書房取了張紙,恭恭敬敬地遞到了季君皎麵前。


    季君皎接過藥方,看到了宴唐用紅毛筆勾出來了幾味藥材。


    “這幾味藥材微臣苦尋無果,大抵要去其他地方打聽一下了。”


    宴唐語氣淡淡,嘴角笑意清淺,好似自己的病症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秦不聞站在季君皎身後,看了一眼藥方。


    ——確實是幾年前,那幾位名醫在一起探討許久,才共同寫就的藥方。


    宴唐也是用這個方子,將癆病壓製住的。


    隻是這上麵的幾味藥材……


    當年她是長安王,那些藥材找起來還不算難,大不了多添些錢財,多耗些時間精力,總能找到的。


    但是現在,沒這麽容易了。


    即便宴唐能找到這些藥材,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他現在病得這麽厲害,若是沒有湯藥壓製,說不定病情會更加嚴重。


    “這些藥材,我府上倒是能找到一些,”季君皎看過一遍,聲音冷沉,“隻不過這味‘龍骨草’,我不曾聽說過。”


    宴唐又咳嗽兩聲,嘴角依舊帶著笑意:“龍骨草確實罕見,我問了京城醫館,都不曾有這味藥。”


    龍骨草?


    秦不聞微微皺眉,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她曾在長安王府的暗格中藏著一株龍骨草的。


    當初她也清楚龍骨草難找,費了不少力氣,派人在漠北找到一株,隻不過當時宴唐的癆病見好,她尋來龍骨草,也隻是為了備不時之需。


    當時她將那株龍骨草放在了王府的暗格中,如今過了這麽久,不知道還在不在。


    “司徒大人也不必擔心,我會差人將其他藥材送來,”季君皎頓了頓,繼續道,“至於這味龍骨草,我會再派人去尋,一旦有了下落,會立刻告知大人。”


    宴唐噙著笑意,朝著季君皎微微頷首:“有勞大人費心了。”


    “關於昨晚的刺客,司徒大人可還有什麽線索遺漏?”


    宴唐認真地想了想:“當時夜色太暗,我看不太清楚。”


    “不過我的護衛說,刺客的身法不像是曜雲的。”


    季君皎微微蹙眉,點了點頭:“好,司徒大人早些休息,本官先告辭了。”


    宴唐微微欠身:“那微臣便不遠送了。”


    離開司徒府,秦不聞還沒上馬車,遠遠的就看到一架馬車從另一個方向走來,也停在了司徒府門外。


    馬車停穩,一位身穿青衣長袍的男子翩然走下馬車,風姿卓越,身形俊朗。


    “這位便是尚書大人,郭凡清。”


    一旁的季君皎在秦不聞耳邊淡淡開口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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