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網


    德誌先迴到宿舍,因為年輕,精力就充沛些,不知怎麽迴事,憋著的還是怎麽了,內心裏老是有一種衝動。不怕不開發那種罪惡,隻要喚醒了開發了,就有了罪惡的行動。


    這個毒素,在慢慢地擴散,讓德誌看清楚,有錢能買到想要而不敢要的東西,比如性。


    德誌迴到宿舍,心已經亂了,頭腦中老是在想著那女人。她們是性工作者,本來就覺得很正常。不過,內地教育落後,對性沒有認識,仍覺得這是一塊未開發的領域,需要好生學學,體會一下到底性是怎麽迴事?


    德誌不敢多想,中午本來想買點菜,因餘哥離德誌不遠,等他一起買,兩人都有。


    餘哥很快就來了菜市場,買了一些他愛吃的菜。讓人感到奇怪的事是,他跟麵條有仇。雖然他有胃病,吃麵是最好的食物療法,是養胃不可替代的主食,可他不信,仍大把大把地吃胃藥,胃藥沒斷過,連氣管炎都吃發了,真是奇了怪了。


    做飯是他負責,洗碗由德誌負責,吃飯時他發出的嘖嘖聲,令人驚歎不已。他可能從小缺少父親的教誨,不懂得吃飯發出響聲是多麽糟糕的事。但他仍是我行我素的,沒有想到要這樣。


    人在宿舍,項目在進行中,心裏就比較安逸,也就沒有了進取的心。俗話說,飽暖思淫/欲,饑寒起盜心,也是這個理。自從殷老板請客,享受了一次性的服務,德誌就念念不忘起來,總想有機會再去嚐試嚐試。


    下鄉的時間還沒確定,餘哥要去恩施,說那邊的工程接近尾聲,需要做一些善後的工作,另外,還要尋找新的項目點,看看能不能將餘款給用下去。


    餘哥要走,德誌也不好意思呆在縣城,領導知道他偷懶,今年年終評估可能就不行,本來就扣分了,到現在還沒起來,又要雪上加霜。


    想要翻身,恐怕有點難。


    當初因###坡村的事,領導找德誌談話,說項目不太理想,需要反省。


    德誌就答應反省,其實,當時,餘哥和尹懋是穿一條褲子的,芭比還在黃岡。二比一,德誌處於劣勢,他無法為自己伸冤,領導讓幹啥他就幹啥,讓寫什麽,他就寫什麽,寫不好,就重寫,直至讓領導看了滿意的程度。


    德誌本來是堅持原則的,因為太堅持,結果村支書就不滿意,沒有拿到好處,自然就遷怒於人,總要指出德誌的不好的地方來,在尹懋和餘哥麵前陳述,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當初,德誌還不以為然,以為畢竟是同事,應該沒問題。


    但是,事情朝著不利於德誌的方向發展,餘哥和尹懋竟然將村支書的不滿原封不動、甚至添油加醋地對機構領導說了。甚至他們說的,連德誌都想不到,那些條條框框,讓德誌去迴憶,卻想不起來。


    領導總是讓德誌打草稿,寫了又寫,寫了又寫,讓德誌朝著領導聽來的關於德誌不好的那個方向去引,最後旁敲側擊,讓德誌明白過來,這是在羅織罪名,好讓德誌徹底明白,要想把這個事做好,必須要想辦法討得領導的歡心。知道了領導的心思,也就知道怎樣去寫檢討。


    從小到大,德誌很少寫檢討,幾乎不懂得怎樣去寫。後來參加工作,更不懂怎樣去寫,因為他參加工作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也沒有到寫檢討的地步,哪怕受到了冤枉,也沒有為自己申辯,當然,也就不必要寫東西給領導。


    這次情況截然不同,是因德誌堅持原則,沒有


    餘哥和德誌成了明顯的對比,德誌挨批降級扣分,餘哥受到表揚,不扣一分,隻要德誌被扣分,餘哥不動,自然地,德誌就要落後了。要想趕上來,必須盼著他們犯錯誤,隻有犯了錯誤扣了分,才有可能趕上來,這隻是一種可能,事實上很難超越,因他們已經在前一年多拿了一年的工資,想要再退迴來,萬萬不能。


    就這樣,德誌心裏非常不爽,可麵子上還是比較順從,交了檢討,扣分很快就下來。領導說:“扣了三分。如果按照辦公室的規定,扣得更多。不是我們說好話,可能就更慘。”


    德誌笑著點點頭,心裏在流淚和血,他咬著牙表示感謝。


    地球人都知道,香港辦公室主任不懂內地普通話,聽不懂,也不會說,更別說交流了。劉小姐、齊老師說替德誌求情,完全是撒謊,他們借著香港辦公室主任的名義來宣布這事,讓德誌感到很不爽。


