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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一出市區,想要再撿到客人,就非常困難了。一般來說,公路邊上等車的人,都不是走遠路的,司機不願帶他們的原因很簡單,給錢給的少,另外,起步和刹車,都有些麻煩,據說比較浪費油,客人隻圖自己方便,沒有為司機著想,車不停,就罵罵咧咧,車停了,為了車費的多少,也罵罵咧咧。


    這種現象以前沒有多少,後來就多了起來。越是交通方便的地方,人們越容易學壞,俗話說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點都不假。


    上車就買票,是德誌的習慣,況且車費是可以報銷的,德誌的領導劉小姐和齊老師,一般情況下,是不容許給他車費,不用報銷,而是實報實銷。這樣的好處是,可以保證德誌的廉潔性。


    德誌也犯不著占###宜,反而弄得不平安。在機構裏,就有一些人喜歡占便宜,那些蠅頭小利,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


    德誌交了車費,卻沒有票,他問:“沒有票嗎?”


    “沒有。”


    德誌泄了氣,這不是第一次受打擊,坐車沒有票,還讓買票,是很正常的,德誌見怪不怪,有人就是這樣,說賣票,實際沒有票可賣。人撒謊成了習慣,並且形成行規,沒有辦法來改變。


    如果想改變,也可以,那就是冒險,在這一行恐怕就不好混了。新規則出來的時候,會讓更多的人不習慣,或者反對,當反對無效時,就接受了,逐漸變成為享受。


    如果一開始就強硬,不接受新東西,並且一直堅持下去,堅持下去,毫不妥協,結果就贏了,贏了之後,還是老樣子,新東西隻好繞道而行,溜之大吉。


    就是常說的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


    車到了鳳城,德誌接聽了電話,正是盛支書打來的,他說在中心車站,德誌找了找,就發現他在站牌那裏,還在喂喂地跟誰打電話呢。


    德誌見他關了電話,對他說:“這位是誰,不用介紹了吧?”


    “不用,我認識,是餘先生。歡迎歡迎!”


    “你好,很高興再次見到你。”餘哥伸出手,盛支書很聰明,連忙把手往褲腿上腰間的夾克上蹭了蹭,畢恭畢敬地跟餘哥握了握手。仿佛有了莫大的榮幸一般。


    對於購買水管,為了表示自己沒有搞鬼,德誌跟著餘哥走,同時,也示意盛支書,要緊盯著餘哥,看他怎樣做決定。因在專業技術方麵,餘哥看起來比德誌要懂一些,他爸是水利局退休人員,一聽這單位,就知道搞水是沒問題的。


    後來,尹懋透露出餘哥的爸爸雖然在水利局,可不是技術員,隻是一名會計,這就讓德誌十分惱火了,原來欺負德誌不懂單位內部的建製,其實,在單位內部,分工不同,不見得法院裏工作人員都懂法,部隊裏出來的都會打槍。


    德誌走在餘哥後麵,盛支小說名+第五文學看最快更新誌後麵,在車站附近,剛好有不少店鋪在賣水管。原來,水管還有一些水暖材料,設在車站的好處是,方便上車拉走。


    鳳城地勢平坦,可周圍都是山。山上缺水,百姓吃水困難,要靠挑水,走很遠才能有水,因此,水是製約當地經濟發展的關鍵的東西。一般的家庭吃水靠對付,沒有徹底解決吃水困難,稍微好一點的家庭,則修建蓄水池,然後通過管道,將水引到自己家的水缸。


    有需要的地方,就有提供產品的商鋪,這些商鋪一家挨著一家,可以選擇。村民來這裏,大可要好好地選擇一番,其實大多數產品都呂氏外戚</a>


    從一開始,德誌就抱著由餘哥來主導采購的想法,這樣才能確保沒有辮子在他手裏抓著。


    盛支書很聰明,明白德誌的良苦用心,看來,任何一個單位或者機構,都會麵臨著複雜的人際關係。盛支書可能在外麵的機構做過,懂得人與人怎樣打交道。


    現在他是村支書,更懂得人的複雜,人心難以捉摸。


    最後選擇了一家水管商的東西,老板見生意快談成,就立馬放出老鷹,這樣,才十拿九穩。他放出的老鷹就是請吃土雞。


    土雞是難得的,現在的洋雞充斥市場,三個月不到,從雞蛋到雞肉,完全是化學製品。化學和生物結合體,就這樣,進入食品鏈條,供人享用。吃雞,就像吃各種激素一樣。


    老板姓萬,是重慶萬州人,他在鳳城做生意多年了,知道山區人的需要,看準了水管,結果這幾年抓住了商機,賺了一些錢。他的經商之道很簡單,就是要讓別人好過。


    水管不進水貨的,告訴村民,一分錢一分貨,童叟無欺,深得民心,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


