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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就是要滿足芭比的精神文化生活,給她帶雜誌到醫院,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麽類型的,她是八零後,和德誌的堂弟差不多,又是女性,想必對一些時尚雜誌感興趣,比如衣裳,女人是永遠看不夠的;還有發型、美容啥的,大概都感興趣。


    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德誌買了一本青春少女雜誌,其實,這是德誌不知道的,這樣的雜誌比較貴,其實沒什麽內容,講的都是一些男女戀愛的事,永遠都不會結束,還是那千古一個模式,我愛的人不愛我,愛我的人我不愛。


    總之,是比較曲折的,像悲喜劇一般,不是一帆風順的。因為太順了,就需要找一個不順利的故事出來,看看劇中人物的遭遇,流幾滴清淚,算是一種消磨時間的最好方式。


    最愛做夢的仍是女人,特別是未婚又想結婚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應該好好做夢,在夢中什麽都能實現,隻要夢不醒,總是活在美好當中。


    德誌估計餘哥夫妻已經走了,就沒有去看餘哥,直接到芭比的病房,跟她說說話,安慰幾句,然後把雜誌遞給她,她沒有致謝,覺得是應該得到的。德誌問:“醫藥費在催了嗎?”


    “沒有。”芭比爸爸說。


    “很好。那就等他們催了再說。”德誌說。


    德誌想離開,芭比說:“恩施民委的來了,沒有給錢,隻送了一些水果。”


    “哦,知道了。恩施市的項目屬於餘哥在管,他們隻認餘哥,餘哥走了,他們才來,看樣子是不想見餘哥,或者為自己不送慰問金找理由找借口,也就是說,以來晚了為理由,又不能說他們沒來看望,他們不僅來了,而且還帶來了慰問品。”德誌說。


    “這小哥分析得對。”同病房的一個中年婦女說。


    德誌對她點點頭。她說:“現在的人都很現實,人在茶在,人走茶涼,古今中外,同為一理。”


    德誌弄不清楚芭比這些話從何處而來,字字都有些來曆,詞語運用恰當,看來,經曆這一場,她的腦子沒壞,反而經過大腦的震動,沒有腦震蕩,反而更聰明。至於是否有後遺症,還不清楚。


    芭比的話多起來,她見德誌比較喜歡聽,又講了一些話,說:“教會的弟兄姊妹來看望了,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來探望。”


    “那真是太好了。”德誌說。


    “還行吧!”芭比說。


    德誌看得出來,芭比對雜誌比較感興趣,於是問道:“不知道你還喜歡什麽雜誌,我明天給你帶。”


    “沒啥,這樣的就不錯。你看著辦吧。我又不能出院去挑三撿四。”芭比說。


    德誌聽出來她有些不耐煩,再留在醫院恐怕不好,於是告辭。


    芭比當然不留他,今天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德誌邊走邊想,沒啥,當地教會的負責人,就是她大姨媽齊老師的學生,現在芭比出了交通意外事故,肯定要借著這個機會要表現一下,要不然,以後到省城,見到齊老師,肯定會不好意思的。


    齊老師對這樣的事更是上心,誰送禮,誰就會得到好處;誰不送禮,誰就不會得到一丁點的好處,甚至,還會得到一些奚落和嘲諷,不要說社會多麽庸俗,單單就自稱為基督徒機構的人來說,更是俗不可耐。


    這樣的機構,這樣的領導,這樣的同事,讓德誌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除了生命危險,就是在靈性上的退步 德誌想到那個肇事司機,小馬,就給他打電話,他說:“正在籌錢,還沒著落。警察讓他明天來交警四大隊。明天見麵吧。”


    德誌關了電話,心想,這個小馬真的沒錢嗎?可能在故意拖延,知道傷者是外地的,早晚得走。抱著這種僥幸心理,小馬決定打持久戰,德誌他們肯定耗不起。


    德誌不這樣想,他既然到了宣恩,就不是來旅遊的,是要長期駐紮在宣恩,為宣恩多做幾年事,多做幾個村。


    德誌一天的事完成,安然入睡,第二天一早,德誌去醫院見到芭比,她今天的說的話,比較少,可能剛才挨了批評,或者其他不便說明的事。


    聽尹懋說,芭比身上都臭了,她媽不會伺候人,照顧不周,想不到的事情太多,自從嫁給她爸,她爸沒有享受過有關的優待,體會不到一個丈夫的甜蜜,因此每天都愁容滿麵,影響了芭比的性格。


    芭比也痛苦,身上髒,才會發出臭味,德誌弄不懂了,就問尹懋:“她身上有味,你是咋知道的?”


    尹懋見問,臉也不見得發紅,因他長得黑,就是發紅,也看不出來,憋了半天,說:“是,是我老婆說的。”


    “怪不得呢?”