    但是,德誌是裏麵的員工,員工的地位永遠趕不上領導,領導顛倒黑白,說三道四,都是領導的權利。員工隻有服從才是正道。另外,員工服從,隻是基於領導會發工資,員工為了那點錢,裝也裝出領導喜歡的樣子。


    扣分,然後被騙,然後就又重返工作崗位,在偏僻的農村,為農民朋友進行服務,時間很容易打發,很快又要到了評分的時間了,大家在這時候都變得格外小心,隻要過了這個時期,就又是一年的開始,忍耐到底,必然得福。


    帶著希望,德誌繼續在機構工作,他很想知道,機構怎樣發展下去,他怎樣能夠得到該得到的東西,他的其他同事,該有一個怎樣的結局?在機構裏,究竟誰是毒麥?誰能笑在最後,當上大英雄?


    扣分的陰霾慢慢散去,現出了久違的太陽,德誌心裏有目標,有希望,將來一定會有一個好的結局,這是一定的。隻要不放棄,堅持下去,必然會有一段美好的經曆。這個經曆,就是一個與眾不同的故事,讓人可以久久迴味。


    餘哥要走,德誌說:“你走,我也走。你去恩施,我就去紅田村,看看掃尾工程怎樣了。等我們再迴來的時候,就去清塘村,看看那裏的項目進展,你看怎麽樣?”


    “好啊!我們再約時間吧。”餘哥說。


    餘哥最近變得比較老實,因為他對未來也沒有把握,不知將來會發生什麽。尹懋受了重傷,需要治療,一年後需要拆除鋼板,還要看恢複的情況,需不需要索賠,賠多少都是一個問題。按照什麽標準來賠,都值得商榷。


    另外,芭比極有可能要調走,她在宣恩的工作已經結束,齊老師肯定受不了來自家族的壓力,需要調整她的工作崗位,這樣,她就可以繼續留在dashing基金會,繼續做著她的美夢。


    直到機構沒有款項進來,沒有新項目上馬的時候,再對芭比做一個安排。芭比的大姨媽在神學院還是有人的,通過他的關係,找一個工作應該不難,或者,基金會是最適合她的工作,比較舒服,壓力不大,總之,是一個非常好的地方。


    餘哥走了,德誌卻在辦公室呆了一天,上網,寫作,然後瀏覽新聞資訊,時間很容易打發。


    外麵下起了雨,水泥路麵都濕了,德誌關了電腦,裝進了電腦包,然後關了燈,關了門,德誌和門衛打了招唿,準備迴宿舍,走到橋上,突然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橋對麵走來三個人,其中一個德誌看上去非常熟悉,但是隔著飄灑的毛毛雨,看不真切,誰知道還沒走近,他喊道:“哎,這不是姚先生嗎?”


    德誌仔細一看,昏黃的燈光照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殷老板,旁邊是一男一女,女的打著花折傘,可是頭發上仍有些水霧,朦朦朧朧的,看起來很漂亮。


    “吃飯了嗎?”殷老板問。


    “沒。”


    “我們也沒吃,一起去吃點吧。”


    “算了,算了,我迴家煮點麵條吃就行了。”


    “麵條?那怎麽行,出門在外,沒人照顧,吃得太差怎麽能行?迴家後怎麽弄得動弟妹?”殷老板說。


    德誌笑了,說:“快迴去的時候,再補一補,現在補了,恐怕沒地方用。”


    “瞧你說的,有彈藥還怕過期呢!到處都是你的戰場,到處都有沒有占領的山峰,還有潺潺的流水,你的彈藥肯定都用得上。隻怕你舍不得用。我們宣恩,多的就是女人,可惜沒有幾個好看的男人。你舍不得用,讓很多女人失望。”殷老板說。


    “怎麽?你們想在橋上說相聲嗎?”那男的說。


    “哦,我都忘啦,走吧,到前麵去,我知道有一家飯店,特別擅長做宵夜的。走,一起去吃點燒烤。”殷老板說。


    德誌還在猶豫,他想明天就去紅田村,真是湊巧,不是遇到殷老板,早就到宿舍了。


    殷老板上來就拉住德誌的胳膊,說:“走吧,男子漢大丈夫,怎麽做事像個娘兒們?”


    德誌聽了他的激將,說:“好吧,隻是下不為例。”


    “哎呀,你就別婆婆媽媽的了,吃頓飯,算什麽事啊?這次我請,下次你請,兩不相欠,不是很好嗎?”殷老板說。


    德誌說不過他,半推半就地,就和他們一起到了小飯店。


    老板娘見有客上門,非常高興,連忙拿著菜單上來,問:“殷老板,你可是稀客啊,什麽風把你吹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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