    他招待客人,一般就是請人吃土雞,人總得要吃飯的,準備一隻地地道道的土雞,讓遠方來的客人品嚐一下當地的特色菜,也可以留下深刻的印象。


    再說,餘哥剛好最喜歡吃雞,他老婆也擅長於養雞,他家的雞長得格外肥。


    聽尹懋說,餘哥每年都給領導大姨媽送土雞,一隻土雞,大概是三黃雞,就有九斤重。


    他給齊老師拜年,齊老師很感動,說:“這麽厚重的禮,讓人感動哇。現在吃不到放心食品了,還是喜歡農村的土雞,完全的綠色食品。”


    “沒啥,沒啥,這是自己家人養著玩的。你要是喜歡,我每年都給你送,不僅給你送,還給你喜歡的人送。”餘哥說。


    “那好,每年我都要送給神學院領導一些禮物,但是今年我想改變一下,不送死的禮物,送給領導活的東西,讓他們自己決定取舍。”齊老師說。


    “那麽,幹脆我再捉一隻土雞,麻煩你送給他吧。”餘哥說。


    齊老師一口答應下來,真是借花獻佛。土雞不用自己買,有人送;自己有土雞吃、然後,自己吃不完,還有送的,真是好得無比。


    齊老師送給了她的領導土雞,餘哥卻沒有同去,領導認的還是齊老師,和餘哥沒有一點關係。


    餘哥做了好事,沒有得到迴報,特別是從齊老師的領導那裏,沒有撈到好處,隻是混了個麵熟,以後,要是再見麵,恐怕都認不得了。土雞成了往事,留下的是一張陌生的臉。以後提拔的是齊老師,和餘哥一點關係都扯不上。


    餘哥的家裏的土雞被外人吃,這可倒好,現在他到了外麵,可以開心地吃外麵的土雞了,這個也不需要花錢。


    德誌說:“餘哥家裏的土雞都吃不完,到了這裏,反而沒有土雞的影子。”


    “可不是,土雞在我家的房前屋後,菜園裏,山坡上,到處都有,可是到了鳳城,隻有人,沒有土雞。”餘哥說。


    “土雞在鍋裏,肯定不會在街上。”


    大家哄堂大笑,盛支書說:“這裏的水管還行,我帶了一些東西,請大家看看。”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些水管的節頭,然後又比較了一下,接著說:“這是水管樣品。我走的時候,鄉鎮裏的技術員,到了村裏,給了我一些樣品,帶上可以用來比較。特別是購買相似的東西的時候,更要小心謹慎,不能過於衝動,喪失理智。消費購物都是如此!”


    餘哥一邊點頭,一邊不停地咂嘴,弄出啪嗒啪嗒的聲音出來,德誌很想上去打他一巴掌,還是忍住了,怎麽一點吃相都沒有?其實,德誌在心裏已經打了他幾次了。這是餘哥,代表機構的餘哥,掌握實權的餘哥,在外人麵前,表現突出。因著土雞的作用,領導看待他比看待德誌要好,他說的話,德誌必須聽,實際上,高抬了餘哥,壓製了德誌,讓德誌處處都要聽從餘哥的安排。餘哥的地位,因著土雞的作用,從何德誌平級,升到了德誌以上。


    德誌清楚這種微妙的變化,德誌在機構的地位,因著土雞的作用,變得一落千丈,遠遠沒有餘哥受器重。餘哥逐漸有些膨脹,幸虧德誌聰明了一迴,寧願自己受罰,也要拉餘哥下水,要懲罰都懲罰,要死一起死,免得活受罪。


    還真巧,自從洗腳屋事件發生之後,餘哥對德誌的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變得和德誌一致,成了統一戰線。


    不統一也不行了。尹懋在治療,可能殘廢了,以後來不來機構上班還不知道。芭比是不會再讓她來山區了,這是明擺著,要不然,齊老師無法向芭比的父母交差。


    剩下來的就是他倆,同進同出,同榮辱,共命運。但是,德誌不能向其完全坦白,因餘哥很容易背叛德誌,這是明擺著的,因他在女人麵前毫無原則,特別是在女領導麵前,更是如此。女領導給他一些小恩小惠,他會叛變;或者即便不給東西,隻給言語,三句好話一說,也馬上投降。


    德誌預防著他這一手,因此也預留了一手,懂得保護自己,在挫折中成長,在失敗中看到希望,這是德誌多年來總結的經驗。


    吃土雞,不喝酒似乎說不過去。於是,萬老板點了當地的包穀酒,給盛支書和德誌喝,德誌見餘哥不喝白酒,他也不喝,免得餘哥告狀,就說:“像餘先生那樣,來點啤酒吧。”


    萬老板也不勸,因萬老板也喝啤酒,盛支書倒落了單,不好意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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