    “這小丫頭不講衛生,將來怎麽伺候她老公和孩子呢?”尹懋問道。


    “你真是瞎操心。她結婚不結婚還是個問號呢。即使結了婚,要不要孩子還是個問號。”德誌說。


    “也是。女人不結婚不生孩子,我總覺得這個女人白活了一迴。”尹懋說。


    “不見得。她們還以為結婚生子、相夫教子的女人才是白活了一迴呢。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能整齊劃一,無可厚非。”德誌說完,就走了。


    尹懋反映芭比不講衛生,在德誌心裏投下一片陰影。退一步說,假設德誌沒結婚,也不會娶這樣的女人。


    德誌觀察到現場不太友好,大家都在氣憤當中,就懶得去問怎麽迴事,就讓他們繼續生氣吧,可能這是他們的生活方式也說不定。一般來說。在農村,妻子生了氣,就愛往娘家跑,一去就好幾天,撇下孩子不管,獨自迴去向她媽訴苦,一說,就說個沒完沒了,直到丈夫被孩子弄得翻不過,就厚著臉皮去請她迴來。


    這是後來德誌從芭比嘴巴裏了解到的,類似的經曆,不單獨發生在芭比的家庭,還發生在很多這樣的家庭,不僅是農村,城市裏同樣如此!


    德誌離開醫院,去交警四大隊,在大隊對麵,就是一家廢舊汽車拆卸廠,大多數失事車輛,都被拖運到這裏,然後進行評估,不行的,就地報廢拆卸,如果苦主不肯,就讓苦主拖走,費用自理。汽車一旦報廢,就是一堆廢鐵,誰也拿它沒辦法,苦主不用瞎折騰,安心挨宰是正道。


    德誌到了辦公室,警官問:“肇事方來了嗎?”


    德誌看了看,沒發現小馬,於是說:“沒來。”


    警官姓杜,拉開抽屜,找出小馬的駕照和行駛證,說:“這小子,不想拿迴駕駛證了嗎?不要也行,重新考,花錢不說,有違章記錄,肯定不好拿的。”


    杜警官幾乎是自言自語,德誌看到滿滿一抽屜的駕照,心裏暗自吃驚,這個活兒,容易做,又賺錢,難怪有那麽多人都願意考公務員、當警察呢!


    馬司機進來了,縮手縮腳的,杜警官問:“是你弄的?”


    “是的。”小馬戰戰兢兢地迴答。


    “怎麽不像,長胖了都!”杜警官言道。


    “警官真會說笑,這幾天到處借錢,惆悵死了,沒掉肉就是好的,怎麽會長肉呢?”馬司機說。


    杜警官嚴肅地說:“這一點都不好,你要盡量找錢來,很明顯,這是你的責任。車上五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你今後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這話一說出口,小馬更加害怕,他問:“警官,我是當兵複員的,沒有啥積蓄,複員發的安置費,買了二手車,本來想憑借車子賺點錢的,卻走背時運,錢沒賺到,反而闖了禍,我不想這樣啊!親戚朋友以前都羨慕我當兵,在部隊上混了這麽多年,肯定會上軍校、提幹啥的,沒想到高興得太早了,還是讓我複員。你說倒黴不倒黴?”


    “少來這一套,我見得多了。我也當過兵,部隊上是啥樣的,我比你清楚。我這事多得很,你們先協商,看賠多少錢,達成協議,我們就負責結案了。”杜警官說。


    他這樣說,顯然覺得這件事鬧得不夠大,沒有多少油水可撈,再說,人沒死一個,即便是上級來檢查、調研,也不用害怕。死一人,屬於特大交通事故,重傷三人以上,包括三人,也算特大;達不到這個標準,恐怕難以驚動上麵。


    人走路難免磕著碰著,能自救的就自救,能自助的就自助,不要動輒就讓政府介入,恐怕於事沒有益處,隻有帶來麻煩。


    杜警官這樣說,意思再明白不過,他想調解結案,不想打官司。小馬更不用說,現在是賠多賠少的問題,多的,他沒有;少的,還要去借,總不至於逼他們出去拉棍要飯吧,再說,他曾是退伍軍人,也要給地方武裝部留點麵子。


    他在部隊上耽誤了幾年,沒有像其他老鄉一樣發財做小老板,也沒有繼續深造,考研究生或者出國留學,總之,他在部隊,和他的同學、朋友相比較,是耽擱了青春好歲月的,到了現在,沒有錢,沒有關係,沒有好單位,隻是憑借其勤勞的雙手,來創造財富,沒想到,“飛機”剛要起飛,竟然折戟,真是奇怪了!接下來,是德誌如何接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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