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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考場,盧宇陽的弟弟啥都不管,正如他丈人說的那樣。


    他還擔心得不得了,後來發現他的筆試成績出來,竟然是第一名,消息傳到老家,村醫高興壞了,盧宇陽也很高興。大家都明白,一旦考入軍校,出來就是軍官,等於進了保險箱,如同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從此村醫一家在村子裏、鄉裏甚至縣裏都有了好名聲,盧家出了個軍爺。


    同樣,盧主任順理成章地成了支徹底將權力交了出來,整個紅田都改姓盧了,盧家在紅田漸漸有了勢力。


    盧支書的弟弟添了個千金,因倆口子都是軍中的人,孩子每人照顧,於是就請盧村醫前往。盧村醫在知道要走的前一兩年,開始手把手地交盧宇陽醫術,希望他將來繼承父業,子承父業,天經地義,給當地村民服務。


    村醫很清楚,當官不長久,能掙錢養家吃飯的,就是醫術,有了技術,走遍天下都不會餓肚子,不僅不會餓肚子,反而會吃香的喝辣的,好不自在。


    盧宇陽抓住了機會,在他父親離開村子去雲南之前,把該學的都學會,免得以後抓瞎,到處亂抓一通,結果啥都不會。當上支書,靠的是錢,用錢鋪路,則萬事亨通。當一個男人沒了錢,就啥都不是了。不管他說得多麽動聽,都是蒼白無力的。


    老村醫帶著老伴離開紅田村,盧宇陽住得越來越寬敞了。


    這房子本來設計的是給兄弟倆以及兄弟倆的妻子以及後代住的,現在隨著盧宇陽弟弟成為軍爺,這房子完全沒必要再迴來居住了,盧宇陽不能去雲南,現在又不需要打仗,他弟弟在雲南沒仗可打,卻調進了緝毒組,成為武警部隊中專門負責緝毒工作的軍官。


    在緝毒戰線,非常忙碌,但是,部隊上打牌打得也厲害,比其盧支書在家玩的,要大得多,無法想象。反正盧支書說他弟弟每月都有幾萬的工資,卻總覺得錢不夠用。看來,緝毒工作和賭博非常相似,都有著較大的危險性和投機性。


    盧宇陽幹上了村支書,他弟弟後來也升為營長,享受副團級待遇,盧宇陽的兒子初中畢業,沒考上高中,技校又不想上,中專分數線也沒達到,隻好窩在家裏,沒到三個月,縣裏開始征兵。盧支書的兒子年齡不夠,但個子挺大,長得偏胖,正如秦始皇時代,征兵不看戶口薄,不看身份證,隻看個子,個子達到了高度,就可以當兵。


    問題是,盧支書的兒子根本沒有參加體檢,接兵的,直接到家裏來,把新軍裝等一些新兵發的設備全部拿來,扔給那小子,告訴了三天後到武裝部集合,準備開拔。


    原來,那接兵的從雲南來的,是受盧宇陽弟弟的委托,直接到宣恩縣紅田村,將那混小子接走了,連鄉政府都沒有打招唿,真夠爽的。


    走的時候,許多鄉親來送行,當軍用吉普車開動的時候,盧宇陽跑進臥室,撲倒在床上痛哭了一場,盧宇陽的妻子卻一滴眼淚都沒掉,讓那混小子好好在部隊上混,爭取也像他爹爹那樣,考入軍校,將來當軍官。


    但是,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好的運氣。自然,隻要盧宇陽的弟弟在部隊紮下根,那麽和他有關的人,都不會離開部隊。


    盧宇陽的兒子運氣沒那麽好,沒有考上軍校,他爹爹幫他安排在汽車連,學會駕駛,然後跑西藏,經過一些基層的磨練,再提拔他才有說服力,免得被人說三道四,要考慮影響。當然,如果後台足夠硬,也就不擔心啥了,任憑他們說去,該幹嘛就幹嘛。


    盧宇陽家的主要人員都南飛了黑暗血時代


    盧支後,打牌就是經常性的了,這個不奇怪,因不打牌就沒有人緣,時間長了,上級會不愛理睬的。


    開會就是念稿子,開完了吃飯,吃飯前後,一定要打牌,也就是學習學習五十四號文件,這份文件已經存在很多年到了,編號一直都是五十四,沒有變過,大家都很熟悉,不認字的人都認識大小王的,這樣的撲克牌來自國外,可到中國,官民將撲克牌玩得爐火純青,非常到位,玩的人全世界屬第一。除了國粹麻將外,就是舶來品的撲克,算是徹底的一場文化革命,讓全民都投入到這場轟轟烈烈的運動中了。


    學習文件要認真,不分白天黑夜,級別越高,打得越大,錢少不能來,錢多級別不夠也不行。得花錢買個資格才行,比如說當個代表、委員啥的,有了美麗的光環,才好加入到這個學習的隊伍中來。


    盧支書既然從政,就必須按照遊戲規則來做,否則這支書做不長久,總要被淘汰出局。這與公與私,從上到下,都在整齊一致地學習,自己不學習,就代表不追求進步。盧支書本來就是玩家,在從政之前,在從事村醫工作以前,就有一幫牌友,經常來往。


    後來紅田村的老支接手後,為了在群眾麵前樹立嶄新的形象,就金盆洗手了,想徹底不幹,可隻有當了書記,才明白當了記基本上是村裏的土皇帝,沒有說“不”的,沒有持有反對意見的,總是全票通過。


    盧支書嚐到了權力的滋味,當然將上麵的精神帶迴村裏,於是死灰複燃,開始了打牌生涯,恰在此時,縣城裏有樹老板聽說紅田村有原始森林,隻因交通不便,很多樹木無法運下山,山上的村民隻有將樹砍倒,除了蓋房子,就是劈柴燒,非常可惜,在樹老板的眼裏,村民燒的不是樹,是錢。


    他和盧支書聯係上了。


    他是直接到盧支書家裏的。


    盧支書雜事太多,經常在外開會、進藥、打牌,哪裏有時間在家呆著,除非有病人提前告訴他要來看病,一般情況下,他不肯呆在家裏。


    對他妻子也漸漸失去興趣,晚上同房,行房事的時候,沒有以前那樣纏綿,說些恩愛的情話,現在隻是把床當成了休息的地方,三分鍾就搞定,完了就各睡各的,再也懶得多說一句話。


    樹老板到了他家,他不在,他妻子在。


    說明來意,被請進屋,同時來的,還有一名司機。樹老板說:“我認識你。”


    盧支書的妻子嚇一跳,反問道:“不會的,我從來沒見過你,我確信。”


    “那算了,不過,我早就聽說了盧書記有一位女人長得漂亮,今天終於看到了,真不簡單。”樹老板說。


    盧支書的妻子聽了,非常開心,忙笑著問:“是嗎?怎麽不簡單?”


    “見麵一看,比傳說中的還要漂亮。”樹老板說。


    盧支書的妻子哪裏聽到過這樣的奉承?非常開心,笑得臉紅了,就像三月桃花。


    她哪裏知道,樹老板是情場高手,老油條了,非常狡猾,玩她就像玩一隻波斯貓。


    為了避嫌,證明自己是正人君子,樹老板找盧支書的妻子要來了盧支書的電話,然後打電話告訴了盧支書他們已經殺到了他的大本營,還說把這麽漂亮的嫂子放在家裏放心嗎?


    他說了一通廢話,盧支書的妻子聽了卻覺得這樹老板有男人味兒,畢竟在山溝裏待得時間長了,比較沉悶,遇到這位像電視明星的男人,一般女人心裏都有點像小鹿亂撞的了。


    當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生活在一起時間長了,就會對對方產生厭倦,當出現另一個異性的時候,隻要生活還過得去,不為下一頓飯吃什麽犯愁,人大概就有犯罪的###。


    盧支書聽說樹老板來了,趕緊返迴,果然,沒有用半小時,就迴到家裏。


    盧支書立馬迴家的意思,並不是迴來要找點什麽出來,而是想和這樹老板打牌,至於樹老板和他妻子互有好感、相互放電,這種事,隻有發生在初戀小情人之間,像那些人到中老年的人,大概沒有這種體會。在中國的現實社會,相信愛情的如鳳毛麟角,非常稀少,為愛情死去活來的,真的像恐龍了,早已絕跡,再也尋不迴來,即便找迴來,也已經是化石。


    德誌他們迴到盧支書家的時候,樹老板又來了。


    這些日子,他們在哪裏買樹,不得而知,但是,德誌觀察到盧支書的妻子表現得格外熱情,就不得不讓人懷疑盧支書妻子的心已經在追求著什麽,心裏想的,從眼睛的光可以看出來。


    德誌發現才到盧支書家,他妻子臉上沒什麽光澤,眼睛也有些呆滯,根本不會發出希望的光;等到樹老板來了,情況就有些變化,她眼睛裏露出溫柔的光,像美女對心儀的男士,有所渴盼有所追求,竭力來表現這種女性的本能。


    德誌、尹懋坐定,飯就好了,大家在一起吃,其樂融融。尹懋不願意,可也沒辦法,前麵已經交代,不再贅述,想要另外租房子,在偏僻的紅田村,是非常困難的。


    讓人惱火的是,盧支書飯後,洗臉洗腳後,又開始和樹老板打起牌來,仿佛除了打牌,山上的人就沒事幹了一般。德誌也睡不了那麽早,於是就陪著盧支書的爹爹、嬸嬸一起看電視,當時播放的正是韓國電視連續劇《我叫金三順》,看上去比較搞笑的。


    韓國的影視劇大概就是如此,比較現實,清晰地交代人的本性,比較率真,迴歸自然。


    也讓人學習禮儀,教人尊敬老人,愛護孩子,總之,影視劇的主題就是要喚醒人們沉睡的心靈,比有些所謂的國產大片要有內涵